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誰會敲門?我示意淨塵和蘇軒奕藏好,蘇軒奕一百個不願意,他說他何曾當過耗子一樣地躲藏?我橫眉冷對,他才極不情願地躲藏到房間裡。
我從貓眼裡看出去,是警察,我就有些納悶,自己是良好市民,警察深更半夜來找自己做什麼?想歸想,便拉開門。
警察卻不由分說地將我談談圍起,其中一人問道:“你可是藍曉蓮?”他話語裡有些緊張,仿若我是罪大惡極的窮兇歹徒。
我點點頭,還來不及思考,便被兩個警察飛身扣住了。
“幾位深夜來訪,不知何事?”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話將作爲呈堂證供。”一個警察邊亮牌子邊說。
“我犯什麼罪了?大哥,你港片看多了吧。”我調侃道,隱約覺得背後有隻無形的手在擺弄我的命運。
“你可認識一個叫劉華的人?”一個警察拿着記錄本過來了。我腦子一下就蒙了,下意識地點點頭。
“很好,她告你以驅邪名義騙走了她兒子。她兒子在哪裡?”警察繼續問。我覺得都快瘋了。那個死小子是血魔月陽,差點連我和鐵雄的命都搭上了,現在還來這些麻煩。可是如此跟眼前這些共和國的無神論者說?
我覺得不能如此坐以待斃,必須要先逃出去,弄清事情真相。便扯開嗓子大喊:“狗日的,還躲着做啥,老孃都被冤枉了。”
房間裡隱身的淨塵和蘇軒奕聽到這樣的話,大約是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破門而出,對那羣警察施了定身咒。蘇軒奕還恍如在夢裡一般,憤憤地說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剛纔的話是從我嘴裡發出來的。
“沒想到你乍一看是仙女。再一看楚楚可憐。繼續再看。簡直是魔女。”蘇軒奕撇撇嘴。
“承蒙誇獎。現在我要跑路了。帥哥們。跟着我跑吧。”我現在就一個想法:逃。
蘇軒奕在發呆。淨塵也在發呆。好半天。淨塵才說:“這這世間太污濁了。你當初多善良純淨啊。連說話都是細聲細氣地。竟被被腐蝕成這樣了。”說到此。他臉上還浮起濃濃地自責神情。
我可沒管兩大帥哥地情緒問題。趕快收拾了細軟。又看看那羣被定身咒定住地警察。他們也是可憐人。說不定以後會遇見鬼魅。最近鬼魅挺多地。
算了。本着修道之人地慈愛之心。我還是免費派發點符給他們吧。
於是我從箱子裡拿出一把符。像菜市口派發傳單一般。放到每個警察地衣兜裡。說道:“雖然你們是無神論者。但我告訴你們。我絕對沒有拐帶人口。那劉華地孩子是魔界地血魔轉世。我都差點死在他手上。好不容易老孃才撿回一條命。你們這些不明所以地人還來打擾我。算了我是善良之人。最近鬼魅叢生。我們既然有緣遇見。那麼就送你們一些符吧。”
派發完畢,才招呼蘇軒奕和淨塵,準備亡命天涯。
我在陽臺邊,輕撩簾子,發現外面還有些警察蹲守,便回頭對淨塵說道:“給我來個隱身訣。我法術不夠,隱不了。”
於是一行三人弄了隱身術,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警察的包圍圈,又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附近一家銀行,取出了所有存款。我還無比自豪地說:“幸虧我當初用的是我小弟的身份證開的戶頭,否則這次我們真的喝西北風了。”
我很滿意自己的先見之明,卻還是很痛心自己剛收到的幾筆定金還在自己賬戶裡被凍結了。
“我們爲什麼不睡覺,要離開家,還要用隱身術?憑我們的法術,那幾個人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蘇軒奕一臉迷茫的樣子。
“她是朝廷欽犯了。”淨塵一臉壞笑地看着蘇軒奕。
“啊?欽犯?”蘇軒奕這才恍然大悟的樣子。
“師妹,現在我們去哪裡?”淨塵問道,天光已經亮起來,人聲鼎沸了。
“廈門。”我盤算着,前年,我曾以一個化名在那邊買過一套小房子,其實當初做驅邪師這行業,我就知道有朝一日會有這麼一天,便也做了狡兔三窟的打算。
淨塵一聽,說道:“師妹,我好生佩服你,一般人犯了事,總是跑回熟悉地,或躲進深山,你倒躲在城市,大隱隱於市,你領悟得很好。”
我白了他一眼,心裡想,我在你心中就這點智商啊。我蹲在路邊,看了看這座快要沸騰起來的繁華城市。遠處天橋下,跛腳的乞丐還在安然入睡。
我陡然想到今日是去孤兒院看孩子們的日子,我這一跑路,也不知何日才能洗清冤屈。罷了,我還是去看看他們,再說跑路的話。想着,我便衝出馬路攔了輛出租車,邊攔車邊說:“蘇軒奕,師兄。你們在此處等我。我去去就回。”
“她是要自己跑路,不管我們?”蘇軒奕看着淨塵。淨塵想了想,說道:“依照師妹的個性很可能如此。她現在是通緝犯,很可能不想連累我們。”
