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身體從小恙轉變成大病,再醫治不及時的話,人就有了性命之虞。運勢也是一樣,如果一直低落下去,低落到了沒有機會反彈的程度,就和一個人病入膏肓一樣,從此將會一蹶不振。
難道是因爲被馬飛燕算計了之故?
不應該呀,就算牛天子被馬飛燕算計了,就算他肯定會在馬飛燕身上栽一個跟頭,也不至於運勢低落到耗盡的地步,對,牛天子的運勢即將耗盡
一個人的運勢耗盡是很可怕的事情,如果存款花完了,運勢還在,那麼還可以東山再起。但如果運勢耗盡了,就是福分沒有了,福分沒有了只有兩種結果——重病在牀或是一命嗚呼。
牛天子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麼意外,否則以施得推算,牛天子不至於現在就耗盡運勢,而且從他的面相來看,他雖然不是長壽之命,也不是夭折之相,最少也能活到六七十歲。
“牛天子怕是不行了……”施得搖了搖頭,“我懷疑有人在他身上做了手腳,他被人暗算了。”
“被馬飛燕暗算了?”全有沒理解施得的深意,還以爲施得說的是表面上的事情。
“不是,馬飛燕頂多能算計牛天子的錢,卻暗算不了牛天子的運勢,牛天子是被高人暗算了……他的下場會很慘,不但會輸得一無所有,而且還有可能連命都賠進去。”
“誰這麼狠,要錢還不算完,還要命?”全有也嚇着了,一臉驚愕。
“等我再看看……”施得再次凝神觀察了牛天子片刻,腦中突兀地閃過一個人的名字,他再想細看時,牛天子已經上車了。
“馬飛燕和餘帥在一起?”施得問出了他的疑問。
“是呀,我也聽人這麼說。”全有此時纔跟上施得的思路,“啊,施老弟,你的意思是……背後暗算牛天子的人是餘帥?”
施得點了點頭,沒有正面回答:“餘帥是杜清泫的弟子,他也知道逆天而行的後果。杜清泫怎麼會教出這樣的弟子呢?”
別說施得不理解杜清泫爲什麼會教出這樣的弟子,就連方木也不理解。
“杜爺,您怎麼會教出餘帥這樣的弟子?”方木氣呼呼地說道,看了坐在一旁垂頭喪氣的餘帥一眼,“有些事情做了就沒有辦法改變了,餘帥,你好自爲之吧。”
餘帥雖然垂頭喪氣,卻還是不肯服氣:“也未必我暗算了牛天子,天道法則就會反彈到我的身上。方木,你不要故意嚇人好不好?何況牛天子本來就是氣數已盡,我是替天行道而已。”
“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行自私自利之事?行了餘帥,你也不用辯解了,我知道你爲什麼要害牛天子,就是因爲馬飛燕。”方木對餘帥和馬飛燕的私情深惡痛絕,覺得餘帥非和馬飛燕這樣一個爛女人混在一起,有辱杜爺名聲。
本來方木還以爲餘帥和馬飛燕在一起,就是貪圖馬飛燕的身體,要的也只是露水姻緣,不會出什麼大事,她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卻沒想到,餘帥因爲發現了馬飛燕和牛天子上牀,一怒之下,居然出手暗算了牛天子,暗中爲牛天子改命。
當然,餘帥可沒有好心要爲牛天子改命換運,爲牛天子提升運勢,而是想將牛天子推向沒有機會翻身的火坑,讓牛天子運勢耗盡。
“你還好意思說我,方木,你天天和施得住在一起,眉來眼去,你不也是看上了施得?聽說你還和施得去野營了,不錯嘛,真是新潮,野營的時候野合,多有情調多浪漫,你也不怕野合衝撞了天地?”餘帥反脣相譏。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杜清泫被二人吵得頭大,重重地一放茶杯,“你們都住口”
由於用力過猛的緣故,杜清泫心愛的茶杯被摔得粉碎。
春節已過,已是初春季節,坐在暖暖的陽光之下,頗有一種時光靜止的美感。尤其是杜清泫的院子不但收拾得非常於淨整潔,而且假山池塘樹木花草,層次分明,很有園林的風範。如果是春暖花開的時候,肯定美不勝收。
只不過陽光雖好宅子雖好,坐在院中的幾個人,卻亂了心緒,心中全無半分美好。
方木從石門返回了京城,一到京城就聽說了餘帥暗中向牛天子出手的事情,頓時氣得大罵餘帥愚不可及,怎麼做出了殺敵八百自傷一千的蠢事?
