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明偉並沒有直接證據,但他心裡有一個計劃已經醞釀出來了。他咧嘴一笑,說;“各位兄弟稍安勿躁,要說證據嗎,那是小孩沒娘,說起來話長,那得從老虎抽菸的年代講起,所以呢,還是請中將博士先說說瞿宏的兒子,瞿文清吧,瞿文清的故事也足夠精彩。”
這又是一個搞笑的場面,一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人,居然稱呼一羣德高望重的老者爲兄弟,正經話不正經說,渾身上下都帶着江湖氣。
鄭芳嘴角又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但馬上就收回去了。她是博士,是中將,她的職業和身份都要求她不苟言笑,一本正經。但是她笑於明偉闊別十四七年,仍舊和當年一樣,本來高端大氣上檔次一個人,卻偏偏一身痞氣。
鄭芳讓於明偉先行休息,然後繼續講述506研究所前主任瞿文清。
瞿文清於1965年畢業於國內一所頂級大學,畢業後本想參加大西北一項秘密工程,但其父瞿宏通過高層直接把瞿文清分配到了東慶市,506研究所。瞿文清極不情願地成爲了506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員。
當時506研究所在青石崖對面一里地處建了一個觀察站,就是爲了實時觀察青石崖,不錯過每一分鐘。當時506採取輪班制度,一共三個大班,每個大班又細分出三個小班。三個大班每班三個人,這三個人要在觀察所待上十天,這十天裡三個小班,每班八個小時,輪流觀察青石崖。
值班人員採用一日三班制度,一個班八個小時,早四點到中午十二點一個班,中午十二點到晚八點一個班,晚八點到第二天早四點一個班。值班時只需要一個人觀察,其他兩個人可以睡覺,打獵,幹什麼都可以。但是青石崖十幾年什麼也沒發生,一直到了1973年,瞿文清遇見了一件怪事。
因爲二十幾年什麼都沒發生,這讓所有人都懈怠了,本來一個大班三個人上山,而真正上山的只有兩個人,另一個就在市裡乾點別的,而且工資照開。
那是73年的初冬,下午六點多下了一場小雪,雪不大,剛好蓋住地皮。當天夜裡觀察所裡只有瞿文清和新來的小胡。白天瞿文清下的捕獵套子套了一隻袍子,晚上二人袍子肉就酒,都喝迷瞪了,就忘記了去值班室觀察。
第二天早晨,瞿文清醒來,看見小胡也躺在宿舍睡覺,就含糊罵了一句。然後披上羊毛大衣去了值班室,透過值班室的窗戶剛好能看清青石崖,青石崖並沒有異常,他又拿起起望遠鏡,準備仔細觀察,但是他不經意就看見觀察所的前面有一行腳印。那腳印奔着青石崖去了,到了崖下,就不見了!
瞿文清急忙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他發現腳印怎麼看都像是小胡的,因爲小胡是八字腳,特徵非常明顯。瞿文清的冷汗就下來了。他急忙回宿舍,但是小胡睡得好好的,還打呼嚕。
瞿文清急忙推醒小胡問;“你昨晚出去了?”
小胡迷迷瞪,眼睛半睜半閉,含糊道;“我昨晚被你灌多了,站都站不起來,哪有機會出去,再說這大雪嚎天的,我出去幹啥?
小胡並沒有說謊,昨晚確實被他灌多了,一夜沒動窩。但是那行腳印是哪來的?瞿文清仗着膽子出了觀察站,走到青石崖下,然後順着腳印反方向走,他發現這行腳印居然是從山下上來的,一直到青石崖下然後就消失了。
瞿文清急忙又回到觀察所拿起小胡的棉鞋和那腳印對照,完全吻合。瞿文清不敢怠慢,急忙用電臺向市裡的總部呼叫,但是在那個年代,到處都在搞運動,而且青石崖二十幾年沒有一點發現,多數人都沒把青石崖放在心上,總部的電臺也生鏽了。
瞿文清呼叫不上,決定留下一個人繼續觀察,一個人下山報信。但是小胡剛剛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一個人根本就不敢在深山老林裡待着。於是瞿文清讓他下山報信,小胡就仗着膽子,揹着一支半自動步槍下山了。但即使下了山,總部的領導也不信,說小胡和瞿文清酒喝多了,狍子肉吃多了,記得下次給領導弄兩隻袍子大腿,揹着支槍嚇唬鳥啊。
此時想要小胡回頭再上山,一百個不願意,一則再有一天他和瞿文清就可以交班下山了,二則,小胡是真怕,下山時差點被嚇破膽,想讓他再上山簡直就是要他的命。
結果過瞿文清不但沒盼來大部隊,反而自己要一個人在山上住一夜。那一夜瞿文清也怕了,瞿文清懷裡抱着一支半自動步槍,桌子上還放着十顆擰開蓋的手榴彈,隨時準備應對危險。
大約十二點,瞿文清有點堅持不住了,眼皮開始下墜,就在這時,他聽見門外有腳步聲,嘎吱,嘎吱,是踩在雪地裡發出的聲音。瞿文清激靈一下,睡意全無,舉槍就瞄準了門。
腳步聲在門外停下了,就聽見小胡喊他;“班長開門,凍死我了”。
但是瞿文清哪裡敢開門,他太瞭解小胡了,這小子膽子小着呢,居然敢一個人半夜上山?瞿文清不開門,也不出聲,瞪着眼睛盯着門。大約過了十分鐘,腳步聲離開了。
第二天上午,接班的人來了,瞿文清想把事情說給接班的人聽,但是他轉念一想,說了也沒人信,或許還要弄他兩句解悶玩兒。
瞿文清下山直接找到小胡,問小胡昨晚上沒上山,小胡咧嘴皺眉帶着哭腔說:“班長啊,你再嚇唬我,我就調動工作,我一個堂堂的大學生,天天鑽山溝子,我不活了。”
“你胡說什麼,506是保密單位,是團一級的建制,除了看門的大頭兵,哪一個不是大學畢業,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瞿文清說。
這是1973年的事,瞿文清到底沒再和任何人說起那晚的事。但是他從那以後開始真正地觀察和研究青石崖了,開始對青石崖上心了。
但是從那以後瞿文清再沒發現任何類似情況,後來他也覺得爲了一個青石崖,不存在的傳說,就建立一個團一級的保密單位,是不是有點浪費國家財政了。
再後來,東慶市出了幾件怪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就連國外的間諜也削尖了腦袋想要暗中插手調查。於是高層直接把506研究所升格爲不明事件調查局,負責調查全國的奇異事件,建制直接升格爲師一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