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月國樑的運勢不是緩慢上行的趨勢,就讓施得不得不嚴重懷疑莫非是三姓村地皮的開發出了什麼不爲人所知的紕漏?
公門裡面好修行,是說人在官場,如果出發點真是爲了百姓謀福爲了國家發展,那麼他手中的權力可以變成無邊的福分降臨到自己身上,比如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時,曾在舊日錢塘門外的石涵橋附近修築了一條白公堤,蘇軾任杭州知州時,疏浚西湖,利用浚挖的淤泥構築而成的蘇堤,都是不朽的千古功績。
但事情往往都有兩面性,身在公門好修行,身在公門也好作惡,如果爲官者的出發點全是爲了一己之私,不惜拿無數百姓的利益鋪就自己的升遷之路,那麼毫無疑問,根據天地平衡之理,以及天道好還的原則,自私的爲官者會福分迅速耗盡,或被繩之以法,或官運中止,等等。
天道好還之理,誰也逃不過。
施得當然不會知道,杜清泫出手破壞了三姓村地皮之上的一處風水之眼,用一次再普通不過的遷墳之舉,就達到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阻止了月國樑運勢的止跌回升。不過如果讓施得知道了幕後的真相之後,他說不定會再次怒火中燒。原因在於別看杜清泫做事不如畢問天陰險直接,但杜清泫的出手,往往一劍封喉,讓人十分難受,並且處處受制。
忽然又想到了市裡的局勢,施得就想知道付銳的現狀,問道:“月伯伯,付市長現在是低調還是高調?”
“呵呵,怎麼說呢,付市長最近工作上高調了不少,不過在他故意高調的背後,明顯可以看出他的情緒不是很高,聽說,劉欣最近在鬧更年期,天天無理取鬧,讓付市長焦頭爛額。清官難斷家務事,付市長的家務事,外人不便過問,但家和萬事興,家裡鬧騰,難免會影響到工作上。也許正是家裡一團糟,付市長才在工作上有意高調。”
“更年期?”施得想了想,樂了,“不對吧,根據付偉強的年齡推算,劉欣早過了更年期了,怎麼可能現在才更年期?”
“也是呀,清影媽媽的更年期,我記得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施得一提醒,月國樑纔想起哪裡不對來,“就是,難道說是傳言不對,付市長是被別的事情分心了?”
施得心中驀然閃過一個念頭,劉欣應該不是更年期了,而是被人在背後做了手腳,會是誰呢?從家庭入手,以陰招衰減付銳的運勢,既非是他的手法,又不是何爺的行事風格,那麼不用想,肯定是畢問天了。
不得不說,這一手夠刁鑽夠狠,既可以影響付銳的運勢,又可以連累到付偉強,一舉兩得。不過目前看來,劉欣的鬧騰對付銳的影響還十分有限,應該還不到風暴期。相信以畢問天的手筆,不會只是讓劉欣鬧上一鬧爲止,後續,應該還有熱鬧可看。
當然,付市長早晚還會被別的事情分心,石門的蝴蝶翅膀,在夏花的一手推動下,已經開始扇動了。至於什麼時候變成一場風暴席捲到單城的官場,以施得推測,應該就在一週之內了。
也就是說,付市長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付市長的運勢,此時也應該到了頂峰了。物極必反,物壯則老,是謂不道,不道早已,不符合天地運行法則的人或事物,會遭受到早日滅亡的惡果。
“黃書記的區縣幹部調整,已經提上了日程,不出意外,一週之內就會開始着手進行……”月國樑繼續向施得說起市裡的局勢,“最近趙海洋的立場有所改變,積極支持黃書記的幹部調整,也對我的工作多了幾分支持力度,我現在的工作,比以前好開展了許多。還有鄭經緯,也比以前更活躍了不少,大體來說,現在市裡的氣氛比以前安定團結了許多……”
不錯,施得明白了一個事實,雖然表面上看月國樑的運勢還沒有明顯的止跌回升,但月國樑在市裡的處境不再和以前一樣被動,而是開始順水順風了,這說明月國樑的氣運正在逐漸好轉之中。那麼他有必要再繼續推動一把,爲月國樑運勢的提升,注入一劑強心劑。
將身上的錄音帶悄悄拿了出來,放在了月國樑的書桌上,施得淡淡一笑說道:“遇到一點兒難題,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還是請月伯伯來定奪吧。”
月國樑也不多問是什麼,默然地拿出一臺錄音機,放進了錄音帶,按下了播放鍵……幾分鐘後,他的眉頭緊鎖,眼中流露出既欣喜又擔憂的神色。
“這件事情……你先不要管,茲事體大,稍有不慎,會出大事。”月國樑將錄音帶收了起來,他見過付偉強多次,自然聽得出來是付偉強的聲音,“而且現在時機也不對,等機會合適的時候,再點燃這枚炸彈。這事兒,還有誰知道?”
