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花用了幾天時間,尾隨過去觀察過,發現除了極少一部分被家裡人接走,剩下的都度日艱難,別說吃的了,就是熱水也沒辦法時時供應着。
見到那種現象,宋雨花再沒猶豫,用了些障眼法,將那些人帶進了自己的空間。
那個曾經佈滿陰霾的峽谷,因爲宋雨花處理阿呆一號的時候,動用了紅石玉雕龍,已經大變了樣兒,宋雨花將那些人安置在了那個峽谷裡。
他們雖然身有殘疾,但有乾淨的房子住,有充足的食物吃,一個個都感激的不行。
今天看到醫院裡的傷殘人士,宋雨花突然想起了那些被她安置在空間峽谷裡的傷殘兵,也想起了小白給宋明德畫的假腿。
要是能做出假腿、假胳膊,給這些傷殘戰士們用,他們能站起來,就會有和宋明德一樣的行動力,那麼,他們不僅能自食其力,還能幫助更多的人。
這就是宋雨花來找宋明德的用意,她想借宋明德的假腿看看。
要是能找到替代材料,就可以嘗試着去做,先讓空間裡的傷殘戰士們站起來,然後教會他們製作假肢的方法,他們能製作出更多,就能讓更多的人站起來。
宋明德聽說宋雨花要看他的假腿,二話沒說,坐下直接卸掉,擦了擦,遞給宋雨花。
看的出來,宋明德對他的假肢十分喜歡。
宋雨花捧着半截腿,端看了片刻,眉頭皺了鬆、鬆了皺,臨了將假肢還給宋明德,鄭重說道:“小叔,有很多像你一眼從戰場退下來的戰士,也失去了腿、失去了胳膊,我想做更多這種假肢,你看這件事,可行嗎?”
宋明德一聽這話,先是神色僵了僵,隨即瞪大了眼睛,激動的說道:“可以,完全可以。”當初失去腿的時候,宋明德是想等死的,沒想到遇到了於老伯,是於老伯幫他活了下來。
他最能體會失去行動能力時的絕望,天成了灰色,呼吸變的艱澀,要不是於老伯的細心照顧,讓宋明德無法割捨,他肯定活不到再見宋雨花。
宋明德相信,那些與他一樣境遇的戰士們,只要給他們安上假肢,給他們活下去的希望,再難他們也會堅持下去,沒準有朝一日,還能見到因戰亂分散異地的親人。
想來,等親人重聚時,他們一定會感到活着的珍貴。
宋雨花點點頭,說道:“好!我來安排。”
宋明德的假肢是小白畫的,小白筆下的東西,雖然與真腿有差別,但其質地的柔韌度與接頭處的舒適感,都是非常好的。
可是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世界上有沒有,宋雨花卻並不知道。
沒有那種材質的假桂,就只能找些替代品,用什麼替代,宋雨花還沒想好,她需要在考慮考慮。
次日一早,宋雨花告別了衆人,離開前帶走了杜柏倫。
杜柏倫當天下午就回來了,回來時,開了一輛軍卡,軍卡上裝滿了物資,裡頭就有很多藥品,醫院裡還有很多等待救治的傷員,宋雨花要離開,沒法兒偷樑換柱的現場施救,但是有這些藥在,總能起到作用。
宋雨花並不知道,她讓杜柏倫倒手帶回來的東西,在根據地引起了多大的影響。
徐院長撲在裝藥品的木箱子上,一陣哭一陣笑,瘋癲了一般。
明明十分滑稽的一幕,在場衆人看着,卻都紅了眼眶。
去暮遙城沒有火車,只能自己想招兒,好在宋雨花空間裡有汽車,汽車開道,又有僞造的通行證傍身,一路上倒也沒啥大的阻礙。
只是鬧心的是,暮遙城在北邊,越走越冷,汽車不制暖,宋雨花體力好倒是沒啥感想,可是沿途總能看到一些令人心酸的場面。
鬼子被驅趕出境,流離失所的老百姓終於有了安身之所,卻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宋雨花偶爾看到,貧瘠的土地上,有人撥開積雪,在底下刨草根吃。
起初宋雨花還會停下來給他們一些糧食,但是漸漸的,她沒再停頓,求生是人的本能,尤其是抗侵略戰結束後,眼瞅着和平日子要來,老百姓有了盼頭,求生的勁頭會越發足。
他們還能從積雪下挖到草根充飢,他們還有活下去的方法……
宋雨花加快了步伐,老百姓需要的,並不是一點糧食幾口吃的,他們真正需要的,是和平。
弄死阿呆,給爲了老百姓而戰的人民革命軍助力,加快戰爭進度,儘快結束戰爭,還老百姓一片和平,這,纔是宋雨花目前最該做的。
油門踩下去,有鷹在前探路,宋雨花不擔心迷路,直將汽車開到了暮遙城外。
收起汽車,宋雨花徒步進了暮遙城。
暮遙城比想象中情況好些,街面上除了行人外,還一些小攤販,夾雜在其中的,百姓之外,還有端着槍全城警戒的巡邏兵。
宋雨花在借道上轉了轉,找了一間看上去還不錯的飯館,進去點了幾個小菜。
聽了聽暮遙城的風聲,其實進城前,宋雨花已經將鳥雀放出去了,要不了多久,便能得到消息。只是鳥雀所能撲捉的畢竟有限,聽聽老百姓的閒談,對鳥雀帶回來的消息,判斷上更加準確。
正是晚飯的時候,外頭天色已經漸漸擦黑,飯館裡吃飯的人,漸漸的多起來,還來了幾個兵,那幾個兵相攜着走進來,呼喝着讓老闆上菜,那大刀橫斧耀武揚威的樣子,嚇退了幾波食客。
宋雨花來此是打探消息,所以選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大堂裡那幾個兵的囂張模樣,對她倒是沒什麼影響。
只是幾人的樣子,令宋雨花十分不喜。
也不知道這些人上了戰場是什麼模樣,在老百姓面前衝大爺,真是有辱兵風,宋雨花在齊木山下和程鬆率部相處過,她很清楚,並不是所有當兵的都是如此,但這種仗着披着一套軍裝皮,就在老百姓跟前耍威風的現象,卻是自古就有。
宋雨花見着就連飯館的老闆都似乎已經習以爲常,便並沒有摻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