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卿說完，長長嘆了一口氣。
他和康宸對沈孽的感情都很複雜，但是他們又不一樣。
康宸拿沈孽當做情敵，但是……偏偏這個情敵在妻子的心裡有很重要的位置。
所以，康宸不能奈何沈孽，反而還想讓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北堂卿對沈孽……算什麼呢？沈孽沒有威脅過他的王位，反而在某些時候還幫過他，他們算起來是親兄弟，除了不是從一個母親的肚子裡爬出來的，這世上沒什麼人比他們的關係更親近了。
但是……或許是出於一種內心的忌憚，北堂卿對沈孽自始至終都帶着防備，並沒有多少感情。
哪怕是他們有過一段還算和諧的相處，北堂卿還是沒辦法將沈孽當做自己的兄弟。
可是……
當有天，有人跟他說，沈孽死了，北堂卿卻會難過，最初的反應是平淡的，但是時間越久，那壓抑的情緒在心裡似乎是會發酵一般，越積越多，越來越多。
到現在，提及沈孽的名字的時候，北堂卿眼睛都有些酸澀。
康宸低着頭沒說完，北堂卿說的這個消息，只差沒有說，他是親眼看着沈孽死的了。
沈孽那個屬下，如果不是確定沈孽已死，怎麼可能會在他墳前自盡，他是想就算死後，也要效忠於沈孽，也要跟着他。
北堂卿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抽出兩根遞給康宸一根。
過了一會，康宸接過。
香菸點燃，白煙徐徐升起。
康宸就夾在指間，沒有抽，他低頭看着煙一點點然到最後，剩下菸蒂的時候，康宸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裡。
康宸道：“沒看見他的屍體，我還是沒辦法相信，他就這麼死了，他不知那種輕而易舉就會死的人。”
北堂卿苦笑：“我也不願意相信，但是……算了，或許這樣……想，能讓我們心裡有些安慰吧。”
他狠狠抽一口，吐出一個菸圈，將菸蒂也丟進垃圾桶。
北堂卿說：“過幾天我就得回去了，到時候，櫻寒要是不願意走，你們多幫我照顧她一下。”
北堂卿到底是個國王，每天國家的事務那麼多，他不能離開太長時間。
康宸點頭：“好……”
北堂卿問康宸：“沈孽的事，不讓明媚知道吧？”
康宸斜眼看着北堂卿：“你覺得，現在能讓她知道嗎？”
“呃……不能。”
北堂卿聽說了坐月子的女人，最好不要哭，不要動怒，不要憂思過度，月子裡養不好，以後會留下病根的。
“你也回去吧，明媚得在醫院住一週，才能出院。”
北堂卿點頭：“好……我先回去了，嘖……我好像在這也沒什麼用。”
北堂卿嘆口氣離開。
他走之後，秦淮來了。
秦淮見到康宸第一句話就是：“宸帥……恭喜您喜得貴子。”
康宸點頭笑道：“謝了。”
秦淮遞過手裡的不鏽鋼保溫桶，他臉上有限羞赧道：“這是我奶奶讓帶過來的，說是……咳咳……那個……少夫人吃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