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爺,月國樑反擊了。”話筒中傳來了一個單城方言的聲音。
“什麼手法?”月國樑的反擊之快,大大出乎杜清泫的意料,不由他再次一驚。
如果說削弱月國樑的運勢爲單城第一戰的正面之戰的話,那麼派人暗中阻擊元元和紀度,試圖將元元一舉擒獲,則是單城第一戰的側面之戰。在剛剛得知了側面一戰眼見勝利在望之時,卻因一個突然殺出的愣頭青而功虧一簣之後,杜清泫還算剋制了內心情緒的波動,並沒有因此而失態,甚至在和畢問天通話時,他還可以談笑風生,但在聽到月國樑比他預料之中提前了許多突然反擊時,他久經世事的內心,終於起了一絲波瀾。
“雙管齊下。”單城方言的口音語氣中微有幾分急躁,“一是散播消息,說月清影的龐大資產是繼承了外公外婆的遺產,二是月國樑想開發三姓村的地皮,用來平息對他不利的傳聞……”
“……”杜清泫深吸了一口氣,心跳又加快了幾分,微一思索,說道,“蔣耿,要小心行事,不要暴露了你的身份。”
“杜爺儘管放心,在單城市委市政府,沒人知道我是誰。”蔣耿自信地一笑,“別說黃子軒了,就連付銳也不清楚我的真正身份。”
杜清泫又想了一想,覺得事情的進展比他想象中要嚴峻多了,他當即決定:“三天內,我會親自去單城一趟,你替我安排一下。”
“沒問題,住宿和出行,肯定一切都會安排妥當。歡迎杜爺大駕光臨單城!”蔣耿打了包票,語氣十分迫切。
杜清泫沒再說什麼,放下了電話,他揹着手在房間中走了幾步,眼皮跳了幾跳,心想難道不管是正面對月國樑的阻擊和側面對元元的出手,全部失利的背後,都是施得破了他的局?可是問題是,怎麼可能?以施得的水平,如果連他的局也能隨手破解,施得就是天縱奇才了。
現在施得又在哪裡,在做什麼呢?杜清泫對施得的興趣越來越濃厚了,他此次臨時起意決定親自來單城一趟,就是想親見施得一面,所謂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他想證實一下,施得到底是不是一個百年不出的命格奇特的天命之才。
施得在哪裡?施得在西山之上,正在攜美遊玩。
說是攜美遊玩,也不太準確,雖然他身邊確實美女無數,包括碧悠、夏花、月清影,以及黃素琴和專程從下江回單城過國慶的黃素素,但與他同行的男人也不少,蕭幕辰、趙非凡和還沒有到來的黃梓衡。
就在幾天前,黃梓衡和黃素琴總算結束了分分合合的磨合期,正式確立了戀愛關係,二人的關係在經歷過無數次吵架之後,終於由量變上升到了質變。
黃素素本來國慶期間不想回來——懂事的她雖然想家,卻怕花錢,從下江到單城的路費不菲,她不想姐姐因此承擔不必要的開支。結果黃梓衡知道後,大手一揮,讓黃素素儘管回來,而且必須坐飛機回來,路費由他報銷。如果黃素素不回來,不坐飛機,就是不給他面子,就是看不起他這個未來的姐夫。
黃素素沒辦法,只好聽從了黃梓衡的安排,回到了單城。
施得帶領夏花、碧悠和月清影要來西山遊玩時,他同時還通知了黃梓衡、蕭幕辰和趙非凡幾人,幾人聽了,自然十分高興,黃梓衡又向施得請示,能不能帶上黃家姐妹,施得還不知道黃素素也回單城了,一聽之下,喜出望外。
誰知臨出發時,黃梓衡臨時突然有事,讓施得等人先行一步,他處理完事情就會趕去。施得也沒問黃梓衡有什麼事情,他一行數人,兩輛汽車,浩浩蕩蕩地殺向了西山。
西山位於單城西部,是太行山的一部分,不管單城還是石門,都將西部山區稱爲西山。單城的西山開發比石門要早一些,從90年初期開始開發,到現在經過將近十年的發展,已經初成氣候。
施得一行,登上了西山的主峰叢臺峰。
叢臺峰取名於趙武靈山的點將臺叢臺,海拔1200米,登臨山頂,舉目四望,一覽衆山小。山頂平整如掌,長滿了各種各樣的野草和野花,猶如一座天然的花園。此時雖是深秋,山頂的草已黃花已落,但還有少數頑強的花草在抵抗季節的變遷和生命的輪迴。
叢臺峰峰頂的花園,被形象地稱之爲空中花園。
站在棧道之上,施得意氣風發,用手一指空中花園中間的一片樹林:“等以後經濟發展到了一定程度,誰有實力拿下這片樹林,在林中建造一片別墅羣,肯定會大賣。”
