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軒奕對淨塵進行了勸解,他比之前平靜了很多,已不再陌生地叫我“藍姑娘”,轉而叫我“曉蓮”。但是,無論我和蘇軒奕如何威逼利誘,他卻總是不肯說出他的主人是誰。問急了,便只是一句“我主人定不會害你的!”
我和蘇軒奕沒轍,分析種種,覺得最詭異的還是夏康峻。所以決定再次去拜訪夏康峻。
不過,說實話,我一想到夏康峻,就沒來由的害怕。那害怕不是一般的恐懼,那害怕是覺得他似乎是宇宙黑洞,自己不知不覺會被吸引,掉進那無邊的未知裡。
但還沒等我選好以何種方式去拜訪夏康峻。他的老管家竟然來找我。老管家自我介紹叫陳伯,他很恭敬遞上名帖,奉上了五萬塊的訂金,要求我們去夏園驅邪,保護夏康峻。
“陳伯,夏康峻發生什麼事了?”一想到夏康峻會出事,我的心一緊。
“大少爺倒沒什麼。只是醒來後,身體時好時壞經常昏睡。只是二少爺和二少夫人婚後的秉性都完全變了。還不斷爭吵。”老管家憂心忡忡。原來夏康峻沒事,我緩緩舒了口氣。
“夫妻吵架很平常的。陳伯何必如何大驚小怪,認爲是有邪呢?”蘇軒奕分析得有頭有臉的,我偷偷地笑了,這小子看電視劇看得融會貫通了。
“不。二少爺一直是溫雅善良的,他的眼裡從來沒有暴戾之氣,對任何人都極其好。我是看着他長大的。可是婚後這幾日,他完全變了,變得讓人不寒而慄,眼神充滿兇暴。我無奈之下,只好打聽驅邪能人。結果承宇集團的老總說他師妹能看見那些靈體,很有辦法!所以我就來了,不曾想就是藍小姐你!藍小姐,無論如何,你去夏園看看吧。酬金,我可以再加啊!”陳伯激動得老淚縱橫,差不多就要跪下來了。
我慌忙扶起他,與蘇軒奕交換了眼神,得到他的肯定。我便同意了去夏園驅邪。
送走陳伯,我打開箱子,把那些驅邪的符咒裝進密碼箱,還有鐵雄送我的打鬼拍,以及從青靈山帶下來的靈體探測器。
蘇軒奕和淨塵驚訝地看着我,半晌,兩個男人爆笑不已。蘇軒奕還很誇張地在沙發上作翻滾狀:“曉蓮,曉蓮,你這些器具也去對付,對付暴戾的惡靈?你之前的九年能活着,簡直是奇蹟。”
我惡狠狠地看着幸災樂禍地蘇軒奕。突然很想念鐵雄。
夏園。夏家地別院。從外看夏園。除了鬱鬱蔥蔥地樹。再看不到其它。我估摸着那佔地應該也是個人民公園了。夏家真不是一般地有錢。想到此。我就很懷疑蔡曉玲說地事情。我姿色平庸。能攀上夏康峻這麼有錢地男人?
陳伯在門口。看到我們到來。熱情地迎上來。在大理石地林間小徑上走了約莫十分鐘。便看到了一些亭臺樓閣。活水噴泉。幾塊石頭。幾叢芭蕉。幾叢竹。中國畫寫意園林設計居然在這夏園裡得到裡淋漓盡致展示。
忽然。一種幽香彌散而來。是梔子花。我擡頭。看見鵝卵石鋪就地碎石路兩旁。竟然是十來棵高大地梔子花樹。少說也是上百年地花樹了。那些花在九月地寒風裡竟然開得熱烈。有些早開地泛出微微頹敗地黃。
“沒想到夏園有這麼古地梔子花樹。且九月天還能開花!果然是有錢人家啊!”我不僅嘖嘖稱奇。
陳伯回頭看看我。慈祥地笑着說:“我家大少爺喜歡這花。十多年前。從各地蒐集來地。這些年。我細心照料着呢!”
“沒想到你家大少爺還是愛花之人!”我自顧自地撿起一朵,那花已經泛黃,卻還是幽香四溢,“可惜了,如此脫俗的花朵,卻活得太激烈,縱情開放之後,便是決然頹敗。可惜了!”
我也是喜歡梔子花。小時候在家養,看着它開放,來不及驚喜,卻已經頹敗。上學時,每天跑到校門口去買,一塊錢一大把,帶着綠葉剪下來的,養在清水瓶子裡,第二日,卻還是頹敗。
“藍小姐也是喜歡這花吧。說的話倒和我家大少爺一樣了!”陳伯眯眼看着我,露出一種無比興奮的神色。
難道這老小子在打我主意?我不禁皺眉。蘇軒奕倒是很心有靈犀地走過來擁住我,果然陳伯的臉色黯淡了。
我曖昧地看着蘇軒奕,他瞪我一樣,壓低聲音說:“別看着這院子好,就想着給我招蜂引蝶!想要好院子,跟我回天商,我送一座比這更氣勢的院子給你!”我撇撇嘴以示不屑。
在陳伯七彎八拐的引導下,把我們帶到夏園西側,只見幾棵小楠木鬱鬱蔥蔥,有個圓形拱門,門上蒼勁有力的三字“醉蓮軒”,那字有點斑駁,是有些年頭了。陳伯掏出鑰匙打開紅漆木門,請了我們進去。
醉蓮軒裡,竟有偌大一個荷塘,荷葉呈灰綠頹色,花朵早已不再,剩下的是有些枯萎的蓮梗稀稀落落耷拉着。圍繞着荷塘亭臺樓閣都是古園林的建築,朱漆柱子墨色雕欄,碧瓦飛甍。有幾處卻又處理成歐式風格,但卻相得益彰,西方與東方建築完全融合,卻絲毫不衝突,看得出來出自高人之手,是匠心獨運了。
“藍小姐,這院子是大少爺吩咐的。這裡鮮少人來,以便於你們好做法了!”陳伯把我引導一處屋前,把鑰匙交到我手心。又分別交了鑰匙給蘇軒奕和淨塵,領他們去了我對面的房間,恭敬地說:“二位先生的房間在這邊。”
“麻煩了。只是有些用品……”我環顧四周,這裡似乎是沒有人氣的荒園,雖然石板欄杆依然光滑。
“藍小姐莫擔心,這裡的用品都是爲你準備的。只是這二位的沒有,所以還請二位列出所需清單,我們好馬上準備!”陳伯看了看蘇軒奕和淨塵,他們兩個已經毫不客氣地從池塘中拈來一片荷葉,用法術把所需物品列在了荷葉上,然後一臉鄙視地遞給了陳伯。
“果然高人,果然高人!”陳伯一面接過荷葉,一面由衷讚歎,以萬分崇敬的眼神看着兩大帥哥。
“你可以走了!給我們送點吃的過來!”蘇軒奕的語氣還真的像是人家主人了。我回頭狠瞪他,示意他要尊老愛幼。
誰知陳伯從懷裡掏出一本硬皮書,呈到我們面前,恭敬地說:“請幾位先選菜!”
那菜譜厚厚的,各類菜式都似乎有收錄。這夏康峻還真是他媽的會享受。我羨慕得要命,卻也只得裝作很不在乎地隨手指了幾個菜,手一揮,示意陳伯可以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