餘帥纔不聽方木的呵斥,他和方木一起來找杜清泫,想請杜清泫做出判斷。
杜清泫被餘帥和方木的爭辯吵得心煩,站了起來,來到了院子的一角。角落裡,有一株迎春花已經悄然開放了,粉黃色的小花在春風中隨風搖曳,展現生命中最純淨最美好的色彩。
暗暗搖了搖頭,杜清泫心思沉重,心中沒有一絲因爲春天的到來而油然升起的喜悅,不管是餘帥還是方木,都讓他失望了。
餘帥也就算了,作爲方木的候補,他原本對餘帥也沒有寄予厚望,只希望餘帥可以成爲方木的助力,也就達到了預期。但即使如此,他也不希望餘帥墜落到了利用改命之法和別人爭風吃醋的地步,太丟人太下作了,簡直就是有辱他的門庭
而方木雖然是奉命接近施得,但方木顯然已經深陷感情的旋渦之中不能自拔,她已經被感情左右了理智,對施得的喜歡大過對施得的提防,照此下去,方木最終成爲施得的傀儡,被施得隨意擺佈也不是沒有可能。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杜清泫大爲頭疼,除了生方木和餘帥的氣之外,他還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方木和餘帥會變成這樣,是他教導無方,還是因爲何子天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影響了方木和餘帥的判斷?
“杜爺……”
“杜爺……”
方木和餘帥見杜清泫一臉沉重,知道杜爺生氣了,二人都不敢再大聲說話了。
杜清泫擺了擺手,示意二人不要打擾他的思路,他背起雙手,在一棵即將煥發生機的柳樹前轉來轉去,腦中也是在不停地思索一個問題——何子天自從上次突然出現,提出要和他聯姻之後,又消失了,到現在爲止,沒有一點兒消息。到底何子天人還在京城還是去了別處,他不得而知。
到底何子天打的是什麼算盤,他也不得而知。到底方木和餘帥跑偏的背後,是不是有何子天的推動,他還是不得而知。
到底何子天在背後布了一個什麼局呢?
杜清泫由點及面由小及大,一時想了許多,陽光照在他滿頭的白髮和微顯滄桑的後背之上,不知何故,忽然有了一種英雄遲暮的悲壯。
“餘帥,你打電話通知畢問天,如果他有時間,請他過來一趟,就說我請他喝茶。”杜清泫忽然迫切地想和畢問天一敘。
“好。”餘帥見杜爺不再追究他的責任,他忙不迭答應着,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如果你能嫁給施得,和他來往也沒有什麼,如果不能,就斷了吧。”餘帥一走,杜清泫語重心長地對方木說道,“至於餘帥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他,人各有命,不能強求,隨他去吧。”
方木心中一驚,不是驚訝她和施得的事情,而是她聽了出來,杜爺有了要放棄餘帥的意思:“杜爺,難道就這麼讓餘帥放任自流了?您不打算拉他一把?”
“來不及了。”杜清泫暗歎一聲,剛纔他暗中觀察了餘帥的運勢,心中已經有了決定,“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就當沒有發生過一樣。目前我們最大的問題是防範何子天,而不是施得。”
半個小時後,畢問天趕到了杜清泫的四合院。
“清泫,有什麼事情這麼急着見我?”畢問天一進院子,就着急地問道,他最近正爲應劫的事情忙碌,顧不上別的事情。
應劫的重點,落在了劉落落身上,但要在短時間內讓劉落落改命成功,也不是一件易事。畢問天一向喜歡挑戰自己,他就將爲劉落落改命當成了一件最重要的大事來抓。
和畢問天一起來見杜清泫的,還有元元和紀度。
元元隨劉落落回石門,陪劉落落一段時間後,又返回了京城,基本上劉落落對她已經言聽計從了,她說什麼是什麼,而且劉落落對她的認同已經超過了趙非凡,她和劉落落的交往,劉落落完全瞞過了趙非凡。
正是出於對劉落落的放心,再加上元元想回京過年,她就沒有再陪在劉落落身邊,反正畢爺也說過了,年後找個由頭讓劉落落來京城工作,這樣就更方便了。
紀度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了,他在石門因暗算施得被反彈並且又遭到了吳三皮的毆打,受傷不輕,足足休養了數月之久,才恢復了生龍活虎的氣象。現在的他,躍躍欲試,想再回石門和施得一比高下,畢問天卻不同意,讓他安心呆在京城。
在畢問天看來,施得在石門越是順水順風,隱藏的隱患就越大。他一心認定,施得是被何子天利用了。施得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爲他人作嫁衣裳。他人是誰?當然是何子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