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墓主似乎並不想把他們斬殺於墓葬外面,所以甬道內也只有這一道機關。
他們很快的便安全來到了甬道的盡頭。盡頭是一隻碩大的石板,石板上面似乎雕刻着某些花紋。不過因爲年代的久遠,上面的花紋似乎已經被磨平了,只能勉強看到一些縱橫交錯,斷斷續續的粗細不一的線條。
陳天頂用手上厚厚的老繭在石板上抹了一會兒之後,這纔將目光轉移了過來,然後看着楊開開口講道:“楊開,過來幫個忙。”
他毫不猶豫的走上去,站在陳天頂旁邊,聽從陳天頂的指揮。
“抓住這把四棱刺,在我們挪開石頭的時候,把四棱刺塞到石頭縫中,等到我們慢慢的將石板挪開一個容許一個人進入的縫之後,你就趕緊鑽進去,裡面有石頭門板的開關,你打開開關,石頭門自然就打開了。”
說完之後,還特意看了一眼楊開的眼神,確認他眼神中沒有迷惑,聽明白他的指揮之後,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對張鶴生等人講道:“你們幾個有力氣的,分成兩撥,使勁的拽住石板往兩邊分。”
一邊說着,一邊在石板上找了一個好下手的點兒,咬牙切齒的往兩邊拉拽。
其餘的衆人也都湊了上去,在算不得光滑平整的石板上尋找到了一個好下手的地兒,用蠻力,輕輕的將石板往兩邊挪動。
張鶴生華伯濤九筒石頭獨眼龍等人,自動分成兩撥人,使盡吃奶的勁用力的搬動石頭。石頭在他們大力的作用下,很快的便朝着兩邊挪動,漸漸的,原本看起來無絲毫縫隙的整塊大石板,竟然裂開了一道裂縫。
楊開在腦海中牢牢的急着陳天頂的話語,看到了縫隙的第一反應便是快速的將抓在手中的四棱刺給刺入了縫隙中。
陳天頂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鬆開了抓住石頭的手掌。
“都放開石頭吧。”陳天頂這樣講道:“扒住石頭縫,這樣好用力。”
聽陳天頂這樣說,他們也不想浪費珍貴的體力,都將手縮了回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保持着體力。
“縫隙越大,石頭往中間靠攏的力量也就越大,待會兒把石頭給拉開一個人縫隙的時間,我們只能持續三秒鐘,最多是三秒鐘,甚至可能是一秒鐘。楊開,反應機靈點,千萬不要有絲毫的遲疑。否則就可能被石頭給擠成肉餅了。”
陳天頂語氣嚴肅的叮囑楊開。
楊開有些無奈的苦笑一聲,他想問問,你讓我鑽進去,是看中了我的機靈呢,還是看中了我的身體硬朗,能扛得住石頭擠壓?
“明白!”儘管楊開心裡戰鬥很激烈,可他還是點了點頭,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朝手上吐了一口吐沫,做好了衝進去的姿勢。
陳天頂衝對面的人點點頭,示意大家快點行動。他自己也是將手臂插在四棱刺隔開的石頭縫隙中,然後雙腳踩在地面上,高聲大喊一二三。
三字剛剛出口,幾個彪形大漢便各自使出吃奶的勁,一塊用力。
吱吱嘎嘎,吱吱嘎嘎,石板被強行分開的聲音竟然好像是吞噬骨骼的聲音般尖銳刺耳,聽在衆人耳朵裡,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楊開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了。
一公分,兩公分,三公分……楊開的眼睛仔細謹慎的盯着中間的縫隙,呼吸越來越粗重,他要趁着石頭縫在裂開自己身體大小的瞬間,化爲流星,擠過去。
終於,在石頭裂開了足夠大小的縫隙時候,楊開雙腳蹬地,身體前行,一個前撲,身子便順利的進入了石板的縫隙中。
而剛纔咬着牙齒,全身青色的筋骨都崩出來的衆人,在楊開的身體剛剛進入石板的瞬間,終於承受不了石板巨大的力量了,石板從手掌中滑落,然後砰地一聲,幾乎是眨眼瞬間便合攏在了一塊?而衆人身上的汗珠,也順着皮膚流了下來。
有勞累過度而滲透出來的熱汗,也有因爲剛纔石板不受控制的瞬間而驚出來的冷汗。
他們不確定楊開到底有沒有趁石板合攏在一塊的時候,順利進入洞穴裡面。
正當衆人爲此擔心的時候,劉雨薇卻忽然發現了什麼,語氣悲慘的尖叫了一聲,然後邁動着有些發顫發抖的步伐,輕輕的走到了石門上,然後看着從石頭縫中伸出來的一塊布。
這塊布的顏色和質地,她都熟悉。因爲這和穿在楊開身上的衣服布料,一模一樣。
衣服被夾在了石頭縫中,那麼他整個人……要知道石頭縫可是足有一個人環抱之寬厚的啊,他到底安全了沒?
