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花跟着徐院長出門,從屋子側跨繞到後頭,看着出現在眼前的又一個院子,臉上喜色大退,嘆了一口氣說道:“唉,小宋,你有所不知,這裡還有很多急需救治的傷患,都是因爲沒藥,才、才……唉,眼瞅着不行了。身爲醫者,明知可以救卻因爲缺乏藥材,要眼睜睜看着他們……”
要不是手裡端着盆子,盆子裡有宋雨花所說的師門秘藥,徐院長恨不得捏起拳頭往心口上捶上幾圈,聲音裡的悲傷與無奈,真真切切的傳遞給了宋雨花。
宋雨花曾經上過戰場,也曾有親人將亡的緊迫感,她能體會到徐院長內心的痛苦。
這讓宋雨花越發想拿點東西出來幫幫這些人了。
屋檐下並排的幾個屋子裡,都躺着重傷號,宋雨花只是靠近便能感覺到這些人的生命氣息有多微小,見此情形,宋雨花接過徐院長手裡的水盆,率先走進其中一間屋子。
進屋前,囑託了徐院長幫忙多備點水。
一聽這話,徐院長激動的連連應聲,轉過身便匆匆跑了,屋子裡,只剩下宋雨花一個人,宋雨花暗呼一口氣,凝着眉頭走向其中一個傷患。
拆解包紮、切除腐肉、清洗創口、上藥、包紮……
宋雨花再不斷的重複着類似的動作,一次次的將瀕死的戰士從鬼門關硬生生的拉回來,類似的情況見的越多,宋雨花的神色就越凝重。
原本這些人已經經過救治,只要後續護理到位,是完全不用再遭這份罪的,可是事實是,他們正遭受着反覆折磨。
宋雨花相信,這種現象,絕對不僅僅只是眼前這些。
數月來,敵軍中出現阿呆之後,人民革命軍的情況越發艱難,他們的物資本就不及敵軍充足。
徐院長讓人擡了水進來後,就一直跟在宋雨花身邊幫忙,他頭髮花白,是戰地醫院的院長,他有先進的手術技巧,但卻漸漸的被宋雨花這種完全可以用粗陋來形容的處理法,驚歎到了。
宋雨花甚至沒有縫合,神奇的是,不縫合竟然也沒有大出血。
能達到如此結果,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宋雨花拿出的師門秘藥,那種紅色的液體,只需要一丁點兒,就能讓患者外漏的創面停止流血。
這已經夠讓徐院長不可思議的了,沒想到,在處理其中一位患者的時候,宋雨花竟然發現了傷口以外的病因,她就用她的匕首,雖然費了些功夫,竟也處理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的天色漸漸暗下來。
徐院長戴着眼鏡有些看不清楚,他心裡捉急,天黑了,靠幾盞油燈的光照,手術風險很大,可是徐院長髮現,即使光線暗下去,宋雨花手下用刀,依然精準。
通常情況下,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時候,很容易疲憊,徐院長看的出來,宋雨花再經歷了數名患者的救治後,神色間出現了些許疲憊之色,可依然堅持着,心不浮氣不躁,手上的動作又穩又準、毫不遲疑。
“老徐?”徐院長舉着油燈,儘量給宋雨花打亮,心裡十分忐忑,有點怕宋雨花累倒,又有些期待宋雨花能多就幾個人,神情繃的死緊,突然聽到有人叫他,手下意識抖了抖。
油燈在宋雨花眼前打了個晃兒,惹的宋雨花險些一刀切錯位置。
徐院長看到這一幕,嚇的臉都白了,但宋雨花只是頓了那麼一下,緊接着就恢復了動作,並沒有受到影響。
虎頭將軍去給宋雨花準備資料,因爲很多機密的東西需要向組織上申請,一來二去的耽誤了些時候,等他備好東西,卻不見了宋雨花的人影。
就連林雅靜和杜柏倫也不知道宋雨花在哪裡。
虎頭將軍以爲宋雨花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暫時離開了,像宋雨花那等高深莫測的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似乎才符合她的風格。
所以,虎頭將軍壓下心中的焦急,並叮囑林雅靜和杜柏倫,先不要急着找宋雨花,如此是給宋雨花時間,讓她處理自己的事情,也是對宋雨花的尊重。
可是剛纔竟然聽說,宋雨花在醫院。
據說在給傷患做手術?!
……這個!~~
虎頭將軍感覺自己肯定是出現幻聽了,他特意找到林雅靜和杜柏倫,問及宋雨花是否是個醫生。
兩人均是一愣,隨即都是一副瞭然於胸的神色,似乎,無論多大的不可能到了他家師父身上,都會變的正常。
這樣子,虎頭將軍就更好奇了。
他連晚飯也顧不上吃,跑來醫院找人,到了醫院,感覺今天的醫院很不同,無論是醫生、護士,還是衆多傷患,個個都神采奕奕,好事有什麼天大的好事。
看到這些,虎頭將軍已經對外頭的傳聞相信了大半。
他心中十分震驚,也有些明白過來,怪不得宋雨花有辦法救他和那些沉睡的傷患,原來,她還是個醫生。
順着醫院護士的指引,虎頭將軍找到了後頭的院子。
院子裡已經染上了暮色,屋裡有燈光,虎頭將軍拿勻了聲音喊人,並沒有聽到迴應,他知道里頭住着傷患,便放輕了腳步,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微弱的燈光下,徐院長舉着油燈,宋雨花正在專注的做着什麼。
“紗布!”宋雨花突然出聲,徐院長身後有個護士,快速的遞過去一卷翻洗過的紗布,宋雨花快速的幫傷患包紮。
整個動作非常快速,但以虎頭將軍的眼力,依然看的出,她舉動間的小心仔細。
虎頭將軍震驚了,同來的林雅靜和杜柏倫看的眼睛裡精光霍霍,他們的師父、不愧是他們的師父啊!簡直無所不能。
處理完手頭的喚着,宋雨花又處理了屋子裡最後一個患者的傷口。
這一次,虎頭將軍、林雅靜以及杜柏倫全程目睹了宋雨花的操作,那血腥的一幕,就連虎頭將軍都心驚,可宋雨花處理起來竟然沒有絲毫停頓。
這簡直就是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