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飛燕肯定沒有好下場,施得對此也是深信不疑,但有時候時候不到,惡人還會繼續爲非作歹一段時間,現在施得不關心馬飛燕的死活,他只想弄清餘帥和牛天子的死因,以及餘帥和牛天子一死,會對局勢造成什麼不利的影響。
“我懷疑,餘帥和牛天子是他殺!”方木仔細查看了一番之後,忽出驚人之語。
“他殺?有什麼證據表明是他殺?”高原對方木闖進來本來就心生不滿,見方木是施得的熟人,也就沒好再說什麼,卻又聽方木信口開河,不由冷笑一聲,“根據我多年的辦案經驗初步判斷,二人是自殺。”
“自殺?原因是什麼?兩個男人一起自殺,是殉情還是殉國?”方木冷冷看了高原一眼。
“確實是他殺。”施得終於也發現了端倪,他蹲在車後,用手一指排氣管說道,“看,這裡有一道擦痕,明顯是裡面塞過什麼東西,後來被人取走了……”
高原彎腰一看,果然如此,心中一跳:“這說明了什麼問題?”
“說明了……”施得起身來到了車窗前面,圍着四個車窗依次查看了一遍,最後停留在了左後的車窗之上,“看,這裡也有一個痕跡。”
車窗的密封條上部,有一個壓過的痕跡,明顯是有什麼東西被擠壓過。
“到底說明了什麼?”高原愈加不解了。
“說明了有人故意製造餘帥和牛天子自殺的現場,其實他是用一根管子引排氣筒的廢氣到汽車的車內,用汽車廢氣殺死了餘帥和牛天子。”施得現在基本上得出了結論,他朝四周看了幾眼,“不出意外,在汽車周圍幾十米方圓的範圍之內,就會找到殺死餘帥和牛天子的管子。”
高原半信半疑地叫過了幾個警察,命令他們把搜索範圍擴大了十幾米之外。不一會兒,果然有人找到了一根膠皮管。
“果然是他殺。”經過對比,膠皮管上的痕跡和排氣筒內的痕跡相對應,高原至此才相信了施得的眼光,不由對施得高看一眼,“施老弟,你太厲害了,比我這個多年的老刑警還有眼力。”
眼力是一個相師或是運師必備的基本功,施得如果沒眼力,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了。
“到底是誰殺死了餘帥和牛天子,高隊長,就得看你的本事了。”施得淡淡一笑,轉頭問方木,“方木,你有沒有頭緒?”
方木不說話,目光朝周圍圍觀的人羣中張望,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個人身上,她悄悄一拉施得的胳膊:“人羣中有一個熟人在張望,你仔細看看他的面相。”
“熟人?”施得定睛一看,認出了方木所說的熟人原來是寶馬張。寶馬張站在人羣之中,假裝好事者,目光不停地掃來掃去,似乎是想發現什麼秘密。
寶馬張怎麼也來看熱鬧了?不對,施得目光的焦點聚焦在了寶馬張的格局之上,見寶馬張周身的光暈之中,除了一層灰色之外,還隱隱有一層黑色的氣息。
寶馬張要倒大黴了?施得心中一驚,再仔細一看,寶馬張的運勢已經低落到了極低,是斷崖式的一瀉千里。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寶馬張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按說以寶馬張的現狀,雖然兒子殘廢了,信譽集團又被卡了脖子,事事不順,但他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如果運作得當,說不定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但突然之間運勢是一瀉千里的潰敗,那麼毫無疑問,寶馬張又不識時務地做了壞事。
而且還是大壞事。
一個人在運勢低落的時候,做善事積功德,纔是上上之策,最忌不知悔改錯上加錯,爲已經跌到谷底的運勢雪上加霜。
莫非兇手是寶馬張?施得心中一跳,一個計策跳上心頭,他當即大喊一聲:“殺人兇手就在人羣中,別跑,說的就是你。”
寶馬張正躲在人羣中看熱鬧,一開始他沒有看到施得和方木,等方木注意到他時,他也發現了方木,正猶豫着要不要離開時,施得突然就大喊出聲,他一時心驚肉跳,以爲自己真的露出了馬腳,當即不及多想,撒腿就跑。
他一路,警察就動了。不用等高原吩咐,至少有四五名刑警飛撲過去。寶馬張雖然人叫寶馬張,卻跑得遠沒有寶馬快,才跑幾步,就被一名刑警撲倒在地。
他不甘心束手就擒,還要反抗,才動了幾下,冰涼的槍口頂在了腦袋之上,一個更冰冷的聲音響起:“別動!”
