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晴天霹靂

晴天霹靂

“啊嘁——”

“感冒了就去醫院看看。”夏盟從文件堆裡擡起頭瞟了歐陽明朗一眼,看着被他揉紅的鼻子。

“去你的烏鴉嘴,你纔要去醫院,大爺我身體好着呢。”歐陽明朗極不滿地回報給了他一顆衛生球。

“啊嘁——”

話音剛落,又一個響亮的噴嚏。夏盟懶得理他,收拾了一下手邊的資料站起來就往外走。

“哎,你去哪啊?”歐陽明朗扯過一張紙巾再次蹂躪他的鼻子。擡頭見夏盟已經走到會議室門口了,趕忙叫住他。

“回自己辦公室,省得被你傳染。”夏盟說完面無表情地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切——”歐陽明朗對着他的背影做鬼臉。等門完全關上了他才轉回頭來,喉嚨有點發癢,頭也有點昏昏沉沉的,難道是真的感冒了?他趴在會議桌上,將頭枕在手臂上。古少風已經一個月沒有消息了,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總是做噩夢,夢裡總是夢見古少風滿身是血的樣子。每次夜半驚醒都是一身冷汗。雖然人家都說夢是反的,可是歐陽明朗卻還是覺得有種隱隱的不安。

頭越來越沉,乾脆還是回家睡一覺好了。歐陽明朗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經過夏盟辦公室的時候沒有見到他人。他看了一眼時間,十二點了,大概出去吃飯了吧。最近這小子可美了,自從陸希公司搬了之後,偶然的一天居然發現兩個人之間只隔了兩條街。這下好了,每天中午都會跑兩條街去跟他們家小刺蝟一起共進午餐,完全把他這個曾經的患難兄弟拋棄了。

見色忘友的傢伙!

歐陽明朗衝着夏盟辦公室的方向低聲咒罵了一句,不過臉上卻是帶着笑的。

“等會夏總監回來了的話跟他說一聲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家了,有什麼事打我電話。”經過前臺的時候,歐陽明朗隨便交待了一句。

“好,好的,老闆。”前臺的女孩子是今年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剛從學校出來還沒有褪盡那股青澀的氣息。印象中這好像還是自己第一次跟她說話,看着人家女孩子突然惶恐得有點不知所措,他突然有點想笑。自己竟然從沒有過這般青澀害羞的時期。

自記事起,身邊的環境就沒有給過他能如此青澀的條件。總是一個人面對任何事,一個人處理任何變故,所以他的字典裡似乎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青澀害羞這類詞語。這都得歸功於他那不負責任的父母啊,生下他就不管了。他甚至都懷疑要是他們在路上遇見,會不會馬上認得出自己是他們的兒子。不過都已經過去了,他現在過得也很好,就算沒有父母的關愛,至少他還有古少風。

想起古少風,他心底的不安感又浮了上來。可是現在除了等待什麼都沒辦法做,他也只能拼命的自我安慰是他自己太敏感想太多了。

頭痛似乎又嚴重了一點。開車路過藥店的時候他進去買了些止痛片。回家吃了藥就躺在了牀上,沒過幾分鐘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吃過飯回來的夏盟沒有見到歐陽明朗,一問才知道原來是身體不舒服回家休息了。

“明明就感冒了還死鴨子嘴硬。”夏盟替自己衝了杯咖啡,坐回了電腦前面。不用說,歐陽明朗沒做完的份又是他的工作。唉,要怪就只能怪他命不好攤上這麼個死dang。不過夏盟倒是沒什麼怨言,其實這段時間歐陽明朗也挺辛苦的,就算他不說夏盟也看得出來他很擔心古少風。每次還要佯裝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對每個人笑,有時候都會覺得看他笑都很心酸。不管怎麼樣,自己一定會站在他這邊支撐他的,雖然有時候嘴上不說,但是真的對一個人好從來都不是靠嘴巴說不來的不是嗎?

剛準備開始下午的工作,電話進來了,是公司的內線。

“什麼事?”

“總監,不好意思,是找老闆的,可是老闆不在,他們又很着急,所以我把他轉到你這裡了。”前臺的小妹一向對這個面冷的夏總監有點怕怕的,他又不像老闆一樣經常嘻嘻哈哈,不管什麼時候見到他總是板着一副冷冷的面孔,讓人見了都想繞道走。

“我知道了,你轉過來吧。”夏盟絕對想不到他要接的這個電話將會掀起一場多大的風波。

“你好,請問是歐陽明朗先生嗎?”電話那頭的女生普通話說得很標準,讓他一下想起了那種經過培訓的一笑就只會露八顆牙的空姐。對,就是那種中規中矩的標準,聽不出任何感情的。

“不是,我是他同事。他請假回家了,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夏盟以爲又是什麼推銷的電話,他都已經做好了隨便說兩句就掛掉的準備。

“你好,我這裡是航空公司打來的。很不幸的通知您,今天凌晨從加拿大飛往中國的波音客機在飛過大西洋上空時遭遇雷電飛機不幸被擊中,機組成員全部罹難,無一生還。而我們發現遇難乘客名單上有歐陽先生的父母,所以我們打電話來希望能讓歐陽先生過來確認一下屍首。”

夏盟以爲自己聽錯了,可是那邊確實是說了歐陽明朗。怎麼會這樣?!直到他掛了電話都還沒從這震驚的消息中緩過神來。雖然他沒有見過歐陽明朗的父母,也甚少聽他提起,可是不管怎樣那都是明朗的父母啊,這叫他怎麼說得出口!

