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原只是挑起眉端詳了她一陣,隨後又上前來一下子扯掉了習月面上的輕紗。
習月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輕紗已經在赫原手中了。
習月不自覺的低頭,赫原卻笑出了聲。
“你幹什麼?”習月擡頭質問。
“我高興啊。”是的,得來全不費工夫,爲什麼不要高興?
“還給我。”習月伸手要赫原手中的輕紗。
“你知不知道他爲你變成了什麼樣子?”赫原的聲音很輕,但卻一字一句印入習月的心裡。
“是他把我趕出來的。”習月一把揪過赫原手中的輕紗,重新遮在臉上。
赫原搖搖頭,“演奏完畢,前院涼亭見。”說完,掀開帷帳走出了涼亭。
他似乎對自己有話說。
習月立刻重新彈起古箏。
是有關申郅琛的嗎?
赫原坐到申郅琛身邊,申郅琛已經喝了兩杯酒了。
“怎麼?”申郅琛幫赫原把酒倒滿。
“沒什麼,走吧,五日後再見。”赫原起身,穿好西服褂子。
“五日?”申郅琛將最後一杯酒飲進,也站起身。
“對,到時候我去找你。”赫原說。
看着申郅琛坐上車揚長而去,赫原纔回到青林苑赴約。
看見一個嫩綠色的身影在涼亭晃來晃去,赫原馬上走過去。
見赫原來了,習月放下臉上的輕紗。
“你知道邵府的會賓酒席嗎?”赫原問。
“知道。”習月答。
“那請你幫個忙,作爲我的女伴和我一起去參加。”赫原說。
又是做女伴,萬一讓邵南風看見誤會了怎麼辦?
沒等習月開口拒絕,赫原又說清楚了些,“此次前去,你的身份是我的妹妹,表妹。如此兄妹關係,別人就說不得其他了,你說呢?”
習月想,既然有赫原這個表妹的身份,就不會擔心工作種類帶來的麻煩,且可以光明正大的走進邵府,於情於理也不可推脫。
“那倒是好,只是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習月問。
“總之有種種原因,這其間牽扯到申家和我,我們的利益關係。我相信,郅琛對你那麼好,你也是願意幫他的吧?”赫原笑着,從習月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至於原因,你若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很簡單,這次是我們結識日本人爲日後的利用打下基礎的好機會。其間,有個日本總司三浦柴原,他很重視人才。若有合適的,他會不惜一切,花重大代價來換取。”赫原稍稍停頓。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習月問。
“你就是我們手中一步微妙的棋子,如果把你走的得當了,全盤就已是勝利的定局。”赫原俯身在習月耳邊。
“你怎麼認爲我會爲你們所用?”習月微笑着,表情更是不可測。
“你聽清了,這是一個選擇,一個必須的選擇。不是我逼你去選擇,而是你自覺的選擇。”赫原的話,彷彿飄蕩在習月的耳邊許久。
“選擇?”習月反問。
“對,一個人在面對一種情況時情不自禁所做出的選擇,一旦走下去,不可能回頭。若不是海闊天空,就是萬劫不復。”赫原一字一頓,深深刻印在習月的腦海。
沒等習月有回答,赫原又拋下一句話“你若想明白了,五日後我來接你。”
赫原慢慢走遠,習月卻還在原地凝神思考。
什麼選擇?什麼情不自禁?
習月絲毫想不明白赫原的話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