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茵想自己的臉色一定不好看,夏邑軍的話讓她到現在心裡還忐忑不安着。
古逸風只是看着秋茵,卻沒有走過來,她現在是他的兵,他不能對秋茵有任何特殊的關照。
秋茵低着頭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連看他一眼都沒敢看。
隨後進來幾個士兵,經過古逸風的身邊都恭敬地打了立正,然後緊走幾步跟了上了夏秋茵,和她開起了玩笑。
“小夏,仁東那小子說和你一起擠着睡。”
仁東就是說看到秋茵想起他媳婦的那個,秋茵雖然知道他們這是苦中作樂,拿她白淨的小臉尋開心,可她這會兒心情不好,哪裡有心思和他們鬧,真的生氣了,狠狠地踹着他們,說誰敢靠近她,她就將他們揍成肉餅,他們覺得小夏文藝兵今天有點兇,也都不敢再亂說話了。
秋茵走向旅館的走廊時,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古逸風仍舊站在那裡,掏出了一支菸叼在嘴裡,卻好像找不到火了,摸着衣兜,顯得有些急躁,在秋茵的印象裡,古逸風極少吸菸,一旦他拿出香菸,就是心緒煩亂的時候。
秋茵在走廊裡停了一會兒,見古逸風煩悶地轉身離開了,才邁開步子走向了安排好的房間。
因爲秋茵是士兵,房間又不多,爲了不讓人覺得可疑,秋茵和士兵們擠在了一個房間裡,大家都累了,東倒西歪地躺在地板上睡着,秋茵卻坐在門口睡不着,仁東來道歉了,說那些傢伙胡說八道的,希望秋茵別太介意了,也別生氣,秋茵說沒事,她也是心情不好才發火的,跟大家沒有關係。
仁東和他們擠着睡去了,秋茵一個人抱着膝蓋,垂着頭,卻毫無睡意,這些日子她習慣了有古逸風在身邊的日子,不是被他擁着,就是看着他入睡,突然身邊沒有了這個人,她的心裡空落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棉鞋發呆着。
今天晚上古逸風無論如何都要和袁三小姐住一個房間了,這麼多人看着呢,他總不能和袁三小姐各自佔有一個房間,那樣會讓人覺得奇怪的,想着袁三小姐依偎着古逸風,就算什麼都不會發生,她也覺得好像被人在心裡紮了什麼一樣,她深深地喘息着,卻聞不到一點古逸風的味道。
許晉庭推門進來,看到秋茵蜷縮在門口,蹲了下來。
“這裡有張牀,你去睡,地上涼,你受不了的。”
“我不去,那是士兵留給你的。”秋茵掉轉了一個方向,他是參謀長的,這裡官兒最大,秋茵若去睡了,他們一準能猜出她的身份特殊,她可不想讓他們議論紛紛的。
“可是,你這樣,我怎麼睡牀上?”許晉庭乾脆坐在了秋茵的身邊,一個女人坐在地上,讓他一個大男人怎麼睡得安穩,既然大家都不想去,他也不去,在這裡陪着夏二小姐,許晉庭的母光落在秋茵的面頰上,看得稍稍有些出神,很快的,他將目光移開,神情有些尷尬了。
“袁三小姐睡了?”秋茵問了一句,其實很想問的是古逸風睡了嗎?
“好像累了,進門就沒有動靜了。”許晉庭回答,接着秋茵又問了她哥現在在哪裡,怎麼不見他進來睡覺?許晉庭的回答得有些爲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說夏大少爺睡在門外了,袁雅欣讓他不準離開,要一直守在那裡。
秋茵抿着嘴,肺都要氣炸了,她剛纔的話和夏邑軍白說了,他怎麼就是不聽她的,一定要一意孤行,就算他將來成功了,飛黃騰達了,還不是一個被人指着脊樑骨嘲笑的男人,想着古逸風走進袁三小姐的房間,看到門口的哥哥,秋茵覺得什麼臉皮都沒了。
許晉庭還想和秋茵說什麼的時候,門卻被人輕輕地推開了,秋茵看到了古逸風那張冷峻的臉,他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秋茵,也看到了許晉庭,臉越發的不悅了。
許晉庭見副司令來了,立刻筆直地站了起來,不等他說話,古逸風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指了指秋茵,示意她馬上出去。
秋茵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確信他是不是叫她,古逸風點了點頭,然後將房門關上了,夏秋茵站起來,覺得腿蜷得有點麻了,舒展了一下,才拉開房門走了出去,不曉得古逸風叫她做什麼。
走廊裡,古逸風站在那裡,身上還散發着一股香菸的味道,他見秋茵出來了,只是讓她跟着他,然後大步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走到一個房門前,他推開了房門,說這是他讓旅館老闆現騰空的,靠着牆山,可能有點冷。
“冷沒事,可以睡牀就好,地上實在太涼了,腿都坐麻了。”
秋茵就知道古逸風不會不管她,她擡腳走了進去,房間裡還真是冷,臉上明顯感覺有涼氣撲來,目光打量了一下房間,果然是剛收拾出來的,佈置簡單,卻很乾淨,牀單被子也換過了,秋茵進門後脫了鞋子,脫了軍裝,一個軲轆鑽進了被子,嚴嚴實實地蓋上了,哆嗦了還一會兒才擡眼看古逸風走了沒有,誰知他不但沒走,也脫了皮靴,接着將軍裝脫下來,習慣地掛在了一邊的衣服架子上。
秋茵瞪着眼睛看着他,曉得他這是要留下來,可那怎麼可以呢,若被人看到了,會傳閒話的。
古逸風掛好了軍裝,脫掉了馬甲,走了過來,在牀前站了會兒,伸手拉開了被子鑽了進來,直接將秋茵抱住了,問她冷不冷。
“冷,不過比睡地上強,你不回去嗎?”秋茵羞澀地問他。
“我回去哪裡?”
古逸風反問了秋茵一句,好像她問的話無厘頭一樣,他坦然地拉過來枕頭,將頭墊得高一些,然後開始整理了被子,一起都弄好了,他手臂回攏,將秋茵摟得更緊了,秋茵整個人都在他的懷裡,面頰貼在了他的頸窩裡,他問她還冷不,秋茵搖搖頭,說還行,古逸風說如果還覺得冷,還有更好的取暖方式,說完他的眼睛深情地看向了秋茵,秋茵怎麼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臉由冷變熱,身子也很快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