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衡施得?怎麼可能?”紀度不明白畢問天的話是什麼意思,“畢爺,何子天不是一心要扶施得上位?想把施得培養成國內第一個命師嗎?他爲什麼又要制衡施得了?”
“我早就不止一次說過了,何子天對施得的培養,摻雜了太多的私心。不但施得不相信我的話,難道你也不相信嗎?我甚至還推測,何子天扶植碧悠培養施得,是在佈一個天大的局。”
“什麼天大的局?”紀度一臉震驚之色。
“如果我知道何子天在佈一個什麼天大的局,何子天就不是何子天了。”畢問天仰天長嘆一聲,“我還是不如何子天呀,看不透他長達20多年的佈局到底是在下一盤什麼樣的棋。不過有一點我看出來了,他並不是真心爲施得好。所以紀度,你要記住一點,要不惜一切代價拉攏施得,讓施得爲我們所用,只有施得背叛了何子天,何子天的陰謀纔有可能破產。施得是何子天20多年棋局中的唯一棋眼。”
“對了畢爺,杜清泫的弟子中,不是也有一個女孩,你說何子天會不會去找杜清泫,也向杜清泫提出聯姻?”紀度平常不善於思索整體局勢,今天忽然靈感一閃,敏銳抓住了一個閃光點。
“還真有可能。”畢問天對紀度突發的念頭先是一驚,然後又是一喜,“如果何子天真的向杜清泫再提出聯姻的話,就更證實了我的猜測,何子天這麼做,不是真的爲了施得的婚姻大事着想,而是爲了進一步制衡施得。”
“怎麼說?”紀度沒跟上畢問天的思路。
“婚姻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件可以左右一生命運的大事,施得如果娶一個賢妻良母,那麼他一輩子的運勢都會上升。但如果他娶了一個敗家的女人,他的運勢就會受到連累,甚至會衰敗。女人如水,水可旺財,也可成災,女人是一個家庭最好的風水。”畢問天一時興趣所致,轉身拿起電話,打給了杜清泫。
“清泫,我是問天,何子天有沒有找過你,說要和你聯姻?”畢問天開門見山地問道,以他現在和杜清泫的關係,沒有必要再講究什麼說話技巧。
“沒有,問天,出什麼事情了,怎麼想起問這個問題?”杜清泫正和餘帥下棋,突然接到了畢問天莫名其妙的電話,他還一時納悶,“難道何子天找過你了,提出要和你聯姻?”
“是呀,他剛剛來了我這裡一趟,說要促成施得和元元的婚事。我覺得何子天突然有這樣一個提議,背後肯定大有深意。”
“讓施得和元元結婚?”杜清泫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心領神會地笑了,“不出意外的話,他也會向我提出讓施得和方木聯姻……說曹操曹操到,何子天來了,問天,先不和你說了。”
果然被他猜中了,畢問天微微一笑,掛斷了電話,隨即對紀度說道:“紀度,聯繫元元,讓元元暫時先不要回京城了,讓她在石門多和施得接觸,如果能讓施得喜歡上她更好。”
“可是畢爺,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紀度不想讓元元和施得走到一起,他接受不了元元投入施得懷抱的現實。
“沒有可是,爲了破何子天的局,只能將計就計了。再說,元元跟了施得,也許是她的福氣。”畢問天嘆息一聲,“至於你,紀度,你以後也會有你的姻緣。你的姻緣不在元元身上,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紀度愣了愣,無奈地點了點頭,心中卻閃過一絲不甘,憑什麼好事都讓施得遇上了?憑什麼他就不能娶了元元?他不服,他一定要想方設法討元元的歡心,然後讓元元成爲他的女人。
在紀度和元元通話的同時,何子天也一步邁進了杜清泫的院子之中。
“清泫,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一下,如果讓方木和施得結婚,你說會不會讓我們的關係更近一步?”和杜清泫對話,何子天沒有兜圈子,上來就挑明瞭來意。
由於早有心理準備,杜清泫並沒有太過震驚,不過他還是吃驚於何子天的突發奇想:“子天,年輕人的感情問題,我們還是不要干涉爲好,主要也是方木未必喜歡施得,施得也未必看得上方木,我們強行讓他們在一起,說不定會害了他們。”
“不試過怎麼知道方木對施得沒感覺而施得不會喜歡上方木,我也就是有這麼一個想法,想聽聽你的意見。”何子天依然保持了淡然的風度,他漫不經心地看了餘帥一眼,心想和施得相比,不管是畢問天身邊的紀度還是杜清泫身邊的餘帥,一個失之於資質不夠一個失之於過於圓滑,和施得的沉穩有度以及眼光過人有天壤之別,這麼說來,還是他的眼光更高人一等?
