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油鹽不進的孔逸修,沙千聚有些怒了,他不客氣的對孔逸修說道:“你不是佳媛的親人,更不是她的長輩,這件事本不用和你說,不過考慮到你對佳媛的照顧,我親自登門,來知會你一聲!”
言外之意,孔逸修不是宋雨花的什麼誰,沒有資格拒絕宋雨花的姻緣。而沙千聚親自上門,也不是來和孔逸修商量的,他已經做了決定,只是來通知一聲。
沙千聚似乎並沒考慮過,宋雨花是否願意。
孔逸修冷笑,緩緩道:“不好意思,不是我不答應,而是不能答應!因爲,你們來晚了!”
沙千聚聞言臉色一黑,眼裡的怒氣非常明顯,他眯着眼看向孔逸修,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好了不好了……大哥,不好了……”恰在此時,突然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沙千聚、孔逸修,包括沙瑾巍都聞聲看了過去。
“什麼事?”沙千聚壓下胸中的怒火,沉聲問道。
“宋小姐不見了……”怎麼又不見了?沙千聚眉角狠狠的抽了兩下,板着臉看着來報信的人。
孔逸修追問:“怎麼回事,說清楚。”
“宋小姐和馮小姐坐的那輛車,被丟在小樹林裡,車旁還、還有一具屍體……”
屍體?死了人?孔逸修心裡咯噔一下,直接衝了出去,跑出大門,看到停在門口沙幫的轎車,直接拉開車門鑽了出去,沙千聚帶過來、守在門口的一衆手下,完全沒料到有人敢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搶車,等衆人反應過來,孔逸修已經踩下油門,將車開了出去。
沙千聚和沙瑾巍慢了半拍,就這半拍的工夫,只來得及看到絕塵而去的車屁股。
看着開遠的轎車,沙千聚神色複雜,他大約知道洛林那句‘晚了’是什麼意思了,看看自家兒子沙瑾巍,沙千聚暗說,江湖人不拘泥那些有的沒的,反正宋佳媛還沒嫁人,給兒子搶過來又有何妨?
與此同時,王力押着宋雨花和馮媛媛,直接去見許大副。
陰暗潮溼的刑房裡,許大副戴着一副金絲框的眼鏡,頭髮梳的油光鋥亮,他穩穩的端坐在與這刑房風格完全不搭的椅子上。講真,許大副長的不賴,可那眉宇間的陰鬱,卻將他的五官襯的多了幾分奸詐相。
許大副身邊還站着個女人,是劉三兒的妹妹劉翠兒,劉翠兒穿着桃紅色繡花旗袍,柳葉細眉下的眼睛,看向宋雨花和馮媛媛時,裡面充滿了仇恨與怨懟。
劉翠兒看到宋雨花和馮媛媛,‘蹬蹬蹬’踩着高跟鞋走過來,擡手一巴掌甩上宋雨花的臉。
宋雨花並未躲避,看着劉翠兒的眼神卻變的犀利,劉翠兒被宋雨花的眼神震懾到,擡起的手僵住,瞳孔微縮下,反手扇向馮媛媛,馮媛媛半個身子都躲在宋雨花身後,劉翠兒臨時變道的巴掌,角度不巧,加上宋雨花的有意干擾,劉翠兒的巴掌重重的擡起,卻誰也沒打到。
劉翠兒沒得逞,氣的還想廝打,但是對上宋雨花透着寒意的眼神,她愣是不敢下手。
“賤人,賤人,是你們害死了我哥哥,是你們,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劉翠兒怒火交加,偏偏被她針對的宋雨花、不畏不懼,惹的劉翠兒心頭的氣性異常洶涌。
劉翠兒氣的發狂,她說着話,四處尋找,看到王力腰間別着手槍,幾步過去拔下來,兩隻手握着手槍對上了宋雨花與馮媛媛。
宋雨花冷眼看着,牢房裡的人不少,尤其是哪個穩坐的眼鏡男,這些人能出現在這裡,不可能由着這女人真的開槍打死她們。
因爲心中有成算,所以對上劉翠兒的槍口,宋雨花神色間竟毫無變化。
馮媛媛嚇壞了,她想起之前被一槍殺死的保鏢,想起一槍爆頭的血腥場面,她本就畏懼的心,經受不住恐懼的侵襲,本能的抱起腦袋大聲尖叫起來。
馮媛媛的尖叫,反而把劉翠兒嚇了一跳,看到馮媛媛的恐懼,劉翠兒不屑的哼笑一聲,終於有了點成就感,可視線落到宋雨花臉上時,宋雨花毫無畏懼的樣子,又激怒了劉翠兒。
盛怒之下的劉翠兒,槍口衝着宋雨花,扣下了扳機。
宋雨花雖然在安撫身旁被嚇的花容失色的馮媛媛,耳朵卻仔細辨別着劉翠兒扣動扳機時,發出的微小聲音,除了扣動扳機時的輕微聲響,並沒有子彈脫殼而出的聲音。
宋雨花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氣,她猜對了!
猜對了,也在氣勢上站住了腳。
“把六太太帶下去!”許大副說道,劉翠兒開槍後發現宋雨花毫無損傷,正處於呆愣當中,卻突然聽到許大副叫人將她帶走,沒有手刃仇人,劉翠兒豈會甘願離開?於是,她擺出了一貫撒嬌討巧的作風,撲倒許大副身邊,嬌滴滴的喚道:“老爺!別讓我走,他們殺死了我哥哥,我要報仇,給我一把真槍,我要殺了她們、殺了她們給我哥哥報仇!~”
“噗嗤!~”宋雨花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了聲,許大副聞聲眉頭一皺,劉翠兒頭皮一麻直接轉身瞪了過去,結果看到宋雨花正皺着臉,收起了臉上的笑。
宋雨花如此舉動,激怒了劉翠兒,劉翠兒發瘋了一眼衝向宋雨花,擡手就打,卻聽許大副沉聲喝止:“還不將六太太帶出去。”
劉翠兒一向得寵,因爲得寵,相當囂張,底下人見許大副真不高興了,纔敢真的上手拿人。幾人鉗制住劉翠兒,將人連推帶拽的帶了出去。
牢房裡只剩下宋雨花、馮媛媛、許大副和王力的時候,許大副皺眉問道:“你爲何發笑?”
宋雨花是階下囚,卻絲毫沒有畏懼,這、說不通!
抓馮媛媛和宋雨花過來,許大副本想由劉翠兒出口氣,然後將兩人送給日本人,可是宋雨花自從進來後,一直毫無畏懼,這已經夠奇怪了,竟然還敢取笑劉翠兒,誰給她的底氣?
“呵呵,太有趣了,沒忍得住,就笑出聲了。”宋雨花神色輕鬆的說道,說話時,臉上又是那副偷着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