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殘破京都

第九十六章 殘破京都

楊珍領命之後,自然親力親爲,爲了不給楊家丟臉。他馬不停踢的西進,一路上並沒有見過太多抵抗。

日本島上自然是有馬的。

但是這馬都是相當的矮小的。

大明的戰馬大多也是蒙古馬,與西方一些戰馬是沒有辦法比的。但是在日本眼中看來,就是一等一的戰馬。

更不要說五千騎兵了。

另外五千騎兵並比意味着五千匹戰馬。

如果不需要渡海,以楊洪的影響力,楊珍想要一騎三馬都能做到的。但是渡海而來,所需要的就多了,但是即便如此,楊珍也是帶了一千多匹備馬。

如此一來,更是滾滾而來,將各地日本人給嚇住了。

所到之處紛紛投降。

這也是王英派楊珍的原因。

因爲只有騎兵在這種情況之下,可以進退自如。

如果派步卒,如同推進太深,很容易被人抓住,到時候想要撤回來,就不大好辦了。但是騎兵,日本軍隊想要抓住大明的騎兵,還要練上幾百年。

即便是萬曆朝鮮之役,經歷過日本戰國時代鍛煉出來的百戰精銳,對大明的騎兵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更不要說這個時代了。

楊珍傳來的消息,頓時激勵了清州城的人心。

足利義政更是大喜過望,立即向西遷移,進入近江地區,靠近琵琶湖。表現是反攻京都之意。

而今這個消息更是很快就傳到了京都。

細川勝元而今已經是一個五十歲的老者了。

他此刻帶着幾十個護衛走在京都的街道之上,有匆匆而來,在細川勝元耳邊耳語,將情況告訴了他。

細川勝元顏色不變,說道:“知道了,稟報將軍,在評議廳召集各大名商議。”

“嗨。”這個武士大聲說了一聲,然後緩緩的退了下去。隨即小步跑着走了。

細川勝元的速度不變,依舊漫步在京都的大街之上。他輕吟道:“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細川勝元之所以想到杜工部這兩句詩。實在是因爲細川勝元眼前所見,就是這般的場景。

京都城作爲雙方的主戰場,戰場從京都內部,到京都城外,到底都戰鬥的痕跡。更多是百姓的傷亡。

這一戰引線之一,就是足利義政轉而支持畠山義就,畠山政長知道自己在京師危險了,當時他的決定,就是帶上身邊的武士,一把火燒了自己的宅子。

那一把火,就燒了京都好幾條大街,之後細川勝元想要控制住足利義政,足利義政退出京師,也是一路廝殺。

纔有而今的局面。

之前繁華的街道,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唯有野狗出沒。

甚至街道之中,還有餓死的白骨。

爲什麼細川勝元知道他們是餓死的,原因很簡單,支撐十幾萬大軍作戰的後勤物資是相當多了。

大戰後期,雙方軍隊都出現的糧草短缺的情況。

雙方主帥都不約而同的下令就地徵集糧草。

所謂的就地徵集糧草,其實就是劫掠的代名詞。

於是京都的繁華,就付之一炬,雙方戰死的人並不是太多。但是有多少百姓因此而死,卻是不知道的數字。

細川勝元心中隱隱約約的有痛楚之意。

細川勝元在日本也是數代元老了,在足利義政父親時候,已經是重臣了,經歷足利義政的哥哥,足利義政到而今。

大多數時候,細川勝元都在京都輔佐將軍。

京都幾乎是細川勝元第二個家。

演變成這個局面,是細川勝元不願意見到的。

說實話,細川勝元真的對足利義視忠心耿耿嗎?要知道說起來細川勝元也算足利義政的老師。

是足利義正自己將這個老臣與足利義視綁在一起的。

然後足利義政決然的舉動,寧肯向大明請兵,也不願意與細川勝元緩和關係。

這更讓細川勝元傷心。

但是政治家的感情,本來就是多餘的。

細川勝元只能做了最壞的選擇,那就是更換幕府將軍。

但是細川勝元知道這有很多隱患。

最大的隱患就是細川勝元與足利義視的關係。

說起來,足利義視看上去比足利義政有本事,最少精明強幹,敢於承擔的責任。但是足利義視越有本事,細川勝元就越發現細川家族的未來的危機。

細川家族本來就夠強盛了。掌控天下十國,但而今又以細川家族作爲,行廢立之事,想來就會在山名,斯波,等家族的遺產之上,分割更大一塊。

到時候細川家族佔據十幾國二十國,固然是天下霸主。但是同樣也到了衆矢之的的地位。甚至連他一手扶持上來的 足利義視,恐怕也想辦法對付細川家。

這其實不是細川勝元想見到的。

說起來,細川勝元而今就站在時代的轉角處,只是他自己沒有感覺,很多人在歷史之中,卻感受不到歷史的轉動。

細川勝元並不知道,所謂的戰國時代要來臨,足利幕府已經進入倒計時之中,他所思所想都是在足利幕府之框架之中。

細川家的所做所謂,足利幕府這個框架已經容納不下來的,至於推翻足利幕府,建立細川幕府,卻是細川勝元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而今更是聽說明軍騎兵大舉西進的消息,更是讓細川勝元感染愁腸。無限感嘆,放有剛剛那一句脫口而出。

只是日本從來是一體兩面。

細川勝元只有片刻感傷,目光就陰沉下來,猶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細川勝元從這個愁緒之中,抽離出來,又變成了縱橫日本政壇幾十年的大佬。

隨即大步向幕府而去。

將來的局面,只能將來應對,而今如果不想辦法驅除明軍,細川家族是沒有未來的。

等細川勝元到了的時候,評議廳之外,已經放滿了木屐,每一個人都是穿着白色的襪子,跪在光滑的木製地板之上。

連新擁立的將軍足利義視也在主位上了。

細川勝元去履,下刀,登殿,行禮說道:“老臣來遲請將軍恕罪。”

足利義視連忙說道:“老師請起。這一件事情還需老師來辦。而今明軍大舉而來,當如何應付?”

細川勝元之所以來遲一會兒,倒不是擺架子,而是爲了穩定人心。

他是西軍的主心骨,他如此不在意的樣子,才能讓人們不驚懼明軍。畢竟朱祁鎮登基以來打過些什麼戰事,日本雖然是偏遠之地,但也是有所耳聞的。

細川勝元說道:“請將軍放心,日本雖小,亦不可辱,縱然有元寇兩次入侵,也自有天佑,而今也是如此。”

“日本必有天佑。”

“與明軍交涉,也應先禮後兵。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就是再好不過了。如果戰,老臣願爲主帥。東征。”

細川勝元喊口號倒是很響亮,但是說到底,他並不願意與明軍大戰。倒不是細川勝元覺得打不過而今的明軍。

以細川勝元的耳目,明軍有多少人馬是瞞不過他的。

但打贏容易,但是如何收場啊?

安南與大明之戰,安南並非沒有勝仗,但是結果如何?

細川勝元也從明軍出兵的數量之上,也能看得出來,明軍並沒有滅日本之心,那麼就有的談。

足利義政能給大明的,足利義視也能給的。

這雖然有些不大好聽,但是小國面對大國的時候,有時候也只能如此了。

不過,爲了不影響足利義視與細川勝元的光輝形象,這些談判都是在秘密進行的。僅僅飽含在“禮”之中,至於如何才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外人就不必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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