“沒別人了。”施得說了謊,主要是他不想向月國樑過多解釋曾登科幾人,以月國樑的爲人,肯定不相信曾登科幾人可以保守秘密。
“好。”月國樑站了起來,轉移了話題,“該吃飯了。”
飯後,施得在蘇姝娥的火熱的熱情中,狼狽地逃離了月家,心想以後如果沒有月清影作陪,說什麼也不自己來了。他剛駛出家屬院的大門,還沒有來得及拐到主路上,手機就及時響了。
半個小時後,施得坐在了勿忘我茶館的一個雅間之中,對面是木錦年和花流年,身邊元元,沒錯,除了木錦年和花流年之外,額外多了一個元元。
元元還是依然是懵懂無知天真無邪的表情,不過卻穿了一身大黑的風衣,黑色的風衣襯托得她的童顏潔白如玉,反倒更多了魅惑人心之意。施得才發現,他一直當元元是小女孩,其實想想,元元20多歲的年紀,早已是成年人了。
在接到木錦年電話,說是請他喝茶時,施得本不想赴約,他打算明天一早去石門,今晚不想多事,想早點休息,不過在聽說木錦年有要事相商並且還有元元會在時,他又改變了主意。
主要是施得想聽聽畢問天在背後還有什麼手段,畢竟,兩家聯合對付杜清泫,互通一下有無,纔有利於聯合作戰。
木錦年親自動手爲幾人倒茶,一邊倒一邊說:“施老弟,聽說三姓村的地皮手續已經下來了?太感謝你了,你就是我的福星。”
施得呵呵一笑,擺手說道:“福星什麼的,就太見外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錦年兄,月市長讓我通知你,明天你就可以去他的辦公室辦理地皮批覆手續了。”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木錦年喜出望外,他還以爲還要再等幾天纔會下來手續,而且說不定月國樑還有意刁難他,讓他意思一下才會給他,沒想到是直接去辦公室辦理,他高興地一拍桌子,“太晚了,要不我非要開瓶酒慶祝一下才過癮。”
“施哥哥晚上肯定不喝酒,他是注重養生的人,你晚上請他喝酒,是害他。”元元插了一句,目光流轉,以仰望的眼光看向了施得。
大多數男人都喜歡被美女打量,更喜歡被美女欣賞或仰望,施得也不能免俗,不過元元雖是美女,卻不是一般的美女,所以施得沒讓內心的自豪感膨脹,反而更加提醒自己,不要被元元的假象矇蔽了雙眼,要時刻保持清醒和理智。
“說得是,說得是。”木錦年嘿嘿一笑,朝元元使了個眼色,“元元,你不是也有事要和施得說,女士優先,你先說。”
“好吧,我先說就我先說,施哥哥,畢爺讓我轉告你,不出意外,付銳的運勢在近期會受到家庭問題的影響有所下降,現在正是對付銳窮追猛打的最佳時機。”
這麼說,劉欣意外的更年期,真是畢問天的手筆了?施得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家庭問題的困擾,恐怕對付銳的運勢帶不來實質性的影響,前天我剛見了付銳一面,付銳的運勢還在上漲之中……”
元元俏皮地一笑:“太深奧的問題我不懂,反正畢爺說了,家庭問題會嚴重地影響到付銳的運勢,現在纔剛剛開始。”
意思是說,劉欣的鬧騰,纔剛剛開始?施得明白了,一想也是,以畢問天的老謀深算,他怎麼可能只讓劉欣更年期,肯定還有更厲害的後招,問題是,就怕杜清泫察覺之後,會出手破壞畢問天的局。
元元似乎猜到了施得的擔憂,甜甜地一笑:“畢爺約了杜清泫面談,他會提出和解的條件,以迷惑杜清泫,讓杜清泫暫時顧不上理會付銳的後院起火。”
畢問天到底是畢問天,施得這一下放心了,也不再關心畢問天和杜清泫的會談能不能成行,成行之後,到底有沒有收穫,畢問天和杜清泫的暗中過招,以他的層次和境界,關心也沒用,他扭頭問木錦年和花流年:“錦年兄和花姐找我,又有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