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少鴻這一攬,極具霸佔性,倒像是在宣示着什麼似的,大手牢牢的扣在錦瑟的小蠻腰上。
而這會兒的錦瑟,自然也是根本無心顧及這些,更是沒有想到要去掙脫。這一幕看在別人的眼裡,應該是最正常不過的了,不是麼?
因此,有何必多此一舉呢?
而且,至少,和刑少鴻站在一起,她纔不覺得自己有多難堪,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之前,他們四個人是沒有走一個對面,自然也沒有打招呼的機會。這會兒,既然遇見了,敷衍性質的寒暄肯定是少不了的。就算刑少鴻和莊易是死對頭,必要的時候也會打個照面的。
更何況,這會兒他們倆中間還夾着一個皇甫雨珊。就算刑少鴻不理會那面色一直冷硬的莊易,也不會不理會皇甫雨珊,不是他的風格兒。
然而,今天的刑少鴻卻是有些出乎錦瑟的意料。
“莊二爺,想不到這種場合也會有你的身影。”
刑少鴻妖孽的俊臉帶着似笑非笑的模樣兒,一句話說的有些陰陽怪氣兒,那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在莊易那散發着冷冽氣息的俊臉上。
不過,就在刑少鴻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錦瑟的眉頭就已經皺了起來。倒不是因爲刑少鴻究竟對誰說了些什麼,錦瑟壓根兒就沒有聽見刑少鴻究竟說了些什麼。她皺眉,只不過是因爲刑少鴻那大手像是故意提醒着什麼似的在她的小蠻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有些疼。
雖然疼的不舒服,但這一招兒確實讓錦瑟開始回攏自己那眼看着就要飄遠的思緒了。
當然,這會兒的錦瑟是絕對不會知道自己的眼圈兒已經紅了的。哪怕她看到刑少鴻的時候情緒已經有了好轉,這會兒眼圈兒也還是泛着紅的。心情可以立馬由陰轉晴,可是眼圈兒怎麼會是說不紅就不紅了的?
這些臭男人!動不動就掐她的腰,還會點兒別的麼?對於刑少鴻掐她腰這個舉動,錦瑟心裡是百分之一百二的不滿。
看着吧,早晚她會找個機會找補回來。
不過,今天也真是邪門兒了。錦瑟十分清楚的記得,上次他們四個人在商場遇見的時候,刑少鴻可是沒有和莊易說過一個字兒的,今天轉性了麼?
當然,莊易如此尊貴高冷的男人,如果別人不和他打招呼,憑着他的傲嬌,估計死也不會主動和刑少鴻打招呼的。
按照道理說,這會兒刑少鴻不是應該吊兒郎當的和皇甫雨珊打個招呼,然後無視莊易再帶着她瀟瀟灑灑的離開麼?她真不覺得刑少鴻和莊易還有什麼好說的。
“早知道你來,我就不來了。”
對於刑少鴻似笑非笑的調侃,莊易面色與平時無異,還是冷着一張臉,說出口的話也像是淬了冰刃,但就是無法讓人捉摸透他的情緒。不過,雖然他的情緒沒有半分的泄露,但字面意思卻是實打實的道出了對刑少鴻的嫌棄。
沒錯,是嫌棄,還是一種*裸的嫌棄,也是一種一本正經的嫌棄。
噗——
好吧,錦瑟又不厚道了,覺得自己十分對不住刑少鴻。聽到不苟言笑的莊易冷不丁、慢悠悠的說出這句話,錦瑟差點兒破涕爲笑,眼瞅着就要忍不住破功了。彷彿就在這一刻,錦瑟之前陰鬱的心情一掃而空,整個人隨着莊易的這句話一下子就變得輕鬆起來。
