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從藥箱拿出一個瓷瓶,見雪蓮拿槍指着戴曉天,她斥責說道:“雪蓮,別拿槍指着姑爺,走火了怎麼辦!”
雪蓮嚇的吐了吐舌頭,連忙把槍放下,又衝戴曉天做了鬼臉。
顏如玉和戴曉天拿着“醒神丹”到前院去救馬二等人,服下“醒神丹”之後,過了一會兒,四個巡警才醒轉過來。
馬二一骨碌身從地上站起來,對戴曉天說道:“探長,我剛纔好像看到一陣白煙,然後就暈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戴曉天把剛纔的情況說了一遍,馬二等人也是唏噓不已。爲了以防萬一,又加上天色已晚,戴曉天安排四個手下住在家裡,然後他和顏如玉也回去休息。
回到房中,戴曉天有些坐立不安。
顏如玉見狀,笑着問道:“相公,你是不是還擔心我爹會打你啊?”
戴曉天苦着臉回答說道:“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我就怕岳父會把你從我身邊帶走!”說完,他緊緊的摟住顏如玉,樣子即依戀又有些害怕。
顏如玉撫摸着丈夫的頭髮,然後微笑着說道:“相公,不會的,我爹不會把我帶走的!”
戴曉天擡起頭看着顏如玉說道:“如果岳父真的把你帶走,那我也要想辦法再一次把你帶走!娘子你知道的,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顏如玉像哄孩子一樣哄着自己的丈夫,夫妻二人都感覺累了,這才上牀休息。顏如玉很快睡着了,但戴曉天卻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腦子裡不斷回憶着一年多前的往事。
戴曉天從小和師父在北平長大,他的師父名叫燕天翔,一身妙手空空和輕功絕技,被江湖中人稱爲“千里無影,盜中之神”。戴曉天從小跟隨師父苦練輕功和妙手空空之術,不到二十歲,已經得到了師父真傳。
他曾經一夜之間,光顧了兩個貪官和三個奸商密室裡,把得來的金銀珠寶變賣,然後把錢分給吃不上飯的窮苦百姓。官府懸賞通緝,卻根本差不多任何線索,後來只好不了了之。
一年多前,師父燕天翔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辦,讓戴曉天到蘇州去見神醫嚴浦堂,只說這是戴曉天父母的遺命,但至於到底是爲什麼,燕天翔卻說他也不知道,只說戴曉天見了嚴浦堂就知道了。
戴曉天和師父分別之後,隻身趕往蘇州尋找神醫嚴浦堂的下落。嚴浦堂在江南一帶聲明顯著,所以戴曉天沒費多大勁兒就找到了他的家,但是沒想到,這一次遠行,大大改變了戴曉天的人生軌跡。
那一天正是三月初三,在煙雨江南,正是春意盎然、柳絮飄飛的季節,戴曉天買了些禮物,前往拜見神醫嚴浦堂。來到嚴浦堂的醫廬,戴曉天敲了敲門。一個俊俏的丫鬟打開門,看了戴曉天一眼,問道:“你是不是求醫的呀?”
戴曉天笑了笑回答說道:“不是,我是受家師之命,特地從北平趕到蘇州,專門拜見嚴老前輩的!”
俏丫鬟回答說道:“我們老爺不在家!”說完就要關門。
戴曉天連忙問道:“嚴老前輩到哪裡去了,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俏丫鬟不耐煩的回答說道:“我們老爺出去遊歷去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不過老爺每次外出,都要一兩個月時間,他這次剛走不久,所以你還是過個一兩個月再來吧!”說完重重的關上了門。
戴曉天碰了一鼻子灰,心道:“既然顏老先生要一兩個月才能回來,那我也只好在這裡等他了,不過江南景色如畫,我正好也在這裡好好遊覽遊覽!”他剛要轉身離開,突然聽到門內有一個女子問道:“雪蓮,門外是求醫的人嗎?”
戴曉天這才知道原來剛纔那個對自己兇巴巴的丫鬟叫雪蓮。那個女子的聲音很好聽,彷彿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戴曉天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雪蓮回答說道:“小姐,不是求醫的,是個說奉了師父之命,前來拜見老爺的小胖子。我告訴他老爺不在,就把他趕走了!”
女子有些不悅的說道:“人家的師父有可能是我爹的朋友,他也有可能有很重要的事要找我爹,你怎麼能把人趕走呢?”
雪蓮嘟囔着說道:“人家最討厭胖子嗎……”
戴曉天在門外,聞言不由的臉一紅,心道:“自己其貌不揚,而且身材還有些微胖,這些自己有自知之明,只是沒想到連丫鬟也不待見!”他微微一笑,自我解嘲,剛想轉身離開,突然醫廬的門打開了,一個極美的白衣女子走了出來。
“這位先生,是你要求見家父嗎?”白衣女子問道。
戴曉天只看了白衣女子一眼,頓時感覺如遭雷擊一般,身上麻酥酥的,樣子也呆頭呆腦,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對方,根本沒聽到對方問什麼。
俏丫鬟跟在白女女子身後,看到戴曉天的傻呆呆的樣子,怒氣衝衝的來到他面前,叉着腰大聲喊道:“胖子,你盯着我家小姐幹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告訴你,你不準喜歡我家小姐!”
