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機處大廳內,葉帆正安然的坐於上方的桌案邊,看着左手邊的那還未曾開封的酒罈,思緒遠遠飄散了出去。
大廳內除了葉帆之外,還站着幾人,正是白夜,紅兕以及幾個血騎軍的核心成員,相反於葉凡的一臉淡定,其他人臉上都隱隱透露着一絲急切之色。
到了現在,所有人已經知道葉蕭正在追蹤先前的暗殺刺客,雖然此舉可以順藤摸瓜找到敵人的老巢,但對方畢竟是隱門啊,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單槍匹馬就闖過去,還是存在着很大的危險,葉蕭雖然戰力驚人,甚至已經先他們一步踏入先天之境,但萬一這隱門還留有後手,比如突然冒出來一兩個隱世多年的老不死,那可就麻煩了。
就在幾人低着踱步暗自焦急的時候,大廳中的燃燒的燭光很是微弱的閃了一閃,葉帆雙眼一亮,擡眼望去,果然,大廳已經多了一個人,在微笑的看着他。很快,其他人也發現了葉蕭的存在,一驚之後遂而大喜,
白夜第一個湊了上去,問道:
“二少爺!怎麼樣,找到對方的老巢沒?”
葉蕭環視一週後,看着周圍人期待的眼神,微微一笑,說道:
“以後沒有隱門了。”
衆人一愣,隨即馬上明白過來,雙眼熾熱的看着葉蕭,困擾了他們多年的麻煩,沒想到葉蕭一回來就給解決了,不得不說,二少爺就是一個猛人啊。在大廳的一干人中,除了葉帆,最熟悉葉蕭的自然是白夜和紅兕了。兩人微笑的注視着這個從小看他長大的小少爺,年少時期的葉蕭可謂是頑劣十足,不知闖下了多少禍事,而每當他闖禍時都是由他們兩人出面來收拾這葉蕭所留下的爛攤子。
誰能想到,當初那個只知道嬉笑打鬧的小少爺已經成長到了仍所有人開始仰望的地步。
葉蕭好笑的看了一眼白夜等人,打趣則說道:
“怎麼?都在這裡等着喝我的酒是吧,我可是隻帶了一罈酒,想要喝酒,自己想辦法弄去。”
白夜聞言咧嘴一笑,
“嘿嘿嘿。。。二少爺,就等你這句話了,兄弟們,去把收繳上來封存在酒窖的酒都給搬上來!”
話是這樣說,但沒有人敢擅自離去拿酒,只是將目光投向了葉帆,執勤時禁酒,這是鐵一般的軍律,在這位老大沒有發話之前,沒有人敢動。葉帆看着部下一個個眼冒綠光,不由笑罵道:
“愣着幹什麼!?去拿啊!”
人羣轟然而散,急急忙忙搬酒去,血騎軍辦事的效率向來很高效,不一會兒,大廳就多了十幾壇上好的美酒,醉人的酒氣四溢,勾起了不少人的口水。
葉蕭直接拿過一罈,輕輕震開酒罈泥封口,倒出一碗酒平舉在手,視線認真的從在場的每一個人臉上慢慢掃過,認真說道:
“這幾年,辛苦大家了。”
說完舉起碗中酒,一飲而盡。
由於葉蕭和隱門的敵對關係的確給血騎軍造成了很大的麻煩,這幾年來,面對着這些來自黑暗的刺殺,已經有不少兄弟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守衛望龍!雖死無憾!”
“無憾!”
“無憾!”
大廳中響起了沖天的誓言,每個人一臉認真的站起恭敬將碗中酒飲下。
對於血騎軍的人來說,望龍城就是他們的家,這裡有他們的妻子,孩子,父母,爲了保護望龍城,他們可以獻出自己的一切。
葉家作爲望龍城的守護者,辛辛苦苦的培養了血騎,就是爲了保護好望龍城哪些沒有能力自保的人。
換句話說,血騎軍成員身份複雜,背景不同,修爲不同,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葉家的守護者!
保護葉家,保護望龍城,這就是血騎軍的天職。
葉蕭看着眼前這些略顯陌生而又熟悉無比的面孔,心中很有觸動,心裡默唸着:你看,葉蕭,這些人都是你以後需要保護的人,你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長啊。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整個晚上,軍機處都充滿了歡快的笑聲,這次酒聚由深夜開始,一直持續到了天明時分才結束,當然,最後能清醒的站着的,自然還是千杯不醉的葉蕭了。
看着大廳中橫七豎八躺着的衆人,葉蕭很是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站起身來,體內靈力運轉了三週天,將體內的酒氣盡數除去,不然以他現在的滿身酒氣的模樣回去,定然會讓母親說教一番。
悄無聲息的回到葉府,閃進自己的房間,葉蕭第一時間將自己梳洗了一遍,換了一套潔淨的衣服,之後在房間內調息打坐了一個時辰,這才聽到門外丫鬟敲門:
“二少爺,該起牀了,今日你還要和夫人老爺一起吃早飯呢。”
“好,我這就來。”
緩步來到後院,發現自己已經來晚了,後院小小的石桌上已經坐滿了人,就差他一個了,而且他還看到了一個很是親切的面容,酒老。
葉炎看到葉蕭到來,狠狠瞪了他一眼,吹鬍子瞪眼說道:
“你小子昨晚是不是又跑到你哥那去了,還把那幫憨貨給灌醉了?!”
