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下大勢,浩浩蕩蕩

第二十二章天下大勢,浩浩湯湯

朱祁鎮負手看着窗外的景色,說道:“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朱祁鎮承認,在這個時候他的私心大作。

如果不是朱祁鎮知道後世歷史,中華民族將會有怎麼樣的危機,朱祁鎮都有一種將皇位世世代代傳承下去的想法。

畢竟當皇帝實在是太舒服了。

以天下之大,供奉一人,縱然朱祁鎮自制力也算可以了。但是依然覺得皇帝的日子要比後世舒服多了。

雖然比起後世很多享受的,這個時代沒有,但是這麼多人對皇帝尊崇之極的態度,這種人格上的享受,甚至是後世的社畜們想都想不到的。

只是,有些東西終究是留不住的。

朱祁鎮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情,那就是而今,他雖然一步步將大明發展到強盛起來,但是真正推動世界變得不一樣的,並不是大明,而是葡萄牙那位王子的航海行爲,大航海的先聲已經開始了。

而中國這個老大王朝,還是在自己的頻率之中行進。

面對這樣的天下大勢,他也沒有什麼別的選擇。

再者,朱祁鎮的本心從來是免除中華民族一段黑暗的時光。

如果在這樣的思想混亂之中,醞釀出中國在春秋戰國之後,思想上第二個高潮。朱祁鎮死復何憾?

于謙不大清楚朱祁鎮這一句話內涵,但是表層意思卻是明白的。朱祁鎮並沒有改變心思的意思。

朱祁鎮說道:“於先生,李賢已經告老,內閣之位,不可或缺,先生可否助朕一臂之力?”

在朱祁鎮與于謙談論之中,朱祁鎮重要確定了大明下一任首輔的人選,不是劉定之而是于謙。

之所以不是劉定之。也是朱祁鎮確定了變法之事,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思想上的變革。

在這一點上,劉定之熟悉朝廷內外的優勢,並不是太大的。

而於謙歷經永樂,洪熙,宣德,正統四朝,有前後在湖廣,貴州,江西,河北,河南,山西,陝西,南直隸,山東做過事,可以說恩德遍佈天下。

天下人敬重的元老重臣,他口中說出來的話,與劉定之口說出來的話,分量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種思想上的問題。需要這種能鎮得住場子的大臣坐鎮。

于謙沉吟片刻,說道:“陛下,臣老矣,頭須皆白,牙齒搖搖欲墜,每夜入睡,手腳冰涼,如墜冰雪之中,想來是不久於人世。臣此次回京,就是想向陛下告老的。首輔重任,老臣恐怕不能承擔了。”

于謙最近身體很不好。畢竟快七十的人了。

古代的醫療條件與後世又有不同。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如胡濙一般,養生有道,年過九十,還是精神很好。

前一段時間,于謙還在伊州,也就是哈密坐鎮了一段時間,處理西域事務,身體透支的厲害。

否則也不會在半路就病倒了,差一點就誤了千秋萬壽宴的時辰。

朱祁鎮說道:“先生,此事關乎的大明氣運,朕實在是除卻先生,誰都放心不下來。還請先生幫我一把,請先生放心,劉定之也是你的老屬下了。大事先生與朕商議便是了。小事讓劉定之處置就行了。”

于謙心中暗道:“我這個老部下估計不會歡迎我。”

劉定之在京師任職的時候,是在於謙麾下工作過一段時間,但是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此刻劉定之接任大明首輔的風言風語,傳的滿京師都是。

于謙忽然空降,想來劉定之這個老部下,有一百八十個不舒服。

只是于謙看朱祁鎮懇切的目光,拒絕的話卻是說不出口的。

于謙也不是傻子。

他也能看出來朱祁鎮這樣做,其實是變法的先聲。

只是于謙與朱祁鎮之間的羈絆,與李賢又不一樣。

李賢從頭到尾,他與朱祁鎮就沒有多少私人之間的感情,即便有,也是李賢身爲首輔這一段時間之內與朱祁鎮培養出來的。

但是于謙卻不一樣。

朱祁鎮剛剛親政,就將於謙給調入京師。當時朝野側目。朱祁鎮第一次在朝廷上發生,打助攻的也是于謙。

之後建立朱祁鎮權威的大事,自然就是河北水利,這一件事情,朱祁鎮除卻于謙誰也不相信。

要錢給錢,要名給名。

于謙很清楚,河北水利工程能成功,他于謙的努力是原因之一,但是朱祁鎮近乎毫無保留的,將太皇太后留下的內庫銀,花了將近一半多。也是原因之一。

雖然後來,因爲種種原因,他沒有進入內閣,但是在外任職。

朱祁鎮對於謙的信任與支持,一直都沒有動搖過,哪裡有事情,朱祁鎮首先想到的是于謙,而於謙只要提出條件,朱祁鎮也從來沒有打過折扣,甚至每一次給予于謙的支持都是過量了,將兒子于冕放在太子身邊,太子第一次出京 ,就是放在於謙麾下。

這種信任與支持,早已超出普通君臣感情了。

于謙拒絕固然是因爲他的身體,的確不大行了,他想退下來養老。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李賢能看出來這是一攤渾水

于謙能看不出來嗎?

只是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你知道前途未明,但是依舊不能拒絕的

就好像于謙現在。

朱祁鎮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

于謙不可能說出拒絕的話,只能說道:“臣謝陛下信任,臣定然將這一件事情做好。”

朱祁鎮說道:“有於公在,朕就放心了。”

“只是老臣有兩個條件。”于謙說道:“還請陛下恕罪。”

朱祁鎮心中微微一沉,有些不悅,說道:“先生請講。”

于謙說道:“老臣的身子骨實在是撐不住了,爲陛下主持了這一件大事之後,還請陛下允許老臣致仕。”

朱祁鎮看着于謙滿頭白髮,心中雖然不願意,說道:“朕也不會強人所難的,既然先生去意已決,朕自然同意。”

于謙說道:“其次,就是內閣人員不要大動,一切如舊,老臣只是爲陛下做這一件事情而已,其他雜務,令各大臣分理之,老臣實在受不了內閣勞苦。”

于謙這樣說,其實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很簡單,于謙固然聲望高,名聲大。但是他已經離開中樞不知道多少年了,當年在中樞的一些人脈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就好像劉定之,也算是于謙的舊部。但是物是人非,根本不可能爲于謙提供助力了。

于謙想要有所作爲,非要在人事上大動干戈,將自己的人從地方上調入京師之中不可。

這也是爲什麼朱祁鎮一般都是從內閣內部挑選首輔的原因之一。

如果於謙真有一番作爲的想法,自然不憚於大動干戈。只是他而今最好的年華已經過去了,不管是精力還是體力,都沒有大有作爲的精力了。

既然如此,何不剛剛開始就說好了,讓劉定之主持日常庶務。他不過是一個過路財神,做了這一件事情,就回杭州老家去了。

只是不知道故鄉的梅花,是不是如當初一樣。

朱祁鎮此刻才相信于謙是真沒有留下來的意思,他說道:“既然先生這麼說了,朕豈能不答應。”

于謙說道:“如此一來,老臣與翰林院,就爲陛下擬兩篇文章,請陛下在開年之後,刊登在明報之上。”

對於明報,大臣們適應都非常快,這才幾年功夫,就熟練的利用明報的影響力了。

朱祁鎮說道:“如此,朕就等着看先生如椽大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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