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需要你前世先找到一個一生所愛,然後重生一次?
路遠有些揶揄想道,不過嘴上還是認真將當初和沈心打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簡單講了一下,從在高考考場初次見面開始說起,到最後在天之巢電梯上的重逢和打賭。
趙君離聽了拍手哈哈大笑:“哎,要是我這賭我也打,反正怎麼都不虧,你考全市狀元在當時看來就是天方夜譚,就算真考上了我能和今年狀元吃個飯這也不虧。”
“所以你就不怕別人說你輕佻?”路遠側頭笑道。
“輕佻個毛線!”趙君離回道:“沈老師沒結婚吧,連個男友都沒,請別人吃飯就輕佻了?那麼那些隨隨便便就要請第一次見面女孩喝酒的男人是不是都該化學閹割。”
路遠感覺自己第一次認識趙君離:“沒想到你還是個女權。”
“你才女權,你全家才女權!”趙君離憤怒懟道,義憤填膺:“女權現在和罵人差不多你知道嗎?”
然後趙君離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才繼續說道:“我懟的是蕩婦羞辱好吧。”
路遠點了點頭,然後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沈老師沒男朋友的?”
連我都不知道好不好。
趙君離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失言,然後顧左右而言他:“沈老師定了雪齋嗎?沒想到沈老師還真不簡單呢。”
拙劣的轉移話題,路遠忍不住想要偷笑,不過趙君離既然不想說,那麼路遠就只能配合趙君離的演出用力表演:“雪齋怎麼了?”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趙君離看着路遠:“雪齋可是米其林三星的櫻雪料理店,今年六月纔剛在洛城開的分店,之前一直在進行小範圍的試吃和嘗菜,只有特邀的食客纔能有機會品嚐,這個月月初算是開始正式開門營業,但是由於飢餓營銷做得好,暫時是有錢都不一樣能預約上,老爺子的壽宴原本就打算請雪齋的主廚過來主持,但是我家老爺子不喜歡櫻雪國,所以最後作罷了。”
“對方出場費這個數。”趙君離伸了三根手指,路遠盲猜三十萬,畢竟如果是隻主廚做菜不準備材料的話,三百萬未免太誇張了一點。
趙君離看着路遠的表情,嘆了口氣,搖搖頭表示否認:“畢竟自矜身份一般是請不出來的,只能開了大價錢,不過最後還好被老爺子否了,如果老爺子知道人家的出場費估計又要罵娘了。”
“老一輩人總是這樣,大方的時候沒有比他大方了,但是小氣的時候個個都是嚴監生葛朗臺附體。”趙君離擺擺手說道:“總之你只要知道最近雪齋的座位很難預定就是了,一般來說,預約能排到兩個月後,除非你有很硬的關係,比如說雪齋的貴賓待遇之類的,沈老師能夠這麼快就預訂到明天的座位,是有點能量的。”
路遠一愣,他之前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畢竟路遠無論前生還是今世,在享受方面都是土鱉,前生研究生還沒畢業就因爲太陽熄滅受國家徵召進了灣區核電站,一切都與享福無緣,今生好不容易重生了,但是接下來的時間可以預見依舊要和太陽搏鬥一生,沒有多少享福的時間。
“好吧,不說了,祝你明天有個愉快的晚餐,蘇眉那個小妮子真的是寧殺錯勿放過,要不是身上刺多了一點,我肯定……”趙君離還沒說完,就被路遠扔了他一書包。
“你扔我幹嘛!”趙君離義憤填膺。
路遠指了指桌上的塑料袋,塑料袋裡是整整一百萬的現金。
“怎麼,你要揣着一百萬回家?我好心好意給你一個書包,你還不領情。”
這樣說着,路遠推了推還在桌面上的那張扁扁的銀行卡:“密碼是你生日,大額存款雖然很麻煩,但是你的處理經驗肯定比我足。”
趙君離乖乖拿過書包把裝着一百萬的黑塑料袋放進書包裡,然後拿過銀行卡,突然如同深閨怨婦一般地說道:“我怎麼感覺我有種被包養的感覺。”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多少人想被包養還沒人包呢。”路遠羞了羞趙君離:“我們順便把分紅協議籤一下,等回去我就把你要的資料圖紙傳給你。”
雖然說現在路遠就能傳,但是爲了維持BUG電腦的人設,還是回去再說。
趙君離嗯了一聲,從書包裡掏出了分紅協議,姑且算是看了下內容,刷刷簽下自己的名字。
……
……
初次分紅之後,接下來的分紅就會按季度進行了,反正明日公司的股份路遠也沒打算進一步融資,所以基本就可以釘死在現在的局面了。
而且眼下能分的紅也只有趙君離這邊的,蘇眉那邊少女連她稀裡糊塗有明日公司的股份都不知道,是連股權協議書都沒有籤的少女,而父母那邊暫時也是想先擱置一段時間,至少也是兩個月後,路遠又沒急着享福,反而害怕父親一日暴富找不到北。
路遠在電腦上調出來趙君離要的模型和參數,調成可分解的那種,這已經是相當於軍用圖紙級別的參數,至少要比當初造核潛艇的那艘潛艇玩具要逼真擬實地多,剛點擊了發送給趙君離,就聽到母親在敲門叫自己去吃飯。
路遠揉了揉有點累的眼睛,高考完這一個多月來,自己基本都蹲在家裡盯着電腦,吃了睡睡了吃的,感覺都胖了不少,接下來甚至可以把健身鍛鍊提上日程,畢竟他沒有一鍵健身的系統,只能苦逼地全靠自己。
客廳裡的電視在放在千篇一律的肥皂劇,不過聲音調大之後聽着那些家長裡短,瞬間就有了很多家的氣氛,最近父親的生活非常規律,已經早早等在飯桌前,等着路母一樣樣擺上飯菜,盛夏暴露在烈日下的工作讓父親現在曬得渾身黝黑精瘦,和他當初縮在出租屋時全身萎靡虛胖的樣子不可同日而語。
其實有那麼一瞬間路遠都在想,其實一直這樣過下去就挺好的,自從重生之後,其實他對父親的恨意已經淡了很多,他不是以被拋棄的兒子這樣的身份去看父親,而是以一個在末日生活了幾十年的中年人回首往事的心態去看父親的。
是的,當時父親捲款跑路,讓家裡被來回花樣催賬,最後讓自己高考失利,這一切的一切,說不恨父親當然是假的,甚至說和母親相比,自己纔是更應該恨父親的那個人。
但是經歷了末日之後,再回頭看的時候,這種恨意根本就不算什麼。
所以擁有了交通委並且重生之後,路遠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再看一眼父親,看一眼這個已經幾十年沒見的父親,雖然看過之後確實感覺有點失望,但是卻也有點欣慰。
至少這一世,他們一家人能夠在一起迎接太陽的熄滅。
路遠輕輕咬了咬嘴脣,突然叫了聲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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