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宸掃過薛加民,心裡算計了一下,說:“好,那我告訴你,醫生說你雖然感染時間並不算長,但是體內病毒發作卻快,如果積極治療,可能還有一年的壽命……”
一年……
竟然只剩下一年的壽命?
薛加民的臉上慢慢浮現出恐懼的表情,他顫抖道:“如果……如果……如果不治療呢?”
前面是個丁字路口,康宸將方向盤向右打。
康宸道:“也就幾個月吧、”
他說完後,就聽見薛加民身體哆嗦的更厲害,牙齒碰撞發出咯咯的聲音,臉色慘白慘白的。
薛加民感覺渾身都很冷,他做這行這麼久,一直都知道,這行很危險,被警察抓到,隨時都會沒命。
但……
從來都沒覺得,死亡原來距離他竟然是這麼的近。
他的生命,已經屈指可數,進入了倒計時。
康宸道:“放輕鬆,想開點,醫生說的話,也不全然是正確的……”
薛加民想說話,可是他死亡的恐懼籠罩在他頭頂,讓他怎麼都發不出聲音來。
康宸是故意這樣說的,就是爲了給薛加民心裡施壓,讓他恐懼害怕。
當人心裡恐懼的時候,就會脆弱,就會好控制。
康宸不緊不慢道:“人的命本來就是很脆弱的,你現在至少不知馬上就死,我要殺人的時候,只需要一顆子彈,一秒鐘、”
過了一會薛加民喉嚨裡,終於發出了一點聲音,他道:“可……是,那種……死法,不會一天天數着時間,不會……知道自己的死期,然後……慢慢等死。”
他現在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死亡的烏雲壓在他頭頂,時時刻刻的在提醒他他還有幾天可以活。
康宸:“是啊,等死是挺煎熬的、”
到了薛加民說的地方。
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裡面的辱罵聲。
“賤人,婊|子,讓你害老子,我打死你,讓你害老子……”
康宸還聽到了鞭子抽的噼裡啪啦的聲音,康宸的手慢慢慢握緊。
他側頭看一眼,薛加民。“進去吧。”
薛加民推開門,屋內濃郁的血腥味讓康宸作嘔,他擡手捂住了鼻子,站在門口,沒有往裡面進。
地上,躺着一個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人。
頭髮被血溼透結成一縷一縷的糾纏在一起貼在臉上,除了一頭長髮可以辨別出是個女人外,其他的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她身上,沒有一點完整的肌膚。
沙發上坐着四個男人,有的抱着頭在哭。
有的仰面躺在那,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生無可戀,因爲,他們知道,他們都快死了。
拿着鞭子前一刻打的快瘋了的男人,看見薛加民,手裡的鞭子掉在地上,哭道:“薛經理,我們都要死了,醫生說我……說我活不過今年了……”
薛加民沒有說話,他心裡直會更加恐懼。
所有碰過朱迪的人,都被傳染上了HIV病毒,他們幾個碰朱迪的次數最多,病情也最重,或許……每個人都活不過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