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讓他們自殘,不能囫圇個兒、大搖大擺地離開這個地方去。
弄清楚之後,這幫日本人的臉色頓時就變得無比難看起來。
雖說他們日本沒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講究,但任誰過來,都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更何況是國民自信心升到半空中的他們呢?
更何況他們這兒,還有幾個頂厲害的高手,有殺手鐗呢。
所以金絲眼鏡當下也是果斷反駁道:“這就是你們龍虎山的待客之道?”
張信靈的目光,從小木匠,以及遠處的屍體那兒回了過來,慢條斯理地說道:“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按規矩留下點東西,然後離開,要麼我龍虎山向你們發起挑戰,到時候在生死擂臺之上,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是生是死,便也怨不得別人——如何?“
金絲眼鏡自然不肯:“前來挑戰的,是鳥山少爺,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他瞧見了跟着張嘯田身後的,有好幾個老臉孔,而這些穿着極爲正式的老道,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也就是說,張天師的人選塵埃落定,龍虎山大部隊殺到了這裡來。
既然如此,他又怎麼願意比呢?
他陰着臉,沉默了一會兒,卻是從腰間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制式匕首來,直接朝着左手小拇指比劃去。
隨後他眉頭一皺,卻是下定了決心,狠勁兒一起來,便將整根左手小拇指給切了下來。
“啊……”
金絲眼鏡痛苦地叫了一聲,隨後將那血淋淋的小拇指往地上一扔,說道:“這樣可以了麼?”
張信靈平靜的笑着說道:“你可以了,但他們……”
她指向了其他人。
金絲眼鏡是與人溝通、接洽的領頭人,這種人一般八面玲瓏、長袖善舞,也更加能屈能伸一些。
但這幫人裡面,除了他這樣的人之外,還請了一些很有本事、心高氣傲之人,這些人覺得自己這一方還有一搏之力,卻不願意直接低頭認輸,而且還將自己的手指切下來,當下也是顯得十分固執,甚至還與金絲眼鏡起了爭執。
他們惱怒地說着話,有的甚至做出了十分誇張的肢體語言,顯得情緒很是激動的樣子。
而在第三方那邊,幾個假裝和事佬的江湖客則勸起了張信靈來:“張大小姐,你今天非要對付這幫日本人,回頭人家開着軍艦和部隊,直接來你龍虎山,大炮一轟,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對呀,對呀,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嘛,何必這般計較?”
“是啊,而且那個過來挑釁的日本人,不是已經被捅死了麼?人家也是按照江湖規矩來的……”
這幫人睜着眼睛說瞎話,完全是昧着良心,收了黑錢的作派。
但這樣的言論一多,卻使得圍觀者的立場,又發生了一些改變,他們雖然不敢大聲說話,但小聲地議論着,卻還是很有衝擊力的。
不過張信靈完全不爲所動,而且還將左手舉了起來。
原本羣龍無首、人心惶惶的龍虎山衆人此刻有了主心骨,卻是從四面八方地朝着這邊圍了過來。
那些日本人也有人拔出了刀劍,一副誓死不降,死拼到底的架勢。
雙方劍拔弩張,眼看着就要起了衝突,卻瞧見那金絲眼鏡忍着疼痛,突然間跪倒在地,朝着自己人猛然磕了幾個頭,然後神情激昂地說着什麼。
小木匠不知道那傢伙說了個啥,卻是將一幫決死之人給說動了,隨後這幫日本人紛紛將左手的小拇指給切下。
一會兒的時間,地上多了一堆帶血的手指頭。
日本人隔了手指,終於獲得了張信靈的點頭,隨後狼狽地離開了這裡,而一幫看客瞧見龍虎山認真起來了,也都不敢久留,紛紛散了去。
小木匠站在王白山身後,想要趕緊撤離,但瞧見王白山一副看熱鬧的架勢,自己若是走了,只怕會很明顯,所以只有硬着頭皮在那兒等着,而等日本人走了之後,那張信靈卻是迴轉過頭來,看向了小木匠他們這邊來。
小木匠與她四目相對,卻是沒有半點兒言語可講。
兩人之間就算是有那麼一點兒情分,都已經被老劉的那一刀給斷掉了。
張信靈朝着這邊走來,還沒有走到跟前說話,卻有一人從遠處匆匆趕來,瞧見老五之後,臉色十分難堪,隨後卻是走到了張信靈的跟前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張信靈聽了,臉色大變,忍不住喊出了聲來:“什麼,大哥被人刺殺了?”
那人點頭,說道:“剛剛過來的消息,即便是有青雲堂的博望長老跟在身邊,都沒有能夠制止得住……”
張信靈黑着臉,朝着老五回望過去,隨後大聲喊道:“來人,將我五哥給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