我沒理會二人,狠狠地瞪了他們兩眼,上了出租車。
匆匆來到孤兒院。把一沓錢遞給院長,“喬阿姨,我最近有事,要出遠門,便沒空過來了。”
“曉蓮,你每次來,都帶這麼多錢,還買禮物。這,你就不能空手來一兩回?賺錢也不容啊。尤其是這上海。你做婚禮策劃,得做多少場啊。再說,你也得爲你自己打算,畢竟你自己也不小了。”喬阿姨像個和藹的長者。
喬阿姨只知我做婚禮策劃,不知我主要經濟來源是驅邪。這樣知冷知熱的話,讓我的心溼溼的,我咬了咬嘴脣,不讓淚溼了眼,笑着說道:“喬阿姨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了。”
想了想,便又遞上一張名片,說:“喬阿姨,你有事就打這個電話,說我名字就好了,這人是我大…,大哥。他會幫你的。其實我給的是我大師兄的電話號碼。
我師傅當年只收俗家弟子,收了七個,現在七個都不在他身邊,分散在各個行業,大師兄在上海做房地產。相比較而言,我這個學得差勁的反而在做本行了。
“丫頭,你啊。我能有什麼事,不過,我會好好收着的。”喬阿姨小心翼翼地把名片收到抽屜裡的餅乾鐵盒內。
我笑了笑,說去看看孩子們。孩子們看到我,也是異常興奮,都嘰嘰喳喳問個不停,我本想告訴他們我很久不來,但看到他們的純真的笑臉,便不忍心去破碎他們的夢。人活着,即使有着永不實現的希望也是比直面無情的現實要幸福得多。
於是,我和他們一起在院中玩了會老鷹捉小雞,我**媽媽,大一點的孩子鬆鬆做惡狠狠的老鷹,和他們在一起,真的很快樂,他們對我的喜歡是不染纖塵,是真正的,毫不隱晦的。我不是一個猜心與虐心的高手,所以我跟小孩子們相處,才覺得最快樂,最安全。
我在孤兒院玩了一會兒,心裡怕蘇軒奕和淨塵着急,便匆忙走了。幾個小孩子依依不捨地拉着我的衣角問:“姐姐什麼時候做新娘,別忘了我們要當花童的。”
我滿頭黑線,心想:這些破小孩,什麼不好提,偏提這事。面上卻對着小孩子訕訕地笑了笑,很鄭重其事地承諾:“姐姐結婚時,一定讓你們來當花童,放心吧,不會忘了你們的。”說完,這些孩子歡欣地跳起來,要我跟他們一一擊掌,以盟誓。
我笑着與他們擊掌,才擺脫那羣小鬼。出門來,看看天已經大亮,便叫了出租車去了老人院,這次沒有去陪那些老人聊天,只是把一些錢給了院長,便匆匆出門。
正欲攔車,就看見一輛輛警車呼嘯着過來,我趕忙閃進老人院,就看見荷槍實彈的貌似特種部隊的警察迅速下車都在門外埋伏好了一般。我暗罵了句“該死。”心裡卻也對政府的辦事能力是相當佩服。看看身後是那些安閒的老人正在護理人員的照顧下做早操,再說蘇軒奕和淨塵都不在身邊,自己的道法恐怕是無法逃脫警察們的天羅地網。
還是束手就擒爲上策。至少不會給這些老人留下陰影,再說倘若反抗,子彈無眼,打中這些老人,那自己可就罪過了。
又再說了,束手就擒,自己也可以保命,等待蘇軒奕和淨塵來救自己,說不定還可以沉冤昭雪。
若是公然反抗,指不定外面有多少狙擊手等着自己呢。
思來想去,我還是覺得束手就擒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我把雙手舉過頭頂,慢慢地往老人院外走,笑語盈盈地走向那羣警察。
我非常合作地上了警車,還很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以前對囚車是充滿了好奇,這次老孃終於是如願以償了。心裡非常爽地認爲“老孃終於坐過囚車了”。我不禁咧嘴笑了。
一個坐在我對面的警察,荷槍實彈的對着我。以很納悶的神情看着我莫名其妙的笑容。他“嗖”地蹭到我面前,惡狠狠地說:“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我正沉靜在冥想裡,不料這死警察唰地把臉湊過來,兇相畢露,惡狠狠的。嚇了我一跳,不過隨即我就覺得這個警察長得還很不錯,雖然比起淨塵和蘇軒奕是差了那麼些。但總體來說,還是不錯,那身段,嗯也是不錯的。於是我就很肆無忌憚地欣賞起帥哥來,並且還問了句:“這位警察哥哥年方几何?”
他惡狠狠地吼道:“閉上眼睛,坐好。”我沒理會他,只是吐吐舌頭,道:“在沒有證據之前,我也只是嫌疑人,還不是犯人。你們這樣用手銬烤着我,已經是違規了。現在還對我提無理要求。我隨時可以告你的,哥哥。”我一邊說還一邊湊過去,對他露出邪惡一笑。覺得自己像電視劇裡的惡女,不過感覺非常爽。
他徹底無語,轉頭不看我,抱着槍閉上眼假寐。臉上還有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仿若是遇見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最近的人都喜歡沉靜自我世界?我有些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