然而,輕鬆也只不過是僅僅一瞬間而已。片刻,錦瑟就再次重新意識到了自己此刻的處境,那股子想笑的衝動立馬就煙消雲散。
有時候,錦瑟真的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明明十分清楚的意識到她和莊易已經是分開的狀態了,卻總是有一種他們還依然在一起的錯覺。
“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今天我雖然不是主角,但是男二號肯定是我的。”
刑少鴻妖孽的俊臉上依舊是那副笑得漫不經心的表情,但是卻多了幾分洋洋自得,也是自信。
……
對於兩個男人這樣沒有營養的對話,錦瑟有些無語,也有些受不了了。下意識的,錦瑟撩起眼皮兒瞅了瞅莊易身邊兒的皇甫雨珊。
最先躍入錦瑟眼簾的,還是皇甫雨珊那雙挎住莊易結實手臂的纖纖玉手。
眼中一刺,黑亮的大眼睛一閃,錦瑟快速別開眼去,目光迅速移到皇甫雨珊姣好的面容上。明明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們這副郎情妾意的模樣兒,但錦瑟偏偏就像是中了邪似的,突然有了自虐傾向一般,明明不想看,卻還是忍不住看。
看到皇甫雨珊的時候,錦瑟的眸光微訝。
雖然這兩個男人說話都是像是說笑話一般,但是,但凡知道他倆勢不兩立的人,都能聽出他們兩個男人的話裡暗含着的刺兒。皇甫雨珊和他們倆都是多年好友,錦瑟不信她不知道。
在錦瑟的印象中,莊易和刑少鴻給她的印象就是針尖兒對麥芒。
可是,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得這般風輕雲淡的女人,怕是隻有皇甫雨珊一個人了吧?
“是麼?”
沉沉的一聲,是從莊易的薄脣中吐出來的。但是,出乎錦瑟意料的是,莊易那冷俊的面容上竟然多了一絲質疑。不僅如此,哪怕只是聽聲音,她也能聽出莊易微微拔高的語調兒中的質疑。
“是不是,總會揭曉的。再會。”
刑少鴻妖孽的俊臉上笑容依舊,說罷,手中的高腳杯對着皇甫雨珊舉了舉,算是意思到了,緊接着就攬着錦瑟離開了,與莊易和皇甫雨珊擦身而過。
而錦瑟,這會兒的心情還完全不能平復,只能任由着刑少鴻拖來拖去,陪着他和形形色色的人交談,她自始至終卻是半個字兒都沒有說過,精緻的小臉兒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本來也是應該如此,男人談正事兒的時候,女人永遠都只是個陪襯,只是現在的錦瑟也無心說話罷了。
不過,哪怕她已經盡力在裝一個花瓶了,還是避免不了接受四面八方的冷眼。毫無意外,這些冷眼都是女人給的。
錦瑟倒是也不在乎那些冷眼。那些眼神兒越冷,就是越是說明她們的羨慕嫉妒恨。
驀地,錦瑟的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兒。這會兒,在場的女人不是應該對皇甫雨珊更加羨慕嫉妒恨的麼?難道,莊易不比刑少鴻更加搶眼麼?
這個突然的想法兒剛在心頭上冒出個尖尖,一股子酸澀也跟着從心頭冒出來,蔓延至四肢百骸。
“怎麼了?看見老情人兒和他現在的相好,受刺激了?”
