黃色的蛇黃好像是一場被染上了黃色的鮮血,從陳天頂的手中慢慢灑落,安安靜靜的落到地上,好像一個人的生命在逐漸的消逝一般。
果然,等到蛇黃將他們完全的包圍起來的時候,原本對他們蠢蠢欲動躍躍欲試撲上來的人面蛛,很快的便安靜了下去,躲在遠處,只是用一種惶恐的姿態對着他們,包圍着他們,卻並不撲上來。
“有戲。”楊開看到惶恐不安的毒蜘蛛,內心順勢興奮起來,對陳天頂道:“陳老闆,快點把蛇黃撒到我們的武器上和身上,我就不相信,不能逃出這片人面蛛的包圍。”
一邊說着一邊從腰上解下四棱刺,然後走到陳天頂跟前。
陳天頂配合的打開了盛放蛇黃的布袋,頓時一股腥臭刺鼻的味道從裡面蔓延出來,不過楊開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手中的四棱刺狠狠的捅了下去,用力的擰了兩圈,直等到四棱刺上面完全被沾滿了腥臭的蛇黃位置。
陳天頂悄然蹲下身子,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了陰陽鉞,也在蛇黃袋子中用力的攪拌着,等到他的陰陽鉞和身上都被蛇黃給沾染上之後,這才興奮的站起來,雙目放光,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還愣着幹什麼?快點行動。”看石頭等人還有些繞不過彎彎來,楊開立刻警示他們道。
他這麼一說,石頭等人也很快的行動起來,走了上去,將手中的兵器都在蛇黃裡面荼毒着。等到原本明晃晃閃爍着晶瑩光芒的匕首被塗成了粉紅色之後,石頭才收起貪婪的目光,瑞士軍刀閃爍着黃色的光芒,一副要捅入這些人面蛛體內的樣子。
九筒獨眼龍等人紛紛上前,將武器上都塗滿了蛇黃。
“我說教導員,咱們現在開始行動吧。”九筒嚥了一口吐沫,然後衝他微微笑了笑:“咱們堂堂的教導隊可不能被這羣畜生給逼的節節敗退,好像一縮頭烏龜。現在,也輪到我們發威了。”
此刻他已經清醒了,剛纔被人面蛛給抓傷了後腦勺,他的心裡憤怒的很,真想一刀刀的把這些人面蛛給捅成蜂窩煤。
“好啊,你要是想報仇的話,就衝上去吧。”楊開用戲謔的語氣對九筒講道。
“得令。”九筒也調皮的回答了一句,然後邁出了一隻腳。
可是自己的腳剛剛邁出去,便忽然有一隻人面蛛不要命的衝了上來,擋在了他的前面。
他見這幅架勢,立即將腳給縮了回來,然後用憤怒的目光瞪着身後的衆人,咬牙切齒的講道:“行,你們這羣不講義氣的僞君子,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
“做事不能單憑義氣,還要憑腦子。”楊開長長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講道,好像一個看破紅塵,不食人間煙火的老神仙一般:“尤其是這個時候,要保持冷靜,才能做出最合適的選擇。看這些人面蛛,既然害怕蛇黃,那麼,我們就把這個點當成突破口,然後一點點的將突破口拓寬,等到拓的足夠寬的時候,自然就能找出一條生路。”
他聲音洪亮,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
陳天頂表情一喜,然後眼神灼灼的看着楊開問道:“你已經有辦法了?”
“當然。”他點點頭,然後指了指左邊的位置。
那個地方人面蛛稍微少一點,所以若是他們想從左邊位置做突破口衝出去的話,相對來講還是難度最輕的。
“陳老闆,左邊是通往什麼地方?”他看了一眼陳天頂問道。
“從墓葬的規格和通過對耳室形狀的判斷,我猜則應該是契丹族比較流行的一種貴族墓葬。按照貴族墓葬的習慣,左邊應該是左殿。”陳天頂稍加思索,便想出了問題的答案。
“左殿?”他的語氣夾雜着疑惑,很明顯對這個詞語感到很陌生:“好,那我們就從人面蛛最薄弱的地方衝出去,衝入到左殿中,這麼近的距離,即便用蠻力廝殺,也應該能衝的過去吧。”
他徵詢衆人的一件。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華教授和劉雨薇兩個女孩子,可沒有我們這麼好的體力,要是再顧忌他們兩人,恐怕我們的勝算會受到影響。”張鶴生的聲音有些沉悶。抓在手中的金錢劍也被蛇黃給染成了黃色,散發出一種古怪的腥臭味,他感覺聞上去有種棺材中腐爛了一個月的屍體的味道,讓人感到噁心。
他此刻仍舊保持着足夠的理智和清醒的頭腦。內心無絲毫的恐懼和害怕。大不了再死一次,反正又不是沒死過。
