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馳禁令

第六十三章馳禁令

朱祁鎮第二道命令, 也算是大赦令的補充,就是馳禁令。

除卻西北地區之外,馳山河之禁。

在中國的政治傳統之中,山中的礦產什麼的都是屬於天子的,之前金銀礦禁就是基於這個政治邏輯的。

這些東西是皇帝的,別人不能開採。

但是朱祁鎮之所以馳山河之禁,也就是開礦禁。當然了不僅僅是礦禁。但是主要是礦禁,而今朱祁鎮連金銀礦禁一併放開了。

除卻少府控制的幾個金銀礦之外,其餘的都可以隨便開採。

原因很簡單的,一來是大明承平之後,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對各種礦物的需要非常高,當然了鐵被遵化鐵廠打下去了,但是除卻鐵之外,金銀錫鉛銅,等等各種金屬價格飛漲,這也是經濟發展的一種必然。

即便朱祁鎮不開礦禁,朱祁鎮也可以預見因爲經濟利益,會有人鋌而走險。

如此一來,還不如開礦禁,讓天下人在官府的控制之下,開採各種礦山。

當然了,另外一個事情,就是稍待了廢除了廠禁。

這一點沒有明說。

畢竟大明之前很少有工廠這個東西,也沒有所謂不能辦工廠的規定,但是大明朝廷對人員無緣聚集卻是很敏感的。

礦禁就是這樣原因才禁止的。

但是這一次開礦禁的時候,朱祁鎮令徐有貞擬定了一套流程,就是怎麼樣纔是合法的開礦,其中給出一套流程,具體的就不說了。

類似鐵礦牌照制度。延伸到了其他礦場之上了。但是同樣這個牌照制度,也可以引申到其他工廠之上。

也就是說,朝廷在對礦場進行一系列規定,都同樣適應於工廠。

朱祁鎮看似大刀闊斧的改革,但是實際上辦事,依然是很謹慎的。

這樣的情況之下,朱祁鎮已經爲某些人開出一條縫隙。能看見的人,自然會看見,看不見的人,錯過就錯過吧。

至於說,沒有人發現這一點,卻是不可能的。

不管古今,人對財富的嗅覺都是很敏感的。

朱祁鎮在少府建立起工廠分工體系。

當然了,這種工廠沒有動力源,沒有蒸汽機,也沒有發電機,機器的利用率並不高,用得最多的是水利器械與滑輪。

但是並不妨礙少府賺錢。

不是沒有人眼紅少府的滾滾財源,其實跟多地方,有些人都偷偷模仿少府。很多經商的人,幾乎將《端木子》人手一本。

朱祁鎮雖然高歌猛進,但是之前作出的鋪墊並沒有作廢。

不過,最近朱祁鎮對商業上的改革,也就這麼多了。

一來,是朱祁鎮要看看大明商業發展到底是什麼情況。纔能有的放矢。

畢竟,朱祁鎮關注重心一直放在政治這一塊,在大明商業自然是依附政治而生,卻也不代表其中完全相同。

二來,就是朱祁鎮覺得,很多時候,商業發展,需要是安定的環境,適當的政策,剩下的商業本身就會有生命力。

而今大明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但是卻有得是時間。

畢竟而今才正統三十二年,換算成西元才1467年。中國沒有大比分落後,必須抓緊工業化才能立足於世界之林。

而且以大明儒家思想,朱祁鎮搞出什麼特別偏向商業的政策,反而能弄得很多人反對。

這個根本不能變。

大明發展工業也好,開拓殖民也好,都必須要基於養活更多百姓的的基礎之上。

這是朱祁鎮的核心,也是大明百官勉強與朱祁鎮達成了共識。

朱祁鎮也不能繼續越界了。其中分寸掌握是很重要的。

如果說這兩道命令,大體上是務虛的。畢竟這樣的命令,真正更改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要想什麼能令行禁止。

但是下面兩道命令,就有具體要實行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令,從將南京,蘇州,天津,濟南,淮安這五個府,實行吏員代替胥吏,並從內府出一半經費,戶部出剩下的一部分經費。

也就是朱祁鎮一直想推行的胥吏世襲改爲吏員的制度,正式開始推行了。

雖然朱祁鎮之前做了很多準備,但是推行這一件事情,依舊費勁了心力。

將胥吏改爲吏員,這一件事情,大部分官員都是原則上贊同。

畢竟,胥吏之黑暗腐敗奸詐,大家都有共識的。

沒有共識的是,用吏員代替胥吏就一定有效嗎?

對,順天府以及兩個京縣,實行吏員代替胥吏,已經很長時間了,順天府也因爲這件事情,成爲了大明最富一個府。

但是要知道,這是北京。

說不定那一個小老百姓都通着天的。這些吏員不敢過分。再加上順天府有錢,別的不說,單單是順天府每年收的房稅,契稅,等各種商業稅收,就有好幾萬兩之多。

其他地方就能支撐起這個消耗。

更重要的是,如何防止吏員體系無限制的擴大。

畢竟連胥吏體系之中,就有白役,就是胥吏找來的根本與幫手。而官僚體系自我繁殖的慾望根本不可抑制。

別的不說,即便是後世也是有臨時工的。

爲什麼有臨時工,自然是編制不夠了,而今胥吏不在官府承擔之內,只給工食錢,甚至連工食錢也不多。

如果一來,胥吏擴張不起來。

但是變成吏員之後,會不會吏員之外還編外吏員,如此一來,比之胥吏害民,更可怕。

畢竟北宋冗兵冗官之弊,也是要借鑑的。

多一個官員,百姓的負擔就多一分。今日開一個口子,明天就未必能堵得住。

縱然內閣之中,劉定之對這一件事情,也是頗有微詞的,因爲劉定之知道,朝廷的財力是決計負擔不起將天下所有的胥吏給換成了吏員。

這個財政負擔太重了。

劉定之雖然近乎是朱祁鎮的私臣,但是也在這一件事情上,與朱祁鎮爭論了好一陣子,纔算是定下來了。

朱祁鎮也做出了自己的妥協。

就是這幾個地方少府出一半經費。

要知道這個例子一出來,今後很可能就是慣例了,如此一來,朱祁鎮一直以來比較富裕的財政就就又要陷入比較困難的局面之中了。

不過,對朱祁鎮來說,錢僅僅是武器而已,花到正確的地方,也是一件好事。

其實朱祁鎮也明白,唯有胥吏改革完成的幾個地方,才能真正推行朱祁鎮之前的兩道命令的具體內容。

畢竟這些吏員都明白一件事情。

他們的前途與事業都是與朝廷變法綁在一起的,如果他們不能實現自己的價值,那麼他們的未來就會暗淡無光,不要說從吏員的身份之中脫穎而出,成爲朝廷大員,立身於朝廷之上。一旦變法失敗,很可能吏員改胥吏之策,就會被反攻倒算。他們而今的地位,就不復存在了。

這就是,朱祁鎮爲什麼一定要將變法與吏員改革綁在一起的原因。

因爲朱祁鎮必須創造出一批依靠新法而存在的階層或者說集團。

如此一來,他們必須爲自己的利益而奮鬥,即便朱祁鎮有一個三長兩短,也不至於人亡政息。

畢竟這些吏員看上去不起眼,卻是整個大明最基層的觸角。

一個人或許不重要,但是一羣人,幾萬人,幾十萬人,卻是很重要的。

即便是胥吏也是如此。

這也是爲什麼,朱祁鎮先大赦之後,再推行這個政策的原因,因爲胥吏階層都是屬於賤民的,這一次大赦將胥吏變成了良民,讓胥吏階層有了更多的選擇。比如說參加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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