看着自從莊易出現了之後就變得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錦瑟,還拖着錦瑟在慢悠悠的行走着的刑少鴻突然側過頭,薄脣附在錦瑟的耳際,陰陽怪氣兒的說了這麼一句。
下意識的,錦瑟就抿緊了脣瓣,抿的都快成一條直線了,還不忘揚起精緻的小臉兒甩給刑少鴻一個“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的眼神兒,但就是沒有說一個字兒。
殊不知,這看似男女之間打情罵俏的一幕,恰好落入了不遠處某個男人深邃的黑眸中。
……
……
一場宴會下來,錦瑟覺得自己的兩條小細腿兒都快要斷了,就連腳底板都快給磨平了似的。反正,這會兒坐在副駕駛上的錦瑟眯着眼兒,半點兒都不想動彈,恨不得刑少鴻一腳油門就能立馬停在家門口兒。
這一晚上,她都是這麼魂不守舍的過來的。
要不是這會兒自己的身上還穿着禮服不方便,擔心走光,錦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從一上車就光着的腳丫子擡起來揉揉,好好慰勞慰勞。
上車之後,錦瑟眯着眼睛不到半分鐘,就立馬睜開了。
沒辦法,儘管她十分想着逼着眼睛休息一會兒,但是,閉上眼睛的她卻覺得更加折磨。眼睛是舒服了,心裡卻是難道到了極點,那股子難過已經快要爆棚了。
只要一閉上眼睛,她的腦海中就會浮現出那兩張看在她的眼裡十分登對的兩個人。
“得了,別難過了。你那舊愛哪裡比得上我這個新歡,再說了,他的新歡也不如你啊。”
看似在專注開着車的刑少鴻,實際上眼神兒時不時的就透過後視鏡看錦瑟一眼。自然,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儘管現在的錦瑟十分想惡狠狠的剜刑少鴻一眼,但是,她真的沒力氣了,只是半閉半睜着眼,十分慵懶的說了這麼一句。雖然這句話的語氣沒有什麼威懾力,但是其中夾雜着的若有似無的落寞還是讓刑少鴻轉移了話題。
“行,那我就說點兒我的悲傷事兒,讓你聽了樂呵樂呵。”
嘴上是這麼說着,刑少鴻妖孽俊臉上的笑容卻是如沐春風,但也不免有幾分自嘲之色。
他這句話,應該是沒有說錯。雖說是以玩笑的口吻說出來的,但卻是事實。
在他看來,錦瑟確實就是個把她的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的人。
“說吧。”
難得,錦瑟沒有嗆他幾句,但是沒有反駁他,更是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你知不知道,你那老情人兒一出現,我這到了嘴邊兒的肥肉隨時都可能飛走?”
一邊兒說着,刑少鴻握着方向盤的雙手已經打了一個左轉彎。夜色中,他那雙勾人的琥珀色眸子一直在盯着前方的路況。
“……”
只要是涉及到那個人的話題,錦瑟通通都不想參與。
但是,末了,就在刑少鴻以爲錦瑟不會再開口的時候,只聽她淡淡的說了倆字兒,“活該。”
這時的錦瑟還不知道這其中摻雜着的厲害關係。
在她看來,刑少鴻拓不拓展業務,他這輩子賺的錢也足夠他們家上下三代花的了。
在錦瑟重新閉上眼的時候,刑少鴻嘴角自嘲的弧度越來越大,在黑夜中卻是顯得更加妖冶勾人了。
……
……
時間很快,人也不慢,錦瑟當真是說走就走。
第二天天一亮,錦瑟就開始起牀收拾東西。依着刑少鴻的意思,錦瑟根本不用收拾,只說這邊的房子先租着,衣服什麼的也留在這兒,說不定以後還有回來的可能。
但是錦瑟卻不是這麼想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爲窮。
她來這邊的時候本就一件衣服都沒有帶,都是到了這邊置辦的,她可不想浪費自己辛辛苦苦賺的血汗錢。
至於這房子,她根本不知道是刑少鴻的,早點退,還能退回來點房租。
下午兩點十五分,刑少鴻和錦瑟的身影準時出現在北滄市國際機場。俊男靚女,走在一起十分登對。
然而,就算再登對,也還有不和諧的一幕。
只見,刑少鴻手裡拉着的那個行李箱,上面的圖案,不是hellokitty又是什麼?
走出機場的刑少鴻和錦瑟在第一時間就坐上了專門過來接的車子。
“刑少,這是莊二爺送來的訂婚請柬。”
剛一上車,前排司機就遞過來一個大紅色的請柬。
這一刻,錦瑟呆若木雞。司機的話,無異於平地驚雷。錦瑟從來沒覺得紅色竟是這般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