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詹事府,羅信的心中已經恢復了平靜。他如今實際上已經做好了八成的準備。實在不行,他就去草原,或者臺灣。有了退路,自然也不怕嘉靖帝。站在左庶子院落的大門口,便喊了一嗓子。
“開飯了!”
二十五個官員便從辦公室內走出來,朝着羅信拱手道謝,羅信擺擺手,便帶着衆人走出了大門,直奔對面的太白居。
在二樓擺了三桌,衆人落座,衆人先是像羅信敬酒,羅信也不擺架子,喝了之後,便讓大家隨意。酒過三巡之後,馬慶山仗着和羅信先認識,便道:
“羅大人這是去了玉熙宮?”
“嗯!”羅信點頭。
“那羅大人可是要調離了?”馬慶山的眼中現出了一絲羨慕。
羅信搖了搖頭,臉色陰沉了一些。見到羅信臉色不好,房間內便漸漸地靜了下來,馬慶山也不敢再問,低着頭。
“唉……”
半響,羅信嘆息了一聲,他知道今天這件事情隱瞞不住,此時恐怕就有很多人都知道了,讓他們從別人的口中得知,還不如自己說,於是便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砰!”馬慶山聽完,不由狠狠地一拍桌子罵道:“徐階這個老匹夫。”
詹事府這些人對徐階還真是沒有什麼好印象,實際上他們對高拱也沒有什麼好印象,凡是那些高官,或者在油水衙門裡的人,他都沒有好印象。
這就是羨慕嫉妒恨!
而且羅信這件事,在他們看來,徐階就是缺德。
人家羅信大哥都死了,你這侮辱死人,來羞辱羅信這個活人,這也太缺德了。
所以,馬慶山罵得沒有絲毫心理負擔,其他人也都義憤填膺地罵了起來。羅信卻擺擺手道:
“算了,我已經揍過他了。”
“哈哈哈……”
衆人不禁大笑,之後大家吃得倒也暢快。他們這些人,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吃過上等席了,今日羅信請客,真是吃了一個過癮,對羅信這個上官印象大好。
那個上官不是剝削下官?
而羅信不僅不剝削他們,也不阻止他們出去賺錢,還自己出錢請客,上哪裡去找這樣的上司?
於是,一個個酒足飯飽,盡興而歸。
衆人散去,各回各家,沒有人再回去詹事府。羅信自然也沒有回去,乘坐着馬車,直接回家了。
回到了府上,先是睡了一覺,知道黃昏時分才從牀上爬了起來,簡單地洗漱了一下,然後便向着工坊走去。
一進入到工坊,便看到兒童車的三個車軲轆都做好了。那個木匠此時倒是沒有什麼事情了,坐在那裡喝水,見到羅信進來,急忙侷促地站起來,向羅信施禮。羅信擺擺手,又跑去看兩個鐵匠,那兩個鐵匠此時一個在做齒輪,一個在做軸承內的珠子。看這個模樣,還需要不短的時間。
看了一會兒,羅信便從鐵匠作坊內出來,又來到了木工坊,那個木匠便又訕訕地站在那裡。羅信坐下來,拿起那個兒童車的架子看來看去,突然心中一動,反正這個木匠閒着沒事,不如再做一輛自行車。
“嗯,做兩輛,給裕王一輛。嘉靖帝……就算了,別到時候把他給摔了,一旦給摔死了,自己還得被殺頭。”
放下兒童車車架子,羅信便起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書房,鋪開紙,開始畫自行車的結構圖。
而此時在整個京城已經開始傳播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事情,原本徐階以爲這樣會抹黑羅信,卻沒有想到衆人的風口一致對他徐階,都認爲他沒有道德。
拿一個死人說事,這也太缺德了。
而且他們聽到羅信把徐海拿出來反擊,一個個俱都叫好。
甚至有人跑到徐階家的門口扔糞,扔臭雞蛋,爛菜幫子,讓徐階家的人都不敢從大門出去。只是半天的時間,徐階的名聲在京城就臭了。
這一切,羅信都不知道,他在專心的畫自行車的構造圖。可是沒有畫多久,周玉等人就來了,同時還帶來了外面發生的事情。當羅信聽說有很多百姓堵在徐階的家門口扔糞,扔臭雞蛋,扔爛菜幫子,他倒是愣怔在那裡。
不應該啊!
按理說,這件事不應該引起這麼大的轟動啊!這麼就發展成這樣了?
不過他心裡卻很高興,總算是出了一口氣。周玉等人一個個義憤填膺,要寫摺子彈劾徐階失德。羅信卻擺擺手道:
“不必如此。我自有主張。”
衆人說了一陣子,怒氣漸消之後,這才見到桌子上羅信畫的圖。海正望着那副圖道:
“不器,這是什麼?”
“自行車!”
“自行車?是一種車?”
“嗯!”
“呼啦!”
衆人便都圍了過來,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最後一起望向了羅信。羅信便又提起筆來,一邊畫一邊給他們講解,等羅信畫完,他們也聽懂了。周玉摸着下巴道:
“這個車自己蹬着就能夠跑?”
“嗯,能!”羅信笑眯眯地說道。
“我可讀過書,你不要騙我!”
羅信翻了一個白眼道:“不信拉倒,等我做出來,騎給你們看看。”
“需要多久?”衆人好奇地相問。
“需要不短的時間,關鍵是鏈條和軸承不好做。”
“鏈條和軸承?那是什麼?”
“我帶你們去看看。”
羅信便帶着這些人來到了工坊,一番講解之後,周玉砸吧砸吧嘴道:
“你這造一輛車,費用不小吧?”
羅信點點頭道:“主要是這鏈條和軸承內的珠子太難鍛造,要報廢的太多,估計造一輛車得幾百兩銀子吧,說不定得超過千兩。”
“超過千兩?”
衆人都不由嘖嘖出聲,打消了讓羅信也給他們造一輛的想法。衆人又觀賞了一會兒,然後回到了大堂,這一段時間,大家都沒有聚會,便在羅信家裡吃喝了一頓,然後紛紛散去。
第二天.
羅信一大早離開了府門,然後也沒有乘坐車輛,而是順着大街向詹事府走去。不管怎麼說,自己既然爲詹事府左庶子,總要去點卯一下。而且他也不是爲了去點卯,而是向着去見王翠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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