不過又一想,和方木、元元相比,碧悠就稍遜了一籌,不是指長相上的遜色,而是指資質上的差距。在何子天看來,碧悠只有經商的才能卻沒有命門上的潛質,和方木在命門之上有一定的造詣以及元元的先天大成之相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當然,如果在施得看來,碧悠的溫婉和純樸,又是元元和方木所不能相比的寶貴財富。一個人可以不聰明,也可以沒錢,但不能沒有溫婉和純樸,溫婉者,得貴人相助,純樸者,得天助。
“聯姻倒是好事,方木性子冷淡,眼高過頂,也只有施得才能配得上她,才能入得了她的眼。”杜清泫心中暗暗一笑,在單城隱居了十幾年的何子天,保持了幾十年低調沉穩從來不主動出手的何子天,現在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開始主動出擊了,而且第一次主動出擊還是爲了施得的婚事,太出人意料也太讓人始料不及了,不過越是突然越是意外就越說明了一件事情,何子天布了一個20多年的大局,到現在,終於出現了不可預料的偏差,如果不是有了失控的跡象,何子天怎麼可能急巴巴前來找他,只爲了撮合施得和方木的婚事?
以何子天深不可測的爲人,他斷斷不會爲了一件婚姻的小事而勞動大駕。
“這麼說,你也贊成這件事情了?”何子天微微一喜。
“我原則上不反對。”杜清泫微微一笑,“只要施得和方木他們願意就行。這樣吧子天,你負責試探施得的意願,我來探探方木的口風,怎麼樣?”
“好,一言爲定。”何子天哈哈一笑,“如果施得和方木成了好事,我們以後就是親家了。”
“親家好呀。”杜清泫也是哈哈一笑,“如果他們有了孩子,叫你爺爺,叫我外公,想想就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是呀,哈哈。”何子天也附和着大笑。
在二人的笑聲中,餘帥在一旁也淡而無味地乾笑。
等何子天一走,餘帥就迫不及待地說出了心裡話:“杜爺,我怎麼覺得何子天一臉的道貌岸然下面,包藏禍心,是一肚子壞水呢?他撮合施得和方木,肯定沒安好心。”
“你覺得他這麼做,是爲了施得着想,還是要害施得?”杜清泫有意考一考餘帥的智商。
“方木嫁給施得,施得算是虧了,以方木的刻板,她還真不是施得的良配。雖然我很不喜歡施得,但我也得承認,施得身邊不缺女人,他不會看上方木。”餘帥倒也誠實,不偏袒方木,“我早就看了出來,方木對施得有好感。但我敢說,施得肯定不會看上方木。所以何子天的如意算盤,肯定會落空。”
“你以爲何子天真是想撮合施得和方木?”杜清泫一臉神秘的笑容,搖了搖頭,“何子天只是虛晃一槍罷了,他的真正目的恐怕是爲施得製造麻煩。”
“難道何子天培植施得,真的不是爲了讓施得成長爲一名命師,而是另有所圖?”餘帥想了想,“施得也太可憐了,親生父母拋棄了他不說,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運師師傅,卻又被算計了,真是一個苦命的娃。”
“不經磨難不成材呀,自古雄才多磨難,從來紈絝少偉男,何子天對施得的所作所爲,對施得來說雖然殘酷,但也未必不是好事。也許施得還可以借何子天的磨練最終成就了了不起的成功。”杜清泫沉思了片刻又說,“我估計是施得的人生軌跡出現了不可預期的變數,脫離了何子天的控制,所以何子天才這麼着急爲施得選定一個未婚妻,想讓施得的人生軌跡再重回他認爲的正確道路上。”
“施得人生軌跡的哪個方面出現了變數呢?”餘帥問道,隨即又想明白了,笑了,“肯定是施得的感情問題,要麼是施得愛上了一個何子天不允許他愛上的人,要麼就是施得和一個何子天不喜歡的姑娘訂婚了,總之不管是哪一種原因,何子天是想在控制了施得的人生之餘,還要控制施得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