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熟的麪包在嘴裡緩緩釋放出來令人滿足甜味,遠處可以看到那濃霧中若隱若現的大本鐘。
在一個小小的咖啡館中,那個穿着黑白相間裙裝的少女看着路遠和蘇眉單手按胸自我介紹道:“如你們所見。”
“我是辛西婭·柯林斯,一個實習護士,現就讀於南丁格爾護士學校,或許不久就要去帝國的東方殖民地去實習了。”
“辛西婭小姐您好。”路遠同樣用海鷹語應答道:“我和我的女兒剛剛來到貝克蘭德,對於這個城市還不熟悉,所以讓您見笑了。”
辛西婭面容姣好,雙目靈動有神,剛剛也是她拉着路遠和蘇眉來到這個小小的咖啡館來喝點東西暖和一下。
“所以說你們是外國人嗎?”辛西婭一邊說着一邊看着路遠和蘇眉的黑頭髮黃皮膚:“你們看起來不是奇象人,對了,奇象就是我要去實習的國度,那裡已經是一個歷史悠久的東方國度了。”
“我們來自荒龍,辛西婭小姐。”路遠對辛西婭靜靜做着自我介紹。
“那麼你們爲什麼會來到貝克蘭德呢?”辛西婭好奇問道,然後突然意識到什麼:“對了,荒龍國,我還真認識一個好朋友也是荒龍國的,你們有興趣認識一下嗎?”
“如果辛西婭小姐能夠引見的話,那麼就真的卻之不恭了。”路遠說道:“以及我們聽說貝克蘭德是一個繁華並且偉大的城市,所以想來這裡討一下生計。”
“對的。”蘇眉在旁邊補充說道:“我們聽說貝克蘭德幾乎遍地黃金,只要能夠來到這裡就可以賺錢。”
“是啊。”聽到這話,辛西婭表情有了微妙的暗淡:“貝克蘭德是一個繁華的城市,但是偉大卻稱不上。”
“何出此言呢?”路遠好奇問道。
“因爲這個世界到處都瀰漫着苦難的聲音。”辛西婭苦笑着說道:“貝克蘭德有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工廠區,也就有最龐大的工人羣體,他們每天都要付出最艱辛的勞動,但是能夠收穫的卻極其有限。”
“一個工人必須要付出日以繼夜的勞動,才能夠勉強養活一家人,以至於連五歲的小孩子,都必須學着去糊火柴盒。”
“不知道我剛纔有沒有提到過。”辛西婭笑了笑:“我是一個藥劑師的女兒,我父親他有一家還算不錯的藥鋪,所以說,我從小都能夠看到因爲各種各樣前來求醫問藥的窮苦人。”
“他們沒錢去私人診所找那些專業的醫生治病,只能夠來找我的父親要一些廉價的酒精藥水,要麼乾脆就是用罌粟製成的麻醉劑來緩解痛苦,但即使這樣,父親還經常賣假藥給他們。”
這樣說着,辛西婭苦笑了一聲:“我曾經問過父親爲什麼要這樣做。”
“父親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需要生存下去,但是有些人本來就活不下去了。”
“他們的病他們本來就治不了,當然我也治不了。”
“都是尋求一份安慰,我給他們一些好喝的廉價的藥水,來兜售一些廉價的希望給他們。”
“我省了錢,他們獲得了希望,我們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各取所需。”
辛西婭說着這些簡單易懂的話,臉上的笑容越發苦澀。
路遠和蘇眉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給她。
是的,這是無解的難題。
“所以說呢,我從小就希望能夠成爲一個幫助他人擺脫病痛的人,因此纔不顧父親的反對,報考了護士學院,學習那些治療別人的本事,但是越學,我就感覺對於這個世界越迷茫和失望。”
“人有病的話,人來治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世界有病的話。”
“那麼我們又該怎麼治呢?”
辛西婭略帶迷茫地這樣說道,隨即搖了搖頭,拍拍自己的臉頰:“抱歉呢,我又說了胡話。”
“我最近經常有些魂不守舍,所以請不要在意。”
“對了,剛纔說到哪裡了呢?”
“是說到那位同樣來自荒龍國的好朋友嗎?”
這樣說着,辛西婭看向路遠和蘇眉:“對了,你們在貝克蘭德目前找到工作和住的地方了嗎?”
路遠和蘇眉對望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不知道他們收不收核物理工程師和心理學家。
路遠和蘇眉在心中默默地想到。
“如果沒有的話,我這裡倒有一個好去處。”辛西婭喜悅說道。
“我那個朋友的名字叫做柯遙,同樣來自荒龍國,目前在貝克蘭德經營着一家偵探事務所,不過因爲缺乏實習偵探的緣故,所以很多工作都需要柯遙女士自己出馬,她曾經多次抱怨過找不到合適的偵探來輔助她行動。”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把你們引見給她。”
“你們可以在那裡得到一份可能不多,但是足夠餬口的工資,並且可以有一個還算安全舒適的房間,以及一個可以自己做東西的廚房?”
路遠和蘇眉對望一眼,很多事情實在沒法當着辛西婭的面說出來,就算是用荒龍語交談,也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爲。
但是這一瞬間,他們都感覺,這位辛西婭小姐,真的簡直是一個熱心腸的天使。
“如果您能夠幫助我引見的話,那麼實在是太好了。”路遠向着辛西婭道謝說道。
“只是舉手之勞罷了。”辛西婭看了看咖啡店的掛鐘:“現在只是下午一點鐘,我們可以現在就去找柯遙小姐。”
“我相信,她一定也會很高興看到同鄉的。”
“謝謝辛西婭姐姐!”蘇眉甜甜發言。
畢竟小女孩嘴甜是沒有人會嫌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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