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陸衍正長舒了口氣,“我過去接你吧,等一會兒。”
“哦。”項禮禮有些木直地應了,掛了電話之後她還是覺得被驚嚇得不輕。
見她面有異色,項謙澤按捺不住地問道,“怎麼了?他要你做什麼?”
項禮禮搖了搖頭,沒同父親說陸衍正要過來接她,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擡手挽了挽頭髮道,“他要來接我。”
項謙澤也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他現在要過來?”
項禮禮點點頭,得到確認之後項謙澤納悶地低聲道,“怎麼現在變得這麼殷勤?”
就算是五年前,陸衍正都鮮少踏足到項家這邊來,更別說像這兩天一樣,上次都親自追到這裡來了,說是來看望他的,但實際上是來找人還是探望他,出發的動機不言而明,要來看他早就能來,何必要等到女兒回來他纔過來。
項謙澤想了想又忍不住道,“陸衍正……他對你真的好嗎?”
好嗎?之前不好,可現在算得上是真的還不錯,項禮禮點了點頭,“爸,別擔心,我們現在沒什麼問題。”
女兒雖然這麼說,但項謙澤對她這話卻不是全然相信的。
關於女婿的事情,項謙澤多少也是知道的。
在和女兒復婚之後,他曾公然的帶着一個女人出入各種場合,舉止相當親密,新聞上都寫那女的是陸衍正的養的小,情兒。
項謙澤剛得知這事的時候是又怒又氣,偏偏他沒有立場去指責人傢什麼,更沒有臉面去詢問女兒婚姻生活怎麼樣。
那時他在心中隱隱地認定了,陸衍正和女兒復婚是爲了來報復她的,後來這些花邊新聞都被SK給壓下去。
真假不得而知,想到這個項謙澤便忍不住試探起女兒來,“禮禮,聽說前陣子陸衍正在外頭……有個女人?現在還有來往嗎?”
項禮禮表情微微一頓,搖了搖頭道,“不清楚。”
周可兒?倒是越來越少人在她面前提起周可兒了,想到周可兒項禮禮便想起陸衍正那時和她出雙入對的情景,想到他在周可兒面前百般的折辱自己,再對比現今的陸衍正,她真有種陸衍正是不是被什麼附身了的感覺。
見女兒表情微異,項謙澤臉色不禁變了變,思索良久,想跟她說,不如慢慢找法子同陸衍正離婚算了。
卻聽項禮禮先
開口說道,“陸衍正……他有跟我道過歉。”不管真實情況怎麼樣,項禮禮還是想隱瞞住父親全部的真相,不想他爲自己操心。
項禮禮便半真半假地同他道,“他之前確實做了一些混賬事,後來他也跟我道歉了,希望我原諒他,跟他好好的過。”
她牽起脣角,臉上微微露出小女兒般的嬌意,“你看他現在不是很殷勤嗎?還特地跑過來接我。”
項謙澤聽到這話,便吞回了心中本想說的那些,想了想他還是相信女兒的話。
但是仔細深思,又覺得其中好似有些不對勁,陸衍正心思和城府那般深沉的一個人,要是他較勁起來,禮禮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他想再多也沒用,項謙澤長嘆了口氣,“爸爸一直希望你能找個對你好的,就像我對你媽這樣。”
項禮禮抿了抿脣淡淡地笑,“媽媽很幸福。”
她生性清冷,對於男女之情這方面從沒有特別嚮往過,和陸衍正的上一段婚姻中,她也是不願下嫁而被強迫下嫁的。
心中氣憤和不甘較之爲更多,後來因爲查出了心臟這方面的問題,項禮禮那時只想到同陸衍正的感情也不深刻,與其不知法地過下去,還不如離婚算了。
可當時他們結婚不過幾個月而已,要提離婚於項家或陸家,都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項禮禮不想自己的病情曝光,讓父親傷心讓陸家人可憐,便腦子一刺激就導演了那麼一出,軌的戲。
當時她的想法很jian單,不管是陸家和陸衍正都是忍受不了她帶來的屈辱的,之後離婚也是在意料之中,事情進展得十分順利。
簽下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她當時對於陸衍正的心情更多的是愧疚而已,並沒有什麼捨不得。
她從沒愛上誰,包括陸衍正。
在國外的那段時間,身邊也是出現過不少的追求者,項禮禮從未動過心思,不僅如此,哪怕是在學生時代,她也鮮少如同身邊的女生一般,對愛情產生了渴望的嚮往,又或者對某個男生特別上心。
因家庭的影響,在她看來,愛情這種東西虛幻而渺茫,她如果願意和一個人成家,那可能是因爲對方能帶給她溫暖,亦可能對方是個讓她欽佩的人,有才華,有知識,或者富含學養之類的。
但是因爲愛情,這她從來都沒想過,年幼至年少到成年,她身邊
沒有母親這個角色,來幫她梳理過心中細膩而深沉的感情。
於是項禮禮學會得最多的便是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和情感,清冷的外表之下,她更多的是不善於去表達自己的感情。
真實的自己掩埋得過多了,便找不到原本的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厚厚的防禦盔甲擋在外頭,一有事情發生她便縮回了自己的龜殼中。
直到坐上車時,她還在神遊。
陸衍正打着方向盤,側眸道,“被勾魂魄了?”
項禮禮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想一些事情。”
“工作上的事?”他遠光燈一打,慢慢地離開了項氏的大宅,身後一道身影久久地駐足着目送他們遠走。
陸衍正從後視鏡中收回了目光,調侃地問她道,“你今天跟你爸說什麼了?怎麼他看我的眼神那麼奇怪。”
“跟他談了下,想讓他找個老伴的事情。”項禮禮舔了舔略有些發乾緊繃的脣,從包裡翻出了潤脣膏和鏡子,轉出了膏體在脣上擦過。
陸衍正凝神地開着車,但思緒卻被她這話給吸引過去了,脣角訝異一揚,“你跟你爸說這事?”
兩人從未這般談論過‘家事’,項禮禮覺得這事沒什麼好隱瞞的,但跟陸衍正說起來時卻還是覺得有些拘謹。
畢竟在她心中,陸衍正還算不得和她是‘一家人’,這樣在他面前講父親的事情,讓她覺得有種像在出賣家人間的小秘密般。
但心中的疑慮卻使得她忍不住地同陸衍正坦白道,“我爸也孤身一人很久,從我媽過世起,他身邊就沒出現過其他女人。”
項禮禮抿了抿脣,剛塗過潤脣膏的脣嬌美得像薔薇花瓣,“今天我跟他說起這事,希望他找個伴,但是他拒絕了,他說他這輩子心裡就只有我媽,不會再娶了。”
陸衍正曜玉般的眼中掠過一抹訝異,不動聲色地順着項禮禮的話繼續問道,“你爸既然不想娶,你滿面怔神是爲了什麼?難道是不給你找後媽還不高興了?”
項禮禮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是想到了雋雋他爸爸。”
陸衍正眉心不着痕跡地蹙了蹙,“你爸的事情你想到他做什麼。”
“年子祈應該很愛他妻子。”項禮禮慢慢道。
從阮墨瑾逝世之後,年子祈的精神就不大正常了,愧疚是一部分原因,但痛失所愛也是其中的因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