夏盟一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裡,說是一定要說的,可是挑什麼時候說,怎麼說才能讓歐陽明朗好接受一點呢。其實他也明白,這種事情不管怎麼委婉總是讓人沒辦法接受的吧,尤其現在古少風又失去了消息,這種時候再告訴他他父母坐的飛機被雷燒了,這簡直比六月飛霜還要慘。

他站起來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眉頭皺的都快像座山了。猶豫了一會兒,他一把抓過椅子上的西服外套,拿上車鑰匙就出了門。

“小趙,小王,我出去一會兒,明朗不在有什麼事你們幫忙看着點。”臨走之前,他特意囑咐了最得力的兩個手下干將。

“總監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公司我們會幫忙看着的。”

“謝謝了。”夏盟拍了拍他倆的肩膀,沒多做停留就轉身出了公司。

門鈴被摁響的時候,歐陽明朗正睡得香甜。他翻了個身想把這惱人的聲音隔絕在耳朵外面。無奈門外的人似乎並不氣餒,一直一直摁,直到他受不了了從牀上彈起來氣勢洶洶地去開門。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那麼一根筋跟他家的門鈴過不去。

呼拉一下將門拉開,歐陽明朗以爲是送快遞的,都擺好了罵人的架勢,門一開卻見夏盟苦着一張臉站在門外。

“怎麼是你?”想罵人也罵不成了,歐陽明朗將人讓進來,頂着一頭睡亂了的頭髮準備又回臥室。

“明朗,等等,我有話要跟你說。”夏盟進了門順手帶上,叫住了要進臥室的歐陽明朗。

“什麼話明天不能說嗎,還特意跑到我家裡來跟我說。我跟你說,我現在頭疼着呢,公司的事你自己看着解決吧,又不是第一次了……”歐陽明朗以爲是公司的什麼事,一直噼裡啪啦的自顧自說着,一邊說一邊還在打着哈欠。

“不是公司的事,很重要,必須現在說。”夏盟嚴肅鄭重的樣子倒是讓歐陽明朗停下了腳步,折回來坐在客廳沙發上。

“什麼重要的事,說吧。”

“明朗,你先答應我不會太激動。”夏盟在他對面坐下來,緊盯着他的眼睛,看得他心裡一下沒了底。

“是不是古少風……”後面的話歐陽明朗沒說下去,他怕說出來就變成真的了。他坐直了身體同樣緊盯着夏盟。

“不是,不是古少風。”夏盟在他這樣的眼神注視下突然低下了頭,他不敢看歐陽明朗的眼睛。

“哦,那就好。”聽說不是古少風,歐陽明朗繃直了的身體立馬放鬆了下來,神情又變回了慵懶的樣子。

“是你爸媽,剛纔航空公司打電話到公司找你,說你爸媽乘坐的飛機被雷擊中,飛機上的所有人全部罹難,無一,生還。”夏盟陳述這件事的時候語氣很平靜,最後才鼓起勇氣擡起頭看向歐陽明朗的眼睛。

原本歐陽明朗聽說不是古少風出事了的時候,全身的神經都放鬆了下來,一個哈欠還沒打完,夏盟告訴他的話卻讓他打哈欠的動作僵在一半的時候進行不下去了,於是在夏盟看來他的動作就變成了半張着嘴,繼續也不好,收回來也不好,就那樣尷尬地僵在半空,格外的好笑。可是這種時候誰都笑不出來。

“明朗!”夏盟試探着叫了他一聲。

“啊,我聽到了。他們是叫我去認領屍體嗎?嗯,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換衣服。”歐陽明朗緩慢地將嘴巴合上,語氣裡聽不出一絲的異樣。他站起來往臥室裡走。

“我陪你一起去。”夏盟跟着他站起來。

“不用了,你回公司吧,總要有個人看着。我自己處理得了,只是這幾天恐怕要多麻煩你看着點公司了。”歐陽明朗沒有轉身,聲音裡也聽不出什麼波瀾。

“明朗!”夏盟還想說什麼,可是被歐陽明朗打斷了。

“夏盟!”

“放心吧,我沒事。你先回去公司吧。”歐陽明朗說完就走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夏盟沉默地站在客廳看着被關上的房門,這種時候才發覺自己真的什麼忙都幫不上。如果這時候換做是古少風的話,至少還可以將他摟進懷裡,借肩膀給他靠。可是他知道歐陽明朗不會在他面前露出那麼脆弱的模樣的,他一直都有自己的驕傲。或許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真的就只有相信他而已。

站了一會兒,夏盟終於還是轉身走出了歐陽明朗的家。直到聽到外面房門關上的聲音,歐陽明朗這才支撐不住靠着房門滑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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