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力量壓了下來,飽滿的感覺牢牢地抓住了夏二小姐的心和身體,她閉上了眼睛,感受着,喘息着,他的每一次索取,都會讓她舒暢地歡呼出來。
他望着她,眸子裡盈上了淡淡的紅,無限的欲/望猶如泉水汩汩流淌,一個鋼筋混凝土塑造的身軀,他需要陰柔的填補。
愛是給予,而欲/望是索取!這是一組相反的意象。愛是一種絕對的無私,而慾望恰恰相反,是一種永恆的自私。
古逸風從來不認爲自己有多高雅,從見到這個女人開始,他就被欲/望和愛的意念雙重驅使,想深愛,也想佔有,初見她走在古家的院子裡,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欣賞她,就無數遍地想過如何侵佔她的身體,甚至睡夢中都會出現尷尬的場景,他渴望吻她的感覺,擁抱她的炙熱,更加渴望撫摸她的身體,並沉迷進入她身體,看到她微紅顫抖的神情。
這都是古二少爺逃不過夏二小姐的獄。
夏秋茵從她懵懂愛情的時候開始,就認爲愛情是精神層面的東西,若是混了肉/體的欲/望,就玷污了愛的神聖,然而當古逸風突然來了安城,在那個夜晚佔有了她之後,她發現愛情變得比想象的還要複雜,發現有些東西,是可以和精神完全互補的,那就是他給她的快樂,好像一層層密密的保護網,讓她將煩惱和不安都阻隔在外面,她甚至樂於感受他進入身體的那個過程,看到他全心投入,頃刻爆發的振奮。
這都是夏二小姐鑽不出古二少爺的網。
秋茵捕捉了他胸膛前的一顆汗珠兒,輕輕地放在了脣邊,品嚐着他的味道,說下輩子,下下輩子,她都要記住他的味道,只要他在她的身邊出現,她就能將他牢牢抓住。
“好,如果下輩子,我們能相遇,不管我是什麼人,什麼樣子,都會給你一個啓示,告訴你我是古二少爺。”
古逸風將秋茵摟住,說她一定不能忘了這個味道,一定要永遠記着,別讓他下一輩子白白苦等了。
“你相信下一輩子?”秋茵打趣地問他,古二少爺可是個無神論者,怎麼相信這種說法?
“我都相信你是一百年後來的,怎麼會不相信下一輩子。”他笑了,笑得還是那麼單純,可愛。
她愛上他的笑,蕩心綿腸。
抗日戰爭一打就是八年,秋茵沒有離開自己的丈夫,一直在身邊作爲女人支撐着他,愛着他。
古逸風是個鐵漢子,日本人終究沒有拿下他這塊硬骨頭,後來石田三郎被抓,日本一次次撤兵,一次次進攻,激烈的抗戰,引起日本軍方的震驚,他們意識到放虎歸山的危害,古逸風成了日本人的心頭大患,也因爲這件事,導致日本關東軍一次次更換最高長官,直到東北迎來了它的勝利黎明。
歡呼,吶喊,鮮花,汗水,淚水重新灑滿了東北這片熱土。
夏二小姐滿面春風,淡淡地微笑着,她又給古逸風生了博凡,雨綾一兒,一女,二太太成了有福之人,孫兒,孫女滿堂,她笑得合不攏嘴,終於承認這都是託了秋茵的福,沒有她,哪裡有古家的今天。
抗戰勝利後,古逸風帶着秋茵和家人又舉家從安城搬回了東北鳳城,古二少爺在戰勝勝利後,聽從了秋茵的安排,離開了軍隊,回到鳳城,開始辦學,教書,成立了若干大小的學校,致力於青少年的教育。
古家的少爺古逸民和妻子青歌兒留在了安城,他們也有了孩子,不管以何種感情基礎在一起的,他們確實很幸福,大太太沒有熬到抗戰勝利就去了,可她走得安詳,看見了孫子的出生,死時都合不攏嘴吧,她說她去尋找老爺了,若是半路遇到湘怡,她把欠湘怡的,都一起還了。
三太太和四太太都回了鳳城,和自己的兒女們生活在一起,終身未嫁,三少爺古逸城又開始投身藝術,成了當時很有名的藝術家。
夏家的大太太年歲大了,有女兒夏冬青照看着,雖然夏冬青終身未嫁,卻也算快樂着,二太太一直沒能等到兒子回來,有人說日本人在戰敗之後,一氣之下,將夏邑軍殺了,也有人說,看到在中國的西部,有一個乞討的瘋子很像他,但他是生是死,沒人願意追究,一個大漢奸,就算活着,也被世人唾棄。
夏邑軍的兒子很出息,識文斷字,只是少言寡慾,守着奶奶哪裡也不肯去,他的舅舅袁德凱來看過他幾次,想接他離開,他說什麼也不肯,說一定得侍奉奶奶到老,他纔可能離開安城那片天,他比他爹孝順多了。
