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曉寶連忙鞠躬作揖,一臉誠懇的說道:“大哥,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葛曉寶雖然是個不成器偷兒,但看人還有幾分眼力,今後我一定忠心耿耿的跟着你,無論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戴曉天點點頭,然後說道:“是不是忠心,光說是沒用的,關鍵是看要怎麼做!”
葛曉寶舉起手來,瞪着眼睛又要詛咒發誓。
戴曉天把臉一沉說道:“得了,少來這一套,你就先跟着我吧。至於你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咱們騎驢看賬本走着瞧!”說完,一揮手向屋外走去。
葛曉寶連忙追上去問道:“大哥,咱們到哪兒去?”
戴曉天回答說道:“出去轉轉!”
葛曉寶見戴曉天臉色陰沉不定,也不敢多問,只是跟在他後面向監獄大門走去。
門口的守衛知道戴曉天現在是監獄長陶黑虎的紅人,因此只是打了個招呼,也並不阻攔。兩個人來到街上,一路開始閒逛,戴曉天走在前面,葛曉寶跟在後面;戴曉天一言不發,葛曉寶也不敢多問,只是一聲不吭在後面跟着。
走了半天,葛曉寶口乾舌燥,兩腿發疼。戴曉天突然停下腳步,指着一個茶樓說道:“走,咱們進去喝點兒茶解渴!”葛曉寶大喜,心裡破天荒的唸叨了幾句“菩薩保佑”,高高興興的跟着戴曉天走進茶樓。兩個人找了個裡面靠窗的位置坐好,葛曉寶喊來夥計,讓他趕快上茶解渴。
茶很快就送了上來,葛曉寶顧不上燙,吹了幾口就開始喝起來。戴曉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喝了幾口茶站起身來說道:“我出去辦點事兒,你再這等我一會兒!”
葛曉寶也急忙站起來說道:“大哥,你可別丟下我。我兜裡沒錢,付不起茶錢!”
戴曉天呵呵一笑,諧謔的說道:“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兒,我又不會因爲這幾個茶錢就把你留下當肉票,你這麼着急幹嘛?”說完,從兜裡掏出兩塊大洋拋過去說道:“拿着吧,我不會你也有錢給了!”
葛曉寶接住大洋,笑着說道:“我不是擔心這個,只是怕你不想讓我跟着你,在這裡扔下我自己走了!”
戴曉天回答說道:“放心,你只要自己不走,我不會扔下你的!”說完,轉身自顧自的下樓去了。
葛曉寶看着戴曉天離去的背影,心裡覺得有一絲髮慌,不過戴曉天既然讓他等着,他也只好坐下繼續等。這兩塊大洋不少,葛曉寶又讓夥計上了幾樣點心、乾果,續好水之後坐下邊吃邊等。
過了一會兒,戴曉天匆匆從樓下走了上來,坐回位子上,悄悄從桌下遞給葛曉寶幾個錢包,他小聲說道:“這些東西小心收好,一會兒我再出去一趟!”
葛曉寶也是個機靈的人,他低頭飛快的看了一眼,發現是幾個鼓鼓囊囊的錢包。他也是“幹這一行的”,只用眼光一掃,就知道里面的錢不少。他這才明白戴曉天剛纔出去幹什麼去了。悄悄把錢包放進自己的兜裡,也壓低聲音回答說道:“放心大哥,我會收好的!”
戴曉天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再一次離去。這次離開的時間比較長,葛曉寶等了半天,也不見戴曉天的影子。他不由的想道:“難道大哥失手被人抓住了?他那麼好的身手,應該不能啊!但是怎麼這麼半天都看不到人呢?”
就這麼一直等着,直到那些點心、乾果吃完,茶水陸續添了幾次,依然看不到戴曉天的影子。本來想出去找一找,但葛曉寶又怕戴曉天回來怪罪,一時之間不由的心急如焚。就在他實在等不下去的時候,突然看到戴曉天走了上來。
葛曉寶剛想和戴曉天打招呼,戴曉天卻衝他擺擺手,好像示意他不要說話。葛曉寶不明其意,只好又坐下繼續裝作喝茶。
不一會兒,突然有五六個人衝了上來,他們衝上去圍住戴曉天,其中一人喝道:“媽/的,你給老子站住,把剛纔的錢包交出來,給老子磕幾個頭,我就饒了你的小命,否則,一會兒把你扔到河裡喂王八!”
茶樓的客人紛紛回頭觀望,有的皺着眉頭,擔心一會兒處事;有的則有些幸災樂禍,想等着一會兒看熱鬧。衆人的心思,或好或壞,難以一一描述。
戴曉天冷笑一聲,剛想動手,突然那些人掏出槍來對準他的腦袋。“還想跟我們動武,真是不知道死活的東西!”剛纔那人瞪着眼睛說道。
茶客們一看那些人有槍,頓時大驚失色,有的連忙站起身來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沒想到領頭的那人卻大聲喝道:“都給老子乖乖坐下,誰要是趕走,我就開槍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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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無奈,只好又坐回原位。這樣一來,每個人都心驚膽顫,生怕一會兒那槍子不長眼睛,給自己身上來個窟窿。
葛曉寶在一旁嚇了一跳,沒想到戴曉天真的失了手。他想過去幫忙,但是看了看那些人手中的槍,頓時嚇得沒了膽子。
那邊,戴曉天笑了笑問道:“你憑什麼說我偷了你的包?捉姦捉雙,捉賊見贓,你可不要冤枉我!”