“嘿嘿嘿。。。小聚一下,小聚一下。”
葉蕭看到老爺子發飆,只能在一邊點頭賠笑,看到葉炎還要發飆,葉母只是輕輕看了他一眼,後者腦袋一縮,悻悻閉嘴。
看到父親吃癟,葉蕭心情大好,對着酒老行了一個晚輩之禮,恭敬說道:
“小子葉蕭,見過酒老。”
酒老哈哈一笑,摸着自己雪白的長眉,仔細的打量着葉蕭,朗聲說道:
“不錯不錯,小傢伙,幾年未見,你能夠成長到現在的地步,還真是讓老夫很意外啊,哈哈哈。。。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了,既然你是葉青帝的孫子,那麼一切就有可能了。”
聽到酒老提到自己的爺爺,葉蕭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形清瘦高長的模糊人影,由於葉青帝常年在外,幾年纔回一次家,葉蕭並沒有太多的機會和他相處,最後一次見到爺爺,還是在他十歲的生日,也不知道這些年他老人家過的怎麼樣。
“酒老,我爺爺現在在哪啊,最近怎麼樣了?我好多年沒見他了,很想他啊!”
“呵呵呵。。不急不急,老夫此事來專程是爲你而來,事情有點複雜,等用完早飯,我們好好談談。”
“好。”
雖然很好奇酒老爲什麼會來找自己,但也不急於一時,強行壓下心頭的好奇心,葉蕭開始了一頓愉悅的早餐,雖然緊緊是普通的米粥配幾個小菜,但葉蕭卻感覺到了無比的滿足,已經多少年沒有喝到這懷念無比的味道了,這是家的味道。
一家人的早飯在很輕鬆愉悅的氣氛中進行,突然,葉蕭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側頭看向身邊的青鳥,問道:
“青鳥,咿咿呢,我怎麼沒有看到它?難道它也失蹤了?!”
青鳥放下手中的筷子,將口中白粥慢慢吞下,纔開口笑說道:
“別擔心,咿咿沒事,這三年來都是它在陪着我,只是這小傢伙天性活潑,耐不住寂寞,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跑出去瘋玩,算算時間,這幾日它也應該回來了。”
“哈哈哈,那就好。”
想到三年未見的咿咿,葉蕭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絲燦爛的笑容。
“葉蕭哥哥。”
“恩,怎麼了?”
“玄天宗的這三年一直在打探着你的消息,從未放棄,大師兄從你失蹤後就下山了,爲了打探到你的行蹤,他一直在外遊歷修行,據說短短三年已經翻遍了整個大陸。”
青鳥抿了抿薄薄的嘴脣,繼續說道:
“他們,很關心你。”
葉蕭漆黑明亮的雙眸漸漸眯起,遂而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已經不是玄天宗的人了。”
青鳥握住了他的一隻手,微笑的看着他,三年前的驚世之戰,葉蕭被隱門的人逼到了絕望,爲了不累及宗門,他只能選擇退出宗門。但青鳥知道,對於玄天宗,他一直有着很是深厚的感情,在玄天宗的日子是他踏上修行之路以來最爲平淡而快樂的日子,甚至於咿咿,也是在玄天竹峰上相遇的。
感受着手背上的溫暖,葉蕭笑着輕輕拍了拍,示意她不需擔心,說道:
“等咿咿歸來後,我會盡快去玄天宗一趟。”
葉母聽到頓時不高興了,
“什麼?!你這纔回來幾天就要走了?不行,你要在家多休息幾天,看你這一頭白髮,我以後還想每天給你燉補品給補回來呢。”
葉蕭苦笑不已,只好說些好話哄她開心,心中苦澀不已,這哪裡是什麼補品可以解決的啊。
酒老作爲一名念師,自然知道這是心魂受損引起的後遺症,
“來,手伸過來,老夫看看。”
葉蕭乖乖的伸出右手,酒老伸出一根手指搭在他的脈絡上,一股強大的氣勁向着葉蕭體內慢慢探了過去。
讓別人的氣勁進入到自己的體內乃是大忌,但葉蕭知道酒老肯定不會加害於自己,也不反抗,全身放鬆下來,酒老的那股氣勁在體內快速的遊動起來。這是一種怪異的感覺,葉蕭感覺自己此刻所有的秘密都展露自了酒老的面前,等等,秘密!?
葉蕭猛得臉色一變,糟糕,自己體內可是開存在着另一股力量,那是魔的力量,這可不是一個安分的傢伙,可千萬不要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