小嬋很出息,成了報社很有名望的女記者,不亞於姐姐夏秋茵當年了,她措辭犀利被人稱呼爲當代名嘴,據說袁德凱還吃了這小丫頭很多虧,處處提防着她,至於再後來,聽說小嬋經常和袁德凱在一起,這些都是傳聞而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袁德凱就好了,不做大總統,還是那麼有面子,成了後來新政府的機要專員,他的身後永遠都跟着一個尾巴,就是他的弟弟袁德旺。
有人說,袁德凱看上一個女人,很喜歡,但需要征服,可這個過程有點麻煩,這個女人很難對付。
“想娶了小嬋,他做夢。”
秋茵第一個反對,她和古逸風就差了八歲,小嬋和袁德凱可是差了十幾歲,那也太誇張了,可古逸風卻不這樣認爲,說老夫少妻真不錯。
夏秋茵氣得狠狠地瞪了古逸風一眼,古逸風不敢再發表什麼老夫少妻的言論了。
古家的大院又恢復了往日的朝氣,古逸風晉升爲老爺,他穩坐在正堂之上,器宇不凡,古夫人婀娜多姿,最喜歡穿的就是旗袍,據說她這樣穿,都是爲了討好古老爺的歡心,所以古老爺一直也就這麼一個女人。
不過有傳聞,東北古家的老爺懼內,怕老婆,所以沒敢娶什麼姨太太,那麼囂張的一個人,家裡就一個女人暖牀,後來有人證實,古逸風雖然叱詫風雲,卻真的懼內,下面有據爲證。
“逸風,快來。”樓梯上傳來了古夫人嫋嫋的聲音,猶如音樂般的好聽。
“等等,我在和朋友說話呢。”
古老爺穩坐太師椅,和幾位從北京城來的要員正在談話,談得熱火朝天,這些人都是來請他出山的,希望他能拿出當年的雄風來,幹一番大事業。
可談了一會兒,樓上又傳來古夫人不耐煩的聲音,問他怎麼還不上來?若再晚點兒,她就下來了。
古老爺皺了一下眉頭,搖搖頭,爲難地對幾位訪客說。
“不行啊,我夫人要生氣了,我得去看看,一會兒下來,你們等着。”說完,他一刻都沒有停留,擡腳就向樓上走去,可半個小時也沒下來,樓上都是古夫人不悅的聲音,問他怎麼這麼慢,要她等那麼久,接着是一頓頓噼噼啪啪的聲音,還真激烈。
嚇得幾個人都瞪圓了眼睛,怎麼古夫人這麼兇悍,又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古逸風下來,都紛紛嘆息着離開了,曾經的古司令果然懼內。
樓上,秋茵捂着嘴吧,真怕自己笑出來,古逸風躺在牀上,眯着眼睛看着她,說他的名聲都被夏二小姐毀了,以後出去怎麼見人?
“這可是你答應我的,不管政事,可不準反悔。”
秋茵俯身上來,問古逸風是不是要說話不算話了?古逸風搖着頭,說沒有,只是覺得這個懼內嗎?有點不好聽,如果夏二小姐能讓他在家裡平衡一下,或許心裡能舒服一些。
“好,我讓你平衡!”
夏二小姐突然從牀邊抽出了一根藤條。
“我用這個,你空手,打贏了我,我讓你怎麼平衡都可以。”說完直接撲上來,狠狠地打了下去。
“這女人,又來了!”
古逸風猛然跳起,閃身躲過,不敢怠慢。
晚餐的桌子上,雨凝盯着爸爸的手,驚異地問。
“爸,你的手怎麼紅了?”
“沒事。”古逸風立刻將手收了回去,秋茵這一下打得有點重,竟然紅了。
“媽,你的脖子怎麼了,怎麼看着彆扭?”雨凝又問。
夏秋茵瞪了古逸風一眼,這古二少爺,怎麼越老下手越重,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只是不小心打了他的手一下,他就將她直接掀翻了,扔在了牀上,扭了脖子。
“還疼嗎?”古逸風憐惜地看了過來,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脖子,說夫人明知道他下一個動作是扔她上牀,怎麼就不能做好準備?摔那麼認真做什麼?
“我抽你,你不是也沒躲?”秋茵瞄着他的手,打的時候欠考慮,這會兒竟然心疼了。
古逸風淡淡一笑,說這麼多年了,她就沒贏過,怎麼也得讓她打一下出出氣,秋茵一聽此話,臉頓時青了,原來他是故意的,看來這較量還得繼續下去,終有那麼一天,她能將他打得心服口服。
古二少爺仍舊笑着,俊朗的面上浮現一抹幸福的光芒。
“行,我等你打倒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