寶馬張就不敢動了,開玩笑,小命要緊。
抓住寶馬張後,寶馬張還硬撐着不肯承認。後來經指紋鑑定,膠皮管上的指紋正是他的指紋,他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他殺害餘帥和牛天子的事發經過。
原來,餘帥接到牛天子的挑釁之後,怒不可遏,一路從京城狂奔來到石門,又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和牛天子約定的安平橋下。原以爲一見面就會和牛天子拳腳相交,不料見到牛天子之後才發現,牛天子比他想象中溫和從容多了。
“來,餘帥,先聊一聊。”牛天子沒有開車,是坐寶馬張的寶馬車而來,他之所以邀請寶馬張前來,是想讓寶馬張爲他壯膽,同時,也想讓寶馬張做一個見證人。
餘帥卻沒有上寶馬張的車,而是請牛天子上了他的車。
“怎麼着牛天子,你是約我過來決鬥的,不是來談判的。”餘帥一副專治各種不服的不屑,坐在駕駛位,有意擺出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牛天子。
“決鬥之前,我們先聊一聊。”牛天子倒是好脾氣,呵呵一笑,“一是說清楚比賽規則,二是定好賭注,願賭服輸,別到時反悔。”
“不是已經定好賭注了嗎?誰輸了,誰自願放棄馬飛燕?”餘帥被牛天子弄糊塗了。
“對,對,賭注是飛燕,可是怎麼賭不是還沒有說好嗎?”牛天子輕鬆地笑了笑,“我想了一個好辦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試一試?打架吧,太粗暴了,而且容易引來警察。對罵吧,又有辱斯文。”
“什麼辦法?”
“用一根管子把汽車的廢氣排到車內,看誰堅持的時間最長,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怎麼樣?”牛天子很慶幸寶馬張教了他這樣一個好辦法,可以很文雅地比試。
若是平常,餘帥也許還會多想一下,但現在他正在氣頭上,想也未想就一口答應了:“好,沒問題。”
“我讓張叔幫忙,你沒意見吧?”牛天子見餘帥答應得痛快,也暗暗佩服餘帥也有爽快的時候,他還以爲餘帥就是一個對馬飛燕死纏爛打的狗皮膏藥呢。
“張叔?寶馬張?沒意見。”餘帥也知道寶馬張,他相信寶馬張幫忙,會出於公心,不會偏向牛天子。畢竟和已經大勢已去的牛天子相比,他更有未來也更有前景,寶馬張不會爲了牛天子而得罪他。
隨後,寶馬張露面了,他簡單交待了幾句注意事項,然後就用一根膠皮管連接了車廂和排氣筒,發動了汽車之後,他就坐進了自己的車內袖手旁觀。
此時已經是夜晚,周圍行人稀少,安平橋下又是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再加上週圍有幾根大柱子擋住了視線,許多汽車從旁邊經過,都沒有注意到橋下的停車場中停了一輛沒有熄火的汽車。
就連停車場管理員楊浩也沒有發現異常,他惦記着家中的女人,早早下班回家了。
寶馬張在車內待了一個小時後才返回現場,發現餘帥和牛天子已經沒有了氣息,他又熄了火,拿到膠皮管,從容地開車離開了現場。
至於寶馬張爲什麼要殺死餘帥和牛天子,經過再三審問,寶馬張的理由還是無法讓高原信服——“殺了牛天子和餘帥,他們的好運就會轉移到我的身上……”
這麼傻瓜式的理論,高原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但再怎麼問下去,寶馬張都是同樣的回答,高原無奈,只好隨便編了一個容易讓公衆信服的理由結案了。反正證據確鑿,人確實是寶馬張所殺,至於到底出於什麼動機,並不重要了。
“什麼?寶馬張殺了餘帥和牛天子?已經結案了?”得知寶馬張出事的消息之時,案子已經塵埃落定,寶馬張已經被檢察院提起了公訴,也就是說,任何幕後的努力都來不及了,商開氣得摔了電話,“怎麼都是大傻瓜,好好的,爲什麼要殺人?”
“誰知道呢?”木錦年無奈地搖搖頭,“也許寶馬張是一時想不開,又也許他腦子短路了,誰管他呢?隨他去吧,反正他對我們來說,也用處不大了。可惜的是,牛天子死了,讓利用馬飛燕對付全有來牽制施得的計劃,就落空了。”
“真*晦氣。”商開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一個茶杯摔了下去,摔得粉碎,“這下好了,除了天叔出手收穫了一點成果之外,餘帥和牛天子又死了,不但他們死了,還牽進去了寶馬張。怎麼會鬧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