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欸,”陸昭作勢便要去搶,只是慢了一步,阮瑟瑟狐疑地將玉佩攥在手裡,明擺着不想給他,“這是崔鈺的寶貝,你可別弄壞了。”
“寶貝?什麼寶貝?”睨了他一眼,女子臉上的神色明顯變得不悅。
撓了撓頭,陸朝也不知該不該告訴她,可見對方那副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樣子,最終還是妥協了,“這是他和泰山府帝姬的定情之物,日日帶着,從不離身。”
感覺她眸光一凜,男人連忙阻止道,“你可別毀了它,這東西是神物,能容納魂魄,帝姬之前收集百鬼靠的就是它,後來百鬼盡散,也是因爲它的靈力,勾魂筆才能幻化成奪魄斬。”
“這東西可救過你,你不能忘恩負義......”聲音越說越小,生怕激怒了女人,把那玉佩摔碎了。
眯着眼看了看那東西,所以那日殺死萬八千的白骨劍與這東西互爲一體,就像是那位帝姬和牀上的男人一樣,密不可分。
“哼。”仍是將那塊玉佩掛在了自己腰間,“你走吧,看看有什麼事情還需要處理的,我會照顧好他的。”
狐疑地看着她,陸朝明顯不放心,“那個,我還是留下比較合適,畢竟孤男寡女.......”
“你會照顧人麼?再說了,你不出去掩人耳目,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什麼叫孤男寡女,難不成她一個姑娘家還能佔了他便宜。
覺得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崔鈺受了這麼重的傷,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醒,羅翊那邊還等着他覆命。大公子要是發現自己的心腹死了,免不了要鬧上一鬧,這時候他必須在。
咬了咬牙,陸朝勉強同意,“那好吧,可是,你可不要對他做什麼,他可是有妻子的人。”
“他這副樣子,我就算想對他做什麼做得了麼?”氣得臉都紅了,阮瑟瑟幾乎就要動手趕人了。
“好好好,我走還不行麼,我走,明日我再來看他。”
隨着一聲門響,屋內又恢復了安靜。女子坐在牀邊,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望着昏迷不醒的男人,那樣一張顛倒衆生的臉,劍眉星目,挺鼻薄脣,當真是神仙下凡,怎麼會是一個普通人。
回想方纔給他包紮傷口的情形,哪怕是受了傷,卻依舊不影響美感,崔鈺的身材比例很好,肌肉緊實,一絲贅肉都沒有,根本讓人看不出他是個書生。可是穿上衣服後又略顯瘦削,個子雖高卻不帶着壓迫感,笑起來更是叫人如沐春風。
難怪連上神都被他騙去做媳婦,爲他死爲他生的。
心跳一下快過一下,有和心上人獨處的喜悅,也有心悅君兮君不知的悵然。
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在意。
那句“崔某有家室”像是一根刺,每每想起就扎心得疼,尤其再配上那張笑臉,愈發得令人心生嫉妒。
只要一提起那個泰山府帝姬,男人簡直是打心眼兒裡高興。
阮瑟瑟守了他一夜,崔鈺醒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伏在牀前,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開,遮住女人半張臉,一個晃神還以爲自己在崔府,而眼前人就是冥魅。
她也喜歡這樣散着頭髮,天氣和暖的時候,就這樣坐在廡廊前晾頭髮,他說過她好幾次,不許她這樣溼着頭髮出去吹風,可她就是不聽,還要纏着他給自己梳頭。
一遍又一遍,像是緞子一樣,叫人愛不釋手。
忍不住笑了笑,他大抵很快就能回去見她了。稍微挪動了下身體,傷口火辣辣的疼,崔鈺倒抽一口涼氣,將牀邊的女子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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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阮瑟瑟見他醒了,歡喜至極,“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要喝水麼?”
搖了搖頭,本以爲他要說沒有,沒想到得到的卻是截然相反的回覆,“哪兒都不好。”
眼前的女人即刻收斂了喜色,憂心忡忡地問到,“怎麼了,你解開衣服叫我看看傷口.......”
“不必了,”知道她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崔鈺耐心地解釋着,“住在你這兒,哪兒都不好。”
房間裡的胭脂味兒過重了些,牀也不舒服。
他記得冥魅在他們的牀前掛了荷包,裡面有兩個人的同心結,屋裡永遠有淡淡的花香,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樣。雖然也很甜,但卻不膩,帶着幾分清冷,恰到好處。
他的妻子是不會做飯煎茶,可偏偏會調香,淡的濃的都勾得他欲罷不能。
“昨天你重傷昏迷的時候可是我幫你處理的傷口,我摸也摸過了,看也看過了,你已經不清白了,還能怎麼樣?”阮瑟瑟幾乎被他氣死,兩個人不熟的時候,他雖然總是刻意疏離,可到也稱得上禮貌妥帖,讓人知道他是個溫柔的君子。
結果相熟之後卻越來越毒舌,那點子耐性半分都不願意分給他。
越是這樣,她就越不甘心。
“不知道爲什麼,你和魅兒有些地方很像,”撐着坐了起來,崔鈺拒絕了她的幫忙,起身將衣服繫好,“可我就是不喜歡你。”
“爲什麼?因爲我是歡場女子?”猶如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女子的怒意凝在臉上,一顆心涼到了極致。
“無意冒犯,”見她誤會了,崔鈺略帶抱歉地解釋着,“這和你的身份沒有關係,我只是不喜歡你。就像魅兒,不論她是什麼身份,我都喜歡她。”
“是我哪裡不如她麼?”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那些心思也沒必要藏着掖着,據她所知那個泰山府帝姬當年也是主動投懷送抱,還是搶了別人的姻緣,不比她光彩多少,“就因爲這個?她能替你煉出法器?”
擡手晃了晃那塊玉珏,男人馬上就變了臉色。
“給我。”顧不得身上有傷,崔鈺知道她肯定會躲,便先捏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直接將玉佩搶了回來。
可是同時也將女人帶進了懷裡。
“你是要它還是要我?”阮瑟瑟淺笑,並不介意