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直到古少風被推進急診室,歐陽明朗纔開始注意起身邊的男人。
正當自己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這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裡閃了出來。明明看起來不會比自己大多少,可是卻異常冷靜的處理着面前的狀況。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歐陽明朗眼看着這個男人幫着醫護人員將古少風擡上擔架牀,他自己卻愣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
“上車!”男人瞟了一眼發傻的歐陽明朗,直接用了命令式的語氣。
“哦,哦。”歐陽明朗這纔回神跟着上了救護車。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跟古少風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會來幫自己,古少風爲什麼會受傷,是被誰所傷......
歐陽明朗腦子裡現在亂成了一鍋粥,無數個疑問號佔據了他的思維。他看向坐在對面的男人,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邱桐,風的朋友。”叫邱桐的男人沒多少表情的自我介紹。
“你不該過多跟風糾纏的。歐陽明朗。”邱桐擡頭看向他的眼睛,冷冷的,沒有絲毫感情。
歐陽明朗一怔,他居然認識自己!
“不用這麼驚訝我會知道你的名字。你要知道,你不在的這幾年都是我陪在他身邊的。”邱桐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淡淡的,可是聽在歐陽明朗耳朵裡卻像是種示威,彷佛是在捍衛自己所有物的歸屬權一樣。
“你先回去吧,這邊有我看着。”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歐陽明朗想不走都不行了。何況自己並沒有一個名正言順可以留下來的理由,現在,似乎他自己纔是個外人。意識到這點,他沒有過多的停留,最後看了一眼急救室,還是別過頭去離開了。
直到歐陽明朗完全走出了醫院的大門,邱桐才鬆了一口氣,就知道古少風這麼亂來遲早會出事。回來沒多久就爲了歐陽明朗跟鄭天槓上了,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先把敵人樹好了。他真不知道愛情原來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失去判斷力。如果是這樣,不管是爲了誰着想,在這次的任務結束前他們兩個人還是儘量少見點面爲好。
邱桐是古少風的學弟,三年前步了古少風的後塵進了ICPO,之後一直跟古少風搭檔行動,這次也是奉上級命令回國徹查一樁國際毒品走私案。好不容易纔鉤到鄭天這隻蝦米,原本想要以此爲餌釣出幕後的大魚,沒想到還沒開始布好陷阱,古少風就先把自己搭進去了。要不是事先接到他被人跟蹤的電話,這會兒恐怕還不止被捅了一刀這麼簡單呢。想起剛纔送古少風來醫院時歐陽明朗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他真想不明白,一向精明有能力的風怎麼就看上了他這種空有一副面孔一看就成不了大事的人。
不過鄭天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雖然他們假借江落寒的名義來洽談生意,但是除非被識破了身份,不然知道是江落寒的人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動手,顯然是沒把江落寒放在眼裡。難道這鄭天背後是有什麼高人給他撐腰,所以連江落寒也不放在眼裡?
一想到這幕後的高人很有可能就是這次行動的目標,他竟然覺得有點興奮起來。索性站起來在走廊裡走來走去,想要把腦子裡滾成一團的混亂思維整理出一個線頭來。
“對不起,對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沒事吧?”邱桐眼疾手快趕緊拉住被自己撞到的人,那人被撞得後退了一大步好在及時被他拉住沒有跌倒。
被撞的是個年輕的男人,他禮貌地掙開邱桐拉住他的手,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直接越過他身旁繼續往外走。
“喂,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雖然是我撞了你,但我已經道歉了,你至少也得吭個聲吧。”邱桐被這人的態度惹惱了,剛纔撞人的一點點愧疚感也沒了。
前面的男人聞聲停了一下,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這張臉我記住了,有問題會找你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邱桐站在原地看得一愣一愣的,這人也太奇怪了吧,開什麼玩笑,光記住我的臉就能找到我,你以爲你們家是開私家偵探社的啊。該死的,原本有一點點苗頭的,被他這一打亂,又什麼都理不清了。他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重新坐下來。
但是爲什麼會覺得那張臉好像在哪裡見過呢?邱桐摸着下巴,回想起剛纔見到那個男人轉過來的那張臉時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在腦海裡使勁的搜索着關於有可能見到這張臉的任何場合,但是急救室的門打開了,他的思維迫不得已被打斷了。
古少風被推出來的時候腹部縫了四針,麻藥還沒有過,他還昏睡着。看着躺在牀上的古少風,邱桐有點犯難了。頭兒給他們的時間是三個月,這纔剛過了一個月風就先把自己掛了。剩下的事情只能他自己一個人來做了,人手不夠已經夠讓他煩的了,偏偏還得留出心力來顧及古少風的安全。真是要把他搞瘋了,早知道就不把那妖孽美人趕走了。
不過他想了想,這應該只是鄭天的小小報復,誰讓古少風上次在那麼多人面前讓他丟盡了臉。如果他們的身份真的被識破了的話,他相信今天古少風就不止是被縫了四針就能了事了。況且以古少風的身手,隨隨便便幾個小嘍囉也還對他構成不了威脅。掀開衣服從腰後抽出一把閃亮的銀色小手槍塞在古少風的枕頭下,他這才放心的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古少風是半夜被疼醒的,結果沒看到一個人影。邱桐不在他可以理解,畢竟有任務在身,但是爲什麼連小朗也不在?怎麼說自己也受了傷,不會真的這麼無情把自己送進醫院確認不會死人就走了吧!
或許小朗只是剛好去衛生間了而已,古少風這樣想着耐着性子躺在牀上等了一會兒。可是大半個小時過去了也沒有聽到有人進來,他終於忍不住了,“啪”的一聲擰開牀頭的燈翻身下牀。將手上的輸液管一把拔掉,拿過放在一旁的自己的衣服換掉身上的病號服,避過查房的護士,捂着還在隱隱作痛的傷口偷偷溜出了醫院。當然,臨走之前不會忘了邱桐留給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