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一經播出,捨得古玩行頓時聲名大振,成爲單城市民街頭巷議的話題。單城雖然是歷史文化古城,但近年來對古城和歷史文化方面的宣傳力度不夠,讓單城市幾乎遺忘了自己居住的城市曾經有過燦爛的歷史。捨得古玩行借古玩的名義重提歷史文化和古城底蘊的口號,觸動了許多單城市民內心的記憶,也激發單城市的自豪感。
一時之間,捨得古玩行顧客盈門,不少市民還帶着傳家寶來到古玩行鑑定和交流,也有市民將家傳的古玩或珍品寄存在古玩行寄賣,留待識貨之人。
捨得古玩行行情看漲,熱勢大漲。
在黃子軒住院期間以及出院之後,再加上古玩行開張以後,李三江消失了一段時間,也不知有意冷落了施得在背後暗中觀察什麼,還是忙得顧不上和施得照面。終於在市委又傳出新的風聲之後,他不請自來,又出現在施得的面前,滔滔不絕地將他聽到的消息如數告之施得,特意強調說道:“不少送禮的人聽說黃書記喜歡古玩之後,就會借捨得古玩行中轉送禮了,施老弟,我可是一直關注捨得古玩行的發展呀。”
施得會意,心領了李三江的示好:“過幾天正好要去月市長家一趟……”
“我也聽說了月市長的事情,嗯嗯,月市長爲單城百姓做出了很多實事,他現在的位置對他不公平啊。”李三江喝高了,話說得也沒以前那麼顧忌了,“向前挪挪,是月市長應得的。”
“對了施老弟,我聽到一個傳言,不知道真假,是關於你的,嘿嘿。”李三江一臉神秘,又有幾分驚訝和得意,“有消息說,黃書記看中了你,想調你到身邊擔任大秘。”
施得也是吃了一驚:“怎麼可能?黃書記身邊已經有了郭大秘。”
“這你就不知道了,黃書記早就對郭大秘不滿意了,準備外放他到下面當縣長,然後再物色一個秘書,準備帶回省城。”李三江故作高深地說道,“黃書記到省裡,可是要高升的。原本黃書記這次要調到省城擔任石門的市長,也就是一個緩衝,然後就是省委常委、省城市委書記了,黃書記一走,劉寶家接替書記是妥妥的事情。眼見就要成了,突然就出了變故,有人到省裡捅出了劉寶家的經濟問題。省裡一查,嘿,還真有其事,結果省裡就有人不滿了,非要讓劉寶家下臺。最後爭來爭去,劉寶家平調暗降,政治生命就這麼完了,等退休了。”
石門是燕省的省會。
施得想了想,搖頭說道:“我和黃書記只有一面之緣,他怎麼會看中我?不可能。我又不是公務員,怎麼能當得了黃書記的秘書?這事也不一定是誰在亂傳,李主任可不要相信。我不明白的是,劉寶家是被誰拉下馬的?還有,劉寶家調走了,怎麼黃書記也不動了?”
“領導看上了你,想讓你擔任秘書,你的關係想解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我說施老弟,要是你真當上了黃書記的大秘,可不要忘了老兄我。”李三江笑容滿面,和施得稱兄道弟,親密得不得了,“劉寶家被誰拉下水的,你會不知道?我聽外界都在傳,劉寶家是被他關係最密切的月國樑拉下水的。你和月市長關係不錯,就沒有聽到一點風聲?劉寶家調走,黃書記就暫時動不了了,市長和書記不可能同時換人,要不市裡工作沒法開展了。黃書記至少還得再堅持一年半載,等單城的局勢步入正軌才能調走。”
李三江確實喝多了,話說得有點口無遮攔,不像他以前謹小慎微的風格。官場中人,說話都要藏三分隱四分,他剛纔的一番話,差不多是有什麼說什麼了,他的話要是傳到月國樑耳中,月國樑別說會重用他了,不直接將他一腳踢開就不錯了。
施得正想開口勸李三江少喝點,少說兩句,雖說房間中沒外人,但有些話還是少說爲好,不料李三江大着舌頭又說了一句:“你不知道吧?在推倒劉寶家的過程中,黃書記在背後也沒少出力。當時黃書記在一院住院時,劉寶家放出風聲說是黃書記要調走,結果就讓黃書記在醫院裡受到了冷落。其實黃書記住院的原因誰不清楚?一是當時黃書記確實去向不明,二是想對外界表明在調查取證劉寶家時,他在住院,他置身事外,沒有參與。沒想到劉寶家不識趣,還想擺黃書記一道,結果他胡亂放風,得罪了省裡的大領導,跟頭就栽得更狠了。我本來一開始對月市長背後衝劉寶家下手有點想法,畢竟劉寶家一直很支持月市長的工作,要沒有劉寶家的支持,月市長的工作肯定就開展不了。結果後來才聽說,原來是劉寶家先下手想弄翻月市長,也是怪了,劉家寶不是一直和月市長關係不錯,他爲什麼要背後黑月市長呢?……”
