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花如此輕描淡寫的回答,把幾個少男少女都驚了個呆,個頭稍矮的男生陳家安,突然低罵一聲,捏着拳頭就衝宋雨花砸了過來。
宋雨花的腳甚至沒有移動,只是微微側身,就輕巧的躲過了攻擊。
陳家安一招沒得手,慣性下、來不及收住勢頭,眼瞅着要撲個大馬趴,卻突然感覺衣服一緊,有人從身後拽住了他,他面朝大地剛鬆了一口氣,就覺得衣服上的拽力鬆開,整個人‘砰’的一聲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擁抱。
一個照面下來,宋雨花就輕輕巧巧的料理了陳家安,如此一幕,惹的在列衆人都變了臉色,他們紛紛露出警惕之色。
“怎麼?找我出來有何指教?”宋雨花輕輕彈了彈衣袖,神色淡淡的問道。
“你!”楊美慧又驚又氣、憋紅了臉,被她身邊的瘦高男生拽着,這男生皺着眉頭打量了下宋雨花,冷冷說道:“沒看出來,你還有幾把刷子,可是你不要忘了,你一個人,我們有六個人,要真動起手來,誰贏誰輸還說不準,你不要太囂張了!”
“我囂張?你確定你沒有說反?”宋雨花真是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她冷哼一聲道:“是我找你們出來的?是我對你們出言不遜?還是我先對你們動手的?……呵呵,好像都不是哎!那用‘太囂張’來形容我,又從何說起?……還是說,你們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
宋雨花一番犀利的反擊,駁的幾人臉色幾變,他們都是學子,怎會聽不出宋雨花話裡的諷刺,可宋雨花說的沒錯,確實是他們先找的事。
楊美慧見幾個男生眼神有些躲閃,氣的一跺腳指着宋雨花罵道:“你這個日本人的狗,我們罵你怎麼了?我們還要打你,身爲華夏人,竟然和日本人狼狽爲奸,像你這種人,人人得而誅之。呸!”
這話讓幾個弱了氣勢的年輕人,重新打起了精神,再看過來的眼神裡,帶着毫無掩飾的恨意。
宋雨花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幾個少男少女還是愛國青少年啊!
想到日本人的歹惡行徑,想到她親眼所見遭日本人迫害的華夏人,宋雨花突然心裡涌起一股酸酸脹脹的暖意,就好像一個人面對龐大敵人的時候,身邊突然多了好多夥伴。
她突然笑了,彎着嘴角挑釁的對幾人說道:“那就來比劃比劃,看看誰能贏。”說着話,宋雨花微微錯開了腳,做好了準備。
見宋雨花如此,那瘦高男生李元廷沉聲說道:“美慧,你和阿英躲遠一點。”說着話,和陳家安、趙東濤四人將宋雨花團團圍住。
陳家安之前摔了一跤,瞧着自己的位置在宋雨花身後,便眼眸一亮,想偷襲。
他悄默的靠近兩步,擡腿踢過去,宋雨花耳朵一動,立馬知道身後人的動靜,可前頭的趙東濤也逮住機會攻了過來,宋雨花嘴角一勾,身形一矮,同時伸手捏住踹過來的陳家安的腳踝,往前輕輕一帶,這一腳直借踢上了趙東濤的面門。
趙東濤已經來不及後撤,被結結實實的踹了個倒仰。
“嘖嘖嘖,連基本功都沒練過,還想找人切磋,你們是來搞笑的吧?”宋雨花搖頭說道,看着摔在地上起不來的兩人,直接無視掉了李元廷、楊志剛和被驚呆了的楊美慧、宋清英四人。
“知道你們爲什麼會被我輕而易舉的撂倒嗎?”宋雨花蹲在陳家安和趙東濤身邊,見兩人皺着臉警惕的看過來,她指着陳家安道:“你,底盤不穩,掌握不好力道,要是真的上陣殺敵,就你這樣的,三米之內敵我不分,會坑死戰友的!”
話畢又一指趙東濤說道:“你,眼神不好,沒看着他剛纔衝過來的角度啊!嘖嘖嘖,你這是典型的往槍口上撞,好好唸書,別想着喊打喊殺了。要真讓你上戰場,那不是殺敵,而是自殺!”
宋雨花說的毫不留情,可她的話卻將倒地的兩人說的面紅耳赤,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李元廷看着宋雨花的眼神漸漸的起了變化,從最初的怒變成了幾分審視幾分探究,見宋雨花拍拍手轉身要走,他突然問道:“你爲什麼和日本人交好?”
宋雨花聞言頓住,回頭看着李元廷,眯了眯眼勾了勾脣角說道:“孫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話畢轉身,衝幾人擺了擺手,不緊不慢的離開了。
看着宋雨花的背影,李元廷心中說不出的震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華夏老祖宗留下的經驗精髓,在當今局勢之下,從宋雨花口中說出來,像千斤重錘一般,實實在在的砸在了他的心坎上。
他們今天將宋雨花喊出來,是聽楊志剛的妹妹楊美慧說他們繪畫班裡,有個華夏男生對日本女生非常殷勤,還費心思學日本鳥語,對他們這些華夏同胞學子,卻都淡淡的。
一聽這事,幾個少年人心裡頓時怒火躥騰,華夏人誰不知道,日本對華夏的侵略騷擾由來已久,近些年更是變本加厲,按着他們的想法,只要是華夏人,就該同仇敵愾,將心懷鬼胎的共敵趕出華夏。
抱着一腔熱血,想教訓一頓宋雨花,可結果卻是,他們一幫人,反倒被宋雨花給教育了。
“元廷哥,我們怎麼辦?”楊美慧氣呼呼的鼓着臉頰,問李元廷道。
李元廷恍然回神,看了看楊美慧,沒有說話,反而問已經被扶起來的陳家安和趙東濤道:“家安,濤子,你們沒事吧?”語氣裡已經沒了之前的怒氣,甚至比平時更多了幾分沉穩。
陳家安和趙東濤對視一眼,都有些羞愧的搖頭,表示沒事。
可兩人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沒事,尤其是差點被踩塌鼻樑骨的趙東濤,臉上的傷勢太明顯,想忽略都難。
“元廷哥,我覺得那個宋雨說的沒錯!”陳家安揉揉幾乎被繃斷了的大腿,神色稍顯凝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