“獨眼龍,待會兒你拿着卡賓槍,保護華教授。我保護劉雨薇。剩下的人都拼命自保。實在是遇到危險了,就撒一把蛇黃,逼退敵人。局我對敵我雙方的估測,我們或許只有十秒鐘的時間,甚至可能比這更短。在這十秒鐘的時間中,我們要成功的進入到對面的左殿中。陳老闆,你帶頭,若是不出意外的話,肯定第一個到達左殿的入口,麻煩您快速的在左殿的入口處灑下蛇黃,將這些古怪的東西拒之門外。”
說到這裡,看了一眼陳天頂。他要確保小組內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明白計劃的大體規劃,明白自己該在什麼時候出手。
“明白。”陳天頂開口講道:“你放心。”
雖然之前也曾因爲恐懼而驚慌失措過,可是那時因爲雙方實力過於懸殊的原因。
如今,他們已經有了和對方一戰的資本,還有什麼好畏懼的呢?即便有百分之一的勝算,也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同時陳天頂對楊開,這次算是徹底的心服口服了。說實話,在當初戴笠任命楊凱爲隊伍的隊長時候,他的心裡還是頗有微詞的,要資歷沒資歷,要戰績沒戰績的,憑什麼讓這一對經驗豐富的老油條都被這小子給領着路走。
如今他纔算是有些瞭解他了。在面對實力差距如此之大的敵人,仍舊能做鎮定自若,反應機智,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儘管提出來。”楊開的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想看看衆人臉上到底有沒有什麼疑惑。當他看到衆人表情鎮定,戰鬥力活躍的時候,長長的舒了口氣,看來自己之前的鼓氣功夫沒有白做,現在該到了勇猛向前衝的時刻了。
“大家都聽我口令行事,爲了以防萬一,大家都從陳老闆的口袋中抓一把蛇黃放在口袋中,順便在身體要害處塗抹一遍,免得被這些蜘蛛偷襲。”
說完,他自己現在蛇黃布袋中抓出了一把蛇黃,裝入了口袋,將手上沾染的蛇黃在身上要害處塗抹了一遍,等到確認全身要害都被色黃給保護住之後,才總算鬆了口氣。
石頭九筒等人,也都快速的行動起來,甚至連劉雨薇都顧不上蛇黃的髒亂,而在身上塗抹起來了。乾淨自然是好事,可是若是乾淨衛生影響到生命安全的時候,寧願捨棄衛生乾淨,也要保住小命。
九筒不斷的在身上摸來摸去,絲毫不顧蛇黃的逐漸損耗,而趙勇德的表現則有些癡呆,竟然專注的將蛇黃塗抹在自己的褲襠裡,以免褲襠中的某些東西被他們當成是肉腸給吞吃掉。
“好了,大家都準備好了吧,是時候出動了。”楊開的嘴角笑意很濃,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的眼神具有鼓舞士氣的作用。
“好。”憋了良久的士兵躍躍欲試,士氣十足。
“一,二,三!”
在三剛剛喊出口的瞬間,楊開一般將劉雨薇拉到自己身邊,護在身後。
而在隊伍最前端的陳天頂,也是怒吼一聲,手中的陰陽鉞迅速的劃過一道道黃色的弧線,蛇黃緩緩在半空中飄蕩,一次次的逼退試圖攻擊上來的人面蛛。
而人面蛛中,也有不怕死的。猛然攻擊上來,顧不上蛇黃對他們身體的威脅,憤怒的張開瘦骨嶙峋怪異的胳膊,要抓上來。
而陳天頂的內心卻是瞬間被惱怒和恨意給充滿,他想起自己三十多個弟兄慘死在這傢伙同伴手中的場景。想着想着,內心的憤怒便通過全身腎上腺素的分泌而大量的涌入全身,化爲了力量,力量也快速的涌入手中的陰陽鉞,憤怒的刺下去。
吱嘎,吱嘎!
陰陽鉞刺下去,正好此在人面蛛那張人臉上的眼睛上,瞬間,人面蛛體內便流淌出一股股黃色的水,很是腥臭。
黃色的血液將陰陽鉞上面的蛇黃給快速的凝聚在一塊,最後凝成了一個個的小疙瘩。
而看似刀槍不入的人面蛛,被陳天頂化悲憤爲力量的陰陽鉞給刺破了堅硬的軀殼,嘶鳴怪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好像是一隻只匕首捅入衆人的內心。
“快點行動,用上吃奶的勁,這些人面蛛的後背可以被捅破,而且這也正是他的死穴。”
陳天頂看着吃了自己一記陰陽鉞的人面蛛安安靜靜的躺倒在地上的場景,內心越發的興奮,能親手殺死被自己嫉恨了十幾年的仇人,那種快感是無法言語的。
他大聲的叫嚷了起來,手中的陰陽鉞揮舞的更加頻繁更加用力了。伴隨着自己一次次的攻擊,陰陽鉞一次次的刺在了不要命的人面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