戴曉天臉一紅,連忙低下頭說道:“對不起!”他不是怕兇巴巴的丫鬟,而是在白衣女子面前不自覺的有些自慚形愧。
白衣女子對俏丫鬟說道:“雪蓮,不準無理!”然後對戴曉天說道:“不知先生怎麼稱呼?找家父有什麼事情?”
戴曉天有些侷促的擡起頭來說道:“我叫戴曉天,受家師之命特來拜見嚴老前輩,師父沒有告訴我是什麼事,只說見了面就知道了!”
白衣女子聞言,不知道爲什麼臉一紅,然後想了想說道:“我爹可能過些日子才能回來,不知道你是現在回去,還是在蘇州等他?”
戴曉天回答說道:“師命不可違,我也沒有什麼其他事情要辦,就在蘇州找家客棧住下,然後等嚴老前輩回來吧!”
白衣女子問道:“那你住哪裡?等我爹回來也好去通知你!”
戴曉天回答說道:“離這裡不遠,有一家聶家老店,我就住在那裡。不敢勞煩小姐通知,我每天都過來看看就是了!”
白衣女子聞言點了點頭,然後低頭不知道想什麼。
丫鬟雪蓮在一旁卻叉着腰說道:“不行,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客店裡,等老爺回來我回去通知你的!”
戴曉天不解的問道:“爲什麼?”
雪蓮撇撇嘴回答說道:“我們老爺要過很長時間才能回家呢,你每天都過來,誰知道你打什麼鬼主意?老爺不在,我要負責保護好小姐!尤其是要趕走那些不懷好意的癩蛤蟆!”
戴曉天聞言一笑,然後故意氣雪蓮說道:“我這隻癩蛤蟆你是趕不走的!”
雪蓮氣的俏臉通紅,隨手從門後抄起一個頂門的棍子,瞪着眼睛兇巴巴的說道:“你要是敢來,看我不打的你滿頭是包!”
戴曉天呵呵一笑,然後對白衣女子說道:“嚴小姐,明天我再過來!”說完,一溜煙的跑走了。
雪蓮很生氣,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衝戴曉天扔了過去,戴曉天閃身躲過,衝着雪蓮做了個鬼臉就逃走了。雪蓮氣憤的指着戴曉天離去的方向,對白衣女子說道:“小姐,你看看那隻胖癩蛤蟆,真是太討厭了!明天他要是真敢來,我一定要拿棍子打他!”
白衣女子笑了笑,這次卻沒有責備雪蓮,主僕二人轉身回到醫廬去了。
戴曉天回到客店,卻總是覺得心神不安,滿腦子都是白衣女子那美麗的的倩影。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來到醫廬門口不遠處,然後靜靜的在哪裡張望。等了很久,醫廬的門纔打開,白衣女子和丫鬟雪蓮揹着藥簍走了出來。
“嚴小姐,你們要上山採藥嗎?我和你們一起去好不好?”戴曉天笑嘻嘻的跑到門前說道。
丫鬟雪蓮一見戴曉天真的來了,她又去撿石頭向戴曉天砸去,戴曉天閃動身形,一邊靈活的躲避着飛來的石頭,一邊還笑着氣雪蓮說道:“雪蓮,你的動作太慢了,根本砸不着我!”他的樣子像一個頑童,氣的雪蓮直跺腳。
白衣女子笑着看戴曉天和雪蓮打鬧,最後制止雪蓮說道:“戴公子願意和我們一起去上山採藥,那就讓他去吧。雪蓮,你不要鬧了!”
雪蓮不敢違逆小姐的意思,狠狠的瞪了戴曉天一眼,然後把藥簍遞過去說道:“癩蛤蟆,你要和我們去採藥也行,這藥簍你來背!”
戴曉天笑嘻嘻的接過藥簍,然後跟在白衣女子和雪蓮身後,三個人上山去採藥。戴曉天輕功極好,有了他的幫忙,白衣女子和雪蓮採藥省了很多的力氣,尤其是雪蓮,指揮戴曉天專門到那些懸崖峭壁去採藥,不過那對戴曉天來說,卻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雪蓮見戴曉天有用,也就不再那麼討厭他了。而戴曉天除了採藥,還採些野花送給顏如玉,有了他和雪蓮的鬥嘴,倒是給這主僕二人帶來不好歡樂。
一來二去,戴曉天知道了白衣女子有一個好聽而古典的名字——顏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