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年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施兄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在商言商,商場上的事情,哪裡有那麼多的光明正大,賈氏集團在敏感時期提出接手卓氏集團,也是爲了配合市裡的要求嘛,這個你就體諒一下好了,畢竟市裡有領導開口了,賈氏集團不做做樣子也說不過去,你說是不是?”
花流年話一出口,賈宸默一臉無奈,木錦年連連搖頭,顯然二人都對花流年大嘴巴直接說出了真相而無語,雖然也可以理解花流年擡裡市裡的領導是爲了推卸責任的出發點,但話說得這麼明顯,就太有失水準了。
施得收起了一臉嚴肅,換了一副雲淡風輕的笑容:“好了,下面說點輕鬆的話題,錦年兄,你既然和賈氏集團合作,投資綠色生態旅遊的事情,就黃了吧?”
木錦年尷尬地一笑:“不好意思施老弟,計劃趕不上變化。”
“沒關係,可以理解,就像我剛認識花姐時,怎麼也不會想到花姐最後會嫁給賈宸默。對了花姐,你們的喜事定在什麼時候?”
“元旦。”花流年眉飛色舞,“你當時還說我紅孌星動,喜事將近了,沒想到,直到今天才真的喜事將近,施老弟,當時你是不是也是學藝不精,看錯了?你現在再幫我看看,我以後會不會愛情事業雙豐收?”
施得假裝打量了花流年一眼:“會,肯定會,花姐來到石門,是一個契機,不出意料的話,三年之內,花姐的人生會翻開全新的篇章。”
“真的呀?”花流年大喜,“你說我的人生高度,最高會到多高?”
施得呵呵一笑:“不好說呀,人的命運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時刻在變化之中,你的心量有多大,你最後的高度就有多高。”
“施老弟,我以後在石門開拓市場打開局面,少不了你的幫助,來,我敬你一杯。”見氣氛活躍了,木錦年又及時跳了出來,和施得碰杯。
施得也沒客氣,和木錦年碰了碰杯,說道:“錦年兄,我問你一句話,你要實話實說。”
“一定。”木錦年連連點頭。
“你來石門和賈氏集團合作,背後是不是畢問天的安排?”施得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這個……”木錦年一時語塞。
“沒錯,我和錦年剛從京城回來,畢爺說了,如果我和錦年同意在石門圍堵你,畢爺就把他在石門的資源交給我們打理,經過慎重考慮,我和錦年決定答應畢爺的條件。”花流年再一次口無遮攔地說出了事實真相,“也不怕告訴你,施兄弟,我和錦年對你沒什麼不好的想法,但畢爺對你總是有提防的意思,一直想圍堵你。畢爺爲什麼對你有成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訴你,施兄弟,我和錦年和你作對也好,背後捅刀子也罷,都是受畢爺的指使,而且對事不對人,你不要對我和錦年有意見纔好。”
木錦年哭笑不得,都說要對人背後捅刀子了,還不讓人對自己有意見,這不是無理取鬧,這是無賴邏輯,是傻瓜思維。
倒是賈宸默一臉得意洋洋的笑意,饒有興趣地看着施得,想看施得怎麼應對。
施得倒也是有趣,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然後又捏起一顆瓜子,慢悠悠地放到了嘴裡,不動聲色地咀嚼了幾下,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對花姐和錦年兄,一向沒有意見,況且在單城的時候,你們又一直很照顧我。不管你們怎麼對我,我都知道,幕後黑手是畢問天。”
花流年笑了:“還是施兄弟有涵養,這話說得讓人心裡很舒坦,來,我敬你一杯。”
木錦年卻沒有花流年的開心,他隱隱聽出了施得對他和花流年的不滿,不過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也沒有辦法了,但也可以理解施得的惱火,換了是他,他估計還做不到如施得一樣表面上的從容。
“我敬花姐吧。”施得和花流年再次碰杯,“人在的時候,以爲總會有機會,其實人生就是減法,見一面少一面
“是呀,雖然人生是見一面少一面,不過還是要樂觀面對,是不是?”花流年咯咯一笑,不理會施得的暗示,“施兄弟,最近有沒有什麼奇人異事講一講,讓我開開眼界。”
“知道京城佛香閣的來歷嗎?”施得見花流年話挺多,有意多和他聊一會兒,他也正好有話要說,就打開了話題
“不知道。”花流年連連搖頭。
“佛香閣誰不知道?”賈宸默雖然不學無術,但他有一個最大的優點是對名勝古蹟比較感興趣,就有意在施得面前賣弄一下他的知識,“佛香閣建築在萬壽山前山高20米的方形臺基上,是頤和園的主體建築,南對昆明湖,背靠智慧海,在佛香閣周圍,以佛香閣爲中心的各種建築羣嚴整而對稱地向兩翼展開,形成衆星捧月之勢,氣派相當宏偉。佛香閣是一座宏偉的塔式宗教建築,是整個頤和園建築佈局的中心。”
見賈宸默居然知道佛香閣,施得微微一笑:“佛香閣建於哪一年?”
