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復軍北進集羣總指揮部。
“報告司令,有緊急電報!”衛兵響亮的嗓門打斷了房間內正在商量的‘軍國大事’。
“林副官,去把電報拿進來!”王進吩咐道。
“是!”林姓副官放下手頭記錄的筆,急匆匆的走出了總指揮室,不一會兒手裡拿着一張電報滿臉喜色走了進來:“司令,大喜啊!”
“什麼喜事,說來聽聽?”此時正好回總指揮部的前敵總指揮王單南好奇問道。
“這個……”林副官有些遲疑的看向王進。
我草,你丫這是想幹什麼?王進不爽了,狠狠的瞪了不識趣的林副官一眼,擡高聲音揮手道:“念,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好藏着掩着的?”
林副官這才醒覺自己剛纔說錯話了,不好意思的衝着房間裡臉色難看的其他幾位將官歉然一笑,抖擻起精神高聲念道:“蕪湖朱家寶率兩萬大軍攻打我安慶,被我安慶英勇戰士阻於城外不得寸進……,朱部傷亡過重撤退,被我英勇之光復軍尾追而至大敗,現我部已兵臨蕪湖,拿下蕪湖只待時日……”
“這是搞什麼,朱家寶那廝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聽完林副官念完告捷電報,王進臉上並沒有露出欣喜的神色來,反而皺眉沉思一臉的不解。朱家寶的表現太過不正常,他心中甚至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嗅到了一股農農陰謀的味道。
“不管他想搞什麼,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兒就好!”王單南接話道,他擠了擠眉頭一臉的喜色明知故問:“司令,拿下蕪湖和巢湖之後,咱們是不是已經掌握了整個安徽?”說着,看向周圍同僚們一臉的興奮。
“對對對,咱們已經掌握了整個安徽,管他有什麼陰謀詭計咱們都不怕……”
“哈哈,沒想到最先建功的反倒是身後,咱們可也要多加努力了……”
“對,咱們這些衝鋒在前的,可不能輸給身後的留守……”
“打下洛陽和開封,把清狗趕出河南去……”
“吳老狼你可不要說大話,到時候你可不要腿軟就好……”
“誰腿軟誰就是王八養的,不信咱們比比看……”“比就比,誰怕誰啊……”
“……”
總指揮室裡頓時熱鬧起來,將官們你一言我一語熱烈的討論拌嘴,他們的心情都很亢奮。俗話說得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之前一直讓朱家寶帶着殘兵敗將龜縮於蕪湖巢湖兩地,雖說有攪亂清廷部署的想法在內,但心中有幾分不爽是肯定的。
還有一點非常重要,他們十分看重“名正言順”這四個字。朱家寶一天沒被徹底趕出安徽,只要他還掛着安徽巡撫衙門的牌子,不管這個牌子是否名副其實,但在不明實情的外人眼中看來,清廷依舊對安徽擁有不小的掌握力度。
這一點,是他們還有許多新光復會同志們萬萬不能容忍的。明明大半個安徽都牢牢的被革命軍政府所掌握,可在外人眼中依舊視清廷的安徽巡撫衙門爲正統,這讓他們如何心服?之前要不是王進強力壓制的話,光復軍的一干高級將領們早就按耐不住揮兵直攻朱家寶苟延殘喘的蕪湖和巢湖兩地,現在好了安徽以後將只有一個政府,那就是革命軍政府!
而河南這邊的戰事推進十分順利,也是他們此時心情能夠放鬆下來的主要原因。河南中心城市洛陽和開封遙遙在望,光復軍前鋒部隊周雲獨立第六旅已經打到了民權一帶,雖說北洋陸軍即將參戰讓戰事的前景蒙上一層陰影,將官們心中也是忐忑不安沉甸甸的,可河南畢竟不是新光復會的根基之地,丟了就丟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正經是這次一定要好好的和北洋陸軍打上一仗,看看他們的實力是否有傳聞中吹噓得那麼厲害?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們現在的心氣兒可高漲得很呢!
“哈,終於想明白了,朱家寶這廝真是狡猾!”王進突然一拍巴掌大叫,打斷了將官們的熱烈討論和頂缸,紛紛好奇的看向滿臉‘詭異’神色的王進王大司令,不知道他唱的又是哪一齣,弄明白了什麼?
難道,朱家寶此次行動,真的有什麼陰謀詭計不成?
王進掃了眼滿臉好奇之色的將官們,搖頭感嘆道:“朱家寶這廝真是狡猾,咱們以前都小覷了這傢伙的本事,這下可好不明不白的被這廝擺了一道。你們真以爲他發了瘋,明知不敵還要強行攻打安慶?他這是再給咱們找麻煩啊……”
蕪湖臨時巡撫衙門官廳,此時坐滿了一大票滿清官員和巡防營將官。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坐在巡撫大人右手頭把交椅上的並不是官場中人,而是一身富態打扮的商人,不是巢湖紡織廠總經理曹寶又是誰來?
“報,撫帥,革命黨叛軍距離蕪湖城已不足十里……”一名軍中小校慌慌張張的衝進官廳,顫抖着聲音稟告最新的‘噩耗’。
官廳裡一陣騷動,在座的官員和將官們無不臉色蒼白嘴脣發青,原本凝重頹敗的氣氛更顯沉悶……
“看看你們,都成什麼樣子了?”打發走了失魂落魄的報信小校,朱家寶陰沉着臉很不滿意的哼了聲:“咱們不是早有後續計劃嗎,看把你們嚇的……”搖了搖頭滿臉的無奈,手下都是一羣無能之輩,讓他只能徒呼奈何。
坐在左手頭把交椅上的布政使左右看了眼,臉色蒼白着小心試探道:“大人,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咱們一定要‘轉進’嗎?”
朱家寶白眼一翻,眼中血絲密佈頭髮上的斑白刺眼之極,他鬚髮怒張不客氣道:“不‘轉進’還能怎麼辦,坐在衙門裡頭等死嗎?本帥已經發電通報了總督衙門和總理衙門,等會就帶着剩下來的將士們一起離開,要不蕪湖就託付給大人您?”
“不,不,不……”布政使嚇得臉色慘白連連擺手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