那人冷笑道:“冤枉你?老子逛街的時候,早就看到你鬼鬼祟不像好人,後來果然發現錢包不見了。剛纔跟着你來到這茶樓,看到你又出去鬼鬼祟祟的,估計還沒偷夠,還想再撈幾把是吧?等我把錢包給搜出來,看我他孃的不扒了你的皮!”
戴曉天舉起手來說道:“那你搜吧!如果真的在我身上搜到錢包,隨便你怎麼樣!但是,如果搜不到怎麼辦?”
那人冷笑說道:“搜不到?這不可能。如果沒在你身上,那一定是在你的同夥兒身上!”
旁邊的葛曉寶一聽,嚇了一大跳,他想起戴曉天剛纔給了他幾個錢包,現在就在他的兜裡。如果一會兒在戴曉天身上搜不到,那麼過一會兒,恐怕這些凶神惡煞般的人,就要開始搜身了。他想把錢包塞到別人身上,沒想到那幾個人正在四處打量,於是只好戰戰兢兢的坐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兩個人上下搜了一遍,卻沒有在戴曉天身上搜出任何東西。
戴曉天笑道:“怎麼樣,冤枉好人了吧?”
那領頭兒的冷笑道:“冤枉你又怎麼樣,滾一邊去,即使不是你,那肯定也是這茶樓裡的人偷了我的包,一會兒挨個給我搜!”說完,吩咐其餘的四個人,拿着槍挨個搜身。
茶樓上還有不少女客,這些女客都嚇的花容失色,生怕被人搜身給佔了便宜。這些人雖然看起來兇惡,但卻還算講理。那領頭兒的吩咐道:“偷包兒的肯定是個男的,女的就不用搜了!”
衆位女客一聽,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其餘的男客見狀,也不反抗,任由這些人搜身。漸漸的,搜身的人離葛曉寶越來越近了。
葛曉寶強作鎮定,但額頭上的冷汗滴滴答答流淌下來,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打的溼透了。此時,他逃又逃不了,打又打不過,心裡的惶恐簡直難以描述。
那些人放過了戴曉天,戴曉天找了一個空座坐了下來,低着頭不知再想什麼。葛曉寶想給他使個眼色,問問他的主意,但戴曉天卻連看都不向他這邊看一眼,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衆位爺,衆位爺,你們不要搜了,我這剛纔撿了幾個錢包,估計是你們丟的,我現在都拿出來還給你們!”葛曉寶突然站起來大聲對那些持槍的人說道。
領頭的那人聞言,先是詫異的看了葛曉寶一眼,隨後快步走過去,恨恨的說道:“哦,你撿到了錢包,拿出來給我看看!”說完,擡起手把槍口對準葛曉寶的腦袋。
葛曉寶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槍,嚇的臉色慘白,他哆哆嗦嗦的說道:“大爺,別開槍,我這就拿出來!”說完,立刻從衣兜裡拿出幾個錢包。
那領頭兒的拿起錢包看了看,冷笑道:“孃的,原來你纔是我們要找的小偷兒,你竟然敢偷我們,我看是真的活的不耐煩了!”說完,猛的一伸手,把槍口對準葛曉寶的太陽穴。
周圍的茶客嚇的啊了一聲,生怕看到那腦漿迸裂的場面。
葛曉寶突然啊的一聲,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然後拼命的磕頭,不斷求饒說道:“大爺,真的不是我偷的,你千萬別殺我!嗚嗚……”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嚎啕大哭,絲毫也不顧及個人的臉面。
周圍的茶客,本來都很害怕,但看到葛曉寶的樣子,反而心裡稍微鎮定了一些。
那領頭兒的人呵呵一笑,譏諷說道:“你看看你這個熊樣兒,就你這樣兒的也敢出來混世界?還不如找個地方撒泡尿淹死算了!”
葛曉寶卻哭着說道:“好好好,大爺,大爺,我自己找個地方撒泡尿淹死,你可千萬不要開槍,好歹我也能落個囫圇個的屍首,我爹孃生我不容易,總不能身上帶個窟窿,血淋淋的去見他們不是?我的個娘啊,你怎麼這麼早就去了,剩下我一個孤苦伶仃的人,在這世界上活的不易啊……”這傢伙邊說邊哭,就像號喪的一樣。
那領頭兒的眉頭一皺,不耐煩的大聲喝道:“混蛋,別他孃的號喪了!快說,到底是誰給你的錢包,你只要把那人給招出來,老子繞你一條狗命。要不然的話,現在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