“我想想。”賈宸默認真想了一想,“應該是在清朝乾隆年間,本來是要建一座九層延壽塔,建到第八層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奉旨停修,然後改建成了佛香閣。”
“你知道得還挺多。”施得點頭對賈宸默笑,“知道乾隆爲什麼要從延壽塔改成佛香閣嗎?”
“這個……這個就不知道了。”賈宸默搖了搖頭。
“本來乾隆在修造清漪園時,原準備在這個地方建一座九層寶塔,當建到第八層,乾隆突然改變了主意,下了一道聖旨,命令把已經建好的八層全部拆掉,又重新建造了一座八方閣,就是現在的佛香閣。對於乾隆拆塔建閣之事,有許多種說法,一種說法是,乾隆建延壽塔,名義上是爲母后作壽,實際上是爲了把三山五園連成一體,想使延壽塔成爲整個皇家園林的主體建築。但建到第八層時才發現和原來設想不太相符,所以拆塔建閣。還有一種說法是,京西一帶,歷來塔多,爲避免塔影重疊,乾隆才下決心拆塔建閣……但以上兩種說法,都只是所謂的專家想當然的考證說法,不是真相。”
“真相是什麼?”花流年和木錦年不約而同地問道,二人都被施得繞了進去。
“真相就是……”施得故意頓了一頓才說,“佛香閣建築在60多米高的山坡上,乾隆選中這個山坡時,有高人說山坡下有個古墓,埋着明朝的一個王妃,不能動,也動不得。一是由祖宗入關後的遺訓丨說是前朝墓地的一草一木都應保護,因爲旗人入關時,是從李自成手裡得的天下,跟前朝沒那麼大的仇恨。二是稱這妃子當年可不是善主,她的墓誰動誰倒黴。乾隆似信非信,非要挖出墳墓不可。結果挖到下面,果然發現了一個墓門。乾隆親自到現場一看,墓門打開,裡面刻着八個大字。乾隆一見這八個大字,知道其中的分量,當即嚇得不輕,趕忙命人把土都蓋回去,並且不再蓋延壽塔,而改成了佛香閣,要借佛的慈悲力量來鎮壓並化解冤氣……”
“哪八個大字?”木錦年不解地問道。
“是呀,到底哪八個大字?”花流年也問。
“施大師,快說呀。”賈宸默也按捺不住好奇之心。
“你不動我,我不動你”施得淡淡一笑,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夜色迷離,漫步在清冷的街頭,施得卻沒有感覺到多少寒意,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春天的腳步,已經近到了咫尺可聞的距離。
和木錦年、花流年、賈宸默的聚會結束後,施得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沿着馬路一個人漫無目的地散了一會兒步,回想起他說出八個大字之後,木錦年的震驚花流年的吃驚和賈宸默一臉的灰白,他就忍不住想笑。
精心準備了一個故事,就是爲了拋出最後的包袱,同時也是明確無誤地告訴木錦年、花流年和賈宸默三個人——你不動我,我不動你,言外之意的潛臺詞就是,你若動我,我必動你。
既然木錦年和花流年決定了要站在畢問天一方和他明爭暗鬥,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儘管他也早就料到,他和木錦年、花流年之間,隨時會因爲形勢的變化而重新變成對立方,但怎麼也沒有想到,木錦年初來石門的合作方居然是賈氏集團。
如果說施得對於和百廈集團以及信譽集團的較量,出於大局的考慮只是正常的商業競爭的話,那麼他對賈氏集團,卻是摻雜了太多的私人感情因素在內,畢竟賈宸默不但非禮過碧悠,而且賈氏集團作爲卓氏集團的幫兇,碧天集團有現在的局面,賈氏集團在背後肯定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在施得的計劃中,等擺平了百廈集團和信譽集團之後,纔會將矛頭指向賈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