官場上的恩怨,施得不想聽得詳細,只略知一二就行,他的志向不在於此,就趕緊說道:“李主任,你喝多了,少喝點兒。身體要緊,以後你要是再向前升上幾步,說不定還能當上副市長,不過要先保證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才行。”
“我能當上副市長?”李三江哈哈大笑,“借你吉言,施兄弟,謝謝。回頭到家裡作客,你嫂子很熱情,肯定歡迎你。”
送走了李三江,施得一個人在房間中坐了半天想事情,想着想着,忽然就含蓄地笑了。
晚上,何爺來到了桃花居,碧悠親自下廚做飯,三人如一家人一般,在桃花居的小院中席地而坐,對月而飲。此時桃花已經落盡,蘋果樹花開正豔,不過蘋果開花是先有葉後有花,遠不如桃花紅豔。
何爺捏了一粒花生米,仰望星空,愣了一會兒神兒才說:“施得,你也要養成吃花生米的習慣,要不,你以後會很受累。”
施得也不是不愛吃花生米,而是還做不到如何爺一樣愛不釋手的程度,就嘿嘿一笑權當默許,何爺又說:“畢問天回來了。”
畢問天離開單城將近月餘,其實他的根基本來就不在單城,離開單城也在情理之中,重回單城纔是問題。施得心裡清楚,只要何子天和他在單城一天,單城就將會成爲畢問天最感興趣的地方。
只不過施得不知道的是,他的無意之舉已經惹怒了畢問天。
“昨天,我和畢問天見了一面。畢問天對你很不滿,他懷疑你在背後助了月國樑一臂之力,同時他還認爲你在許多事情上操之過急,觸及了他的底線。”何子天慢悠悠地又夾起一粒水煮花生米放到了嘴裡。
碧悠在花生米上的造詣頗深,怕是也是深得何子天真傳,所謂水煮五香花生米、醋泡花生米、老醋蜂蜜花生米、五香茶花生,如是等等,一個小小的花生米有不下十幾種做法。
和何爺處久了,施得對花生米也有偏愛了,他思索問題時也會不由自主捏起一粒花生米品味:“我怎麼又惹着畢問天了?”
“就是,施得做施得的事情,關畢問天什麼事?吃的河水管得寬!”碧悠替施得打抱不平,她的一碗香開了第一家分店,分店生意十分紅火,最近心情不錯,正忙着裝修第二家分店,而且她還雄心勃勃,準備將一碗香開向全國。
“施得和月國樑走近,就擋了畢問天的道。畢問天來單城,未嘗不是對我、對施得虎視眈眈,但他也有政治目的,有利益驅使,扶劉寶家上位,擠走黃子軒,就是他來單城的利益所在。本來就畢問天的推算,月國樑敗局已定,沒有翻身的可能,而黃子軒的運勢正旺,正好壓制了劉寶家。畢問天爲了削弱黃子軒的運勢,就爲劉寶家出了一個主意,借調查月國樑經濟問題爲由,最後將禍水引到黃子軒身上,讓月國樑和黃子軒兩敗俱傷,結果……施得幫助月國樑的一次舉動,無意中壞了劉寶家的好事,同時,更是單刀直入,破了畢問天精心設計的局!”
碧悠拍手叫好:“太好了,施得,幹得好,就要打敗畢問天。何爺,施得和畢問天正面交手都能贏得了他,說明畢問天也沒多大本事嘛。”
施得比碧悠冷靜理智多了,微一思索就明白了:“碧悠,你想錯了,我和畢問天根本就沒有正面交手,他之所以失敗,是因爲他根本沒有意識到在他的局中有我的存在,而我的出手,也並不是直接針對他,他也就沒有絲毫的防範,結果陰錯陽差之下,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不僅僅是措手不及,是無心算有意。你的無心之舉,妙手天成,讓畢問天沒有算出來,所以事情才突然出現了轉機,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施得,你的手法無意中正暗合了天道。”何子天做了進一步解釋。
碧悠迷糊了:“你們說的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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