“拉倒吧,你這不是創意,是異想天開。”夏花對施得的想法大加攻擊,“不是非要打擊你幼小而脆弱的心靈,山頂別墅的施工難度我就先不說了,主要是說了你也不懂,白白浪費口舌,就說別墅建成之後,誰會大老遠不住市區住到山上?再說了,上山的路這麼難走,能買得起別墅的都是有錢人,你見過幾個有錢人有身體健康到可以爬山的程度?錢多了,人就懶了,有些有錢人,連上三樓都坐電梯,你還讓他花錢爬山?你給他錢他都不來。”
施得哈哈一笑:“你的話雖有道理,但你卻沒有聽我把話說完。山頂的林中別墅如果建成,上山下山的路,肯定會修一條貴賓通道,而且還會是類似於電梯或是纜車的貴賓通道,不用爬山。”
施得爲首,夏花站在他的右側,碧悠在左側,黃素素在身後,其餘人等,蕭幕辰、趙非凡和黃素琴在不遠處玩氣槍打氣球的低幼遊戲。
夏花還是一如既往的風風火火,既興奮又開心,碧悠卻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很少說話,不時低頭想心事。月清影依然是以往清冷如月的淡漠,不過在淡漠之外,眉宇之間又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
施得並沒有注意到月清影的異常,倒不是他忽略了月清影的存在,而是他習慣了月清影的淡漠,正所謂習以爲常,所以還以爲是她的常態。主要也是施得的心思被碧悠分神了,碧悠心不在焉的樣子讓他既擔心又懷疑,擔心碧悠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懷疑碧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他。
黃梓衡臨時有事晚來一步,到現在過去半個多小時了,還沒有到,到底是什麼事情?施得收回目光,轉身問蕭幕辰:“梓衡到底做什麼去了?”
蕭幕辰嘿嘿一笑:“梓衡想賣個關子,不想告訴得哥,其實他是看望常晶晶去了……”
“什麼什麼?常晶晶?常晶晶是誰?我怎麼不知道黃梓衡還有一個常晶晶,蕭幕辰,你老實告訴我,常晶晶是不是黃梓衡的備胎?”黃素琴耳朵尖,本來她打氣槍打得正起勁,一聽平空出來一個常晶晶,頓時醋海風波起,放下槍就來質疑蕭幕辰了。
蕭幕辰很無辜地揪了揪耳朵:“我,我真不知道,黃姐,你放過我好不好?”
蕭幕辰的欲言又止更讓黃素琴疑心大起,她肯放過他纔怪,上前一步,抓住了蕭幕辰的胳膊:“放過你?如果你不告訴我實話,信不信我拉着你一起跳懸崖?”
信,當然信,蕭幕辰苦着臉:“梓衡說,他和你一個姓,在古代,同姓不結婚,所以他決定找一個備胎,等合適的時候,和你分手,然後和常晶晶在一起……”
“好一個狼心狗肺的黃梓衡,好一個現代的陳世美!”黃素琴受不了了,眼見就要抓狂了,“等黃梓衡來了,我非一腳把他踢下懸崖不可。”
“我說黃素琴,說你傻,你還真是智商低得可以,你沒看出來蕭幕辰是在故意逗你玩?”黃素琴話音剛落,黃梓衡正好趕到了,他一邊走一邊抹頭上的汗水,“欺騙了你幼稚而浮淺的心靈的是蕭幕辰,不是我這個行得正站得直的正人君子,哈哈哈哈。”
“你還正人君子,你是小人。”黃素琴見黃梓衡現身,幾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快說,常晶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是這麼一回事兒……”黃梓衡任由黃素琴抓住,不躲不閃不慌不忙,“得哥再三教導我們說,心底無私天地寬,做人才能有勝算。得哥還教育我們說,人爲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人爲惡,禍雖未至,福已遠離,而且得哥以身作則,做了許多大善事,作爲他的兄弟,我要是不跟上他的腳步,以後拖他後腿怎麼辦?”
“說了半天,你東扯西扯,還沒有說到正事,趕緊說。”黃素琴不但耐心有限,而且腦子不轉彎,跟不上黃梓衡的思路。
黃梓衡深刻地搖了搖頭:“以我的聰明找你這麼一個笨女人當媳婦,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好吧,你聽好了,得哥天天好人好事,我也不能落後不是?我就資助一個貧窮女學生,她叫常晶晶,家住善良街和木魚巷交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