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花心情不好,她走出土石城後,坐上大白的背,任由大白帶着她往草原深處奔去。
本就凜冽的風,在疾速下,被衝擊的越發鋒利,像刀子一樣,刮在皮膚上,宋雨花卻感覺不到痛,她的腦海裡,還回蕩着剛纔在帳子裡的情形。
傷員、傷員,滿腦袋全是傷員。
很多傷員的傷,並不致命,卻因爲救治不及時、藥品跟不上,生生拖死。
這真的是件令人十分傷心的悲催事。
可這,就是事實,是人民革命軍數萬將士正在面臨着的事實。
有什麼法子,能扭轉這一局勢呢?
思來想去,除了聯繫外援、購進藥品,似乎……
宋雨花突然眸色一怔,眼底有一抹亮色閃過,爲什麼是買?她空間裡的水,雖然有治癒效果,但除非再加她的血進去,要不然水量少的話,不足以達到藥品的治傷效果。
而加了血液進去,效果顯著的水,宋雨花又不能往外拿。
畢竟就如馬丁醫生一樣,那些真正的醫學高材生,是會研究藥品成分的,到時候研究出血液來,沒法兒解釋,而宋雨花心裡明白,無論到什麼時候,她的空間,都是絕對不能公佈出去的。
宋雨花忍不住笑了。
她是用慣了稀釋後的自己的血液,鑽了牛角尖,那些傷患需要的並不是她的血液,而是藥啊!
購進藥品需要大量資金,購買藥品的渠道也十分艱難,但是爲什麼不自己生產藥品?
泱泱華夏數千年曆史,醫藥祖師數不勝數,如今恰逢國難,大量百姓加入了軍隊,他們在加入軍隊之前,肯定從事着各行各業的活計。
其中絕對有不少大夫。
戰爭中的傷員,可以用從海外購進的藥品救治,同樣也能用華夏自己的中草藥救治啊!難道西藥引進之前,華夏祖祖輩輩的老百姓但凡受傷,都沒得治了?顯然不是。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人類的智慧永遠凌駕於生活之上。
……嘖!要是石頭沒去參軍就好了!
宋雨花皺起了眉頭,有病就有藥,有傷就有治,再難纏的傷與病,也必定有對症攻克的法子,一些被列爲絕症無法治癒的,只是還沒有找到對症的治法而已。
Wωω ●tt kan ●C ○
漸漸的,宋雨花放緩了步子,停了下來。
她翻身跳下大白的背,走了幾步,蹲下身用她的多功能匕首,在乾枯的草地上,剜出一棵植物根莖,搓掉上面的土,露出本來面目,竟是一棵手指那般大的蟲草。
宋雨花擡頭看看遼闊的草原,想想華夏廣袤的國土,心中越發覺得自己的想法可行。
發動華夏本土大夫,組織一個特殊的隊伍,讓這些懂藥懂醫的人,發揚華夏傳統醫術,學習海外先進醫術,研究本土製藥術,學習海外製藥上的提煉提純術。
哪怕是效仿,只要能找到藥性藥理相通的藥品,製出對症、且方便使用的藥品,達到批量生產的標準,能大量供給軍中,那麼、軍中缺藥的現象,定能大大緩解。
想到人民革命軍之前與現下的情況,宋雨花嘆了一口氣。
數年戰亂,百姓流離,人民連飯都吃不上,哪裡有工夫料理草藥?無論是草藥,還是莊稼,都是需要長達數月時間成長、成熟的,而戰火可不會因爲‘誰家糧食還沒收’,就停下來等收了糧食再打。
不過現在,倒是可以嘗試。
人民革命軍如今的地位已經穩固了很多,也有大片自己的根據地,完全可以從中選一些地方出來,來作爲藥材種植基地。
想要做成這件事,肯定是需要前期大量投資的,這一點宋雨花倒是不擔心,她空間裡金條、銀元堆積如山,投資一條藥品生產線,沒多大問題。
心中有了打算,壓在宋雨花心頭的那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她走上不遠處的地勢高處,眺望遠方,大白蹲在她身邊,昂起脖子嚎了一嗓子,充滿威懾力的狼嚎聲順着風傳出很遠,頃刻間,便聽到了一些狼嚎迴應。
那些聲音中,有宋雨花放出去的百獸奇兵,也有草原狼羣。
估摸着時間,百獸奇兵已經出去大半日,想想隱藏在附近、可能是阿呆的怪物,宋雨花肅着臉將手做喇叭狀撐在嘴邊,學着大白的樣子,發出一聲類似狼嚎的聲音。
她的聲音落下,同樣得到了迴應。
片刻後,遠處草天相接的地方,出現了幾道影子,正在疾速奔過來,距離雖然隔的遠,但宋雨花卻認的出,那是她的百獸奇兵。
跑那麼快,應該是打探到什麼消息了。
宋雨花看了看那個方向,神色變的十分慎重,那個方向,再往北,就出了國界了。
難道阿呆也出國了?
當初葉庭程說,只有十個阿呆,死一個生一個,死地不滅,這個量不增也不減,那個說法,宋雨花在齊木山死地見識過阿呆一號後,就否定了。
阿呆一號製造阿呆,並沒有嚴格的限制。
以宋雨花的看法,只要扛的住阿呆一號懾入人體內的死氣的侵蝕,成功變成不死怪物,那就是阿呆,而這本身,並沒有限制。
可以說,有多少人扛住變化,就能產生出多少阿呆。
既然如此,只有十個阿呆又是什麼意思?
……真的只有十個阿呆嗎?
宋雨花看着越出北線的遠方,草與天相接的地方,那裡的天地、似乎混做了一團,藍天蒙上了一層昏黃,草原被寒冬的狂風颳走了青翠。
隱隱的,好像在傳遞着什麼不好的事情……
“嗷嗚~~”幾頭百獸跑到宋雨花跟前,宋雨花赫然發現,平日裡威風凜凜的毛虎,肩背處竟然被撕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宋雨花倒吸一口涼氣,匆匆走過去。
毛虎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喉嘍裡發出唔唔的、像哭一樣的聲音。
百獸跟隨宋雨花多年,也曾受傷,但每回這些大傢伙受傷,宋雨花都特別心疼,她直接從空間裡舀出一瓢水,將毛虎傷口處的血污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