衆人也都被那塊熟悉的布匹給鎮住了,趙勇德甚至都撲倒在地上,然後拽着那塊布匹,表情悲痛的罵了一句:“楊開,快點給我從石頭縫裡滾出來,老子知道你沒事。”
“楊開,你在裡面嗎?”華伯濤教授用力的拍打着石板門,想得到楊開回擊的聲音。
可是讓他感到失望的是,門沒有傳來任何的動靜,這裡的安靜很詭異,讓他們內心都感覺到了恐懼。
“楊大哥,你不要和我們開玩笑了。”劉雨薇嬌嫩清脆的聲音在不大的甬道內迴盪着,她故作鎮定的聲音,聽在衆人耳朵裡卻是充滿了擔心,和絕望。
“別喊了。”陳天頂攔住了衆人吆喝的聲音:“石板具有很強的隔音系統。他根本聽不見。要是繼續喊下去,可能會驚擾到一些不該驚擾的東西。”
陳天頂剛剛說完,衆人的心便好像被澆上了一盆涼水。什麼叫不該驚擾到的東西?難道……有鬼?
“可是楊大哥……”劉雨薇滿臉不甘心的看着陳天頂:“告訴我,楊大哥沒事兒,他絕對不會有事兒的。”
“放心。”陳天頂拍了拍劉雨薇的肩膀:“他不會有事兒的。”
“你怎麼知道的?”劉雨薇聽到他這麼說,內心明顯興奮了不少,盯着陳天頂問道,一臉堅毅的好奇,表明她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你不是想聽這句話嗎?你讓我說,我就說了。”他倒是漫不經心的回答了一句。
“……”
九筒有種舉起石頭把陳天頂給砸死在當場的衝動!
“嘿,我草,這是誰的手?”就在衆人絕望之際,楊開的聲音卻忽然從裡面傳來。
衆人絕望的心情頓時充滿了無比的激動,立刻湊到了石板跟前,紛紛叫嚷了起來、
“楊隊長,到底遇到了什麼?”
“楊隊長,快點開門,讓我們進去。”
“楊大哥,不要害怕,我們在外面支持你。”
“……”
聽着衆人在門板外面的叫嚷聲,楊開原本畏懼的心頓時充滿了無盡的勇氣,也顧不上害怕了,用拳頭猛然砸向那隻枯瘦如柴,並且抓住自己的左手不鬆開的手臂。
啪!
只聽到黑暗中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再然後便是抓住自己的乾枯手臂忽然鬆開了,全身的鮮血再次通行無阻。
他內心惶恐的匆匆忙忙走到石板門前,在上面摸索了好久,終於摸索到了一個類似於門把手的裝置,咬着牙齒,拼命的往左邊拽。
隨着石頭摩擦的聲音傳入衆人的耳朵,那道堅固的石板門在緩緩的分開,同時是一陣更爲強烈的咀嚼骨頭的聲音。
石板緩緩打開,不多會兒,便出現了一個容許一人鑽入的裂縫。
陳天頂毫不猶豫的鑽了進來,後面的人也一個接一個的走進來。
“怎麼樣,楊開,你沒事吧。”陳天頂剛剛走進來,便語氣急促的問道。他剛纔聽到楊開的慘叫,便知道楊開在這邊肯定遇到了危險。
“沒事,沒事。”驚魂未定的楊開用手捋着自己的胸口,用力的嚥了好幾口吐沫,這纔算是勉強穩住了呼吸:“我剛纔好像被我們在盜洞中看到的那隻枯瘦手臂給抓住了,不過我用力的擊打他,把他從我身上給趕跑了,而且貌似他的手指還凋零了兩根。”
他這纔想起剛纔自己用力擊打手臂時候,傳來的啪的脆響,肯定是他手指頭掉下來了。
於是急忙從劉雨薇手中接過了手電筒,然後仔細認真的在墓葬中開始搜尋。他想找到那隻斷裂的手臂,看看和他們在盜洞內看到的手臂是不是一樣的。
手電筒強烈的光芒照在滿是板磚和泥土的地面,導致地面出現了一個個圓形的光芒圈。灰黑色的泥土和板磚反射着暗淡的光芒,會無形中給人強壓上一種無形的壓力。
很快,那隻黑色的斷指便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他急忙蹲下腰身,然後撿起了那根黑乎乎的手指。
他已經忘記了害怕,因爲在這個地方,要麼你強行壯大膽量,要麼一路上畏畏縮縮,然後被墓葬中一些不乾淨的東西給折磨死。
“果然和我們在盜洞中看到的枯燥手臂是一模一樣的。”楊開如是說道,然後將手臂遞給了伸手過來的陳天頂手中。
“這些,和我們在盜洞中看到的一模一樣?”陳天頂有些懷疑楊開如此斷言。
“只是大體上相像而已。”他連忙把話說的更詳盡一些:“我也不能確定這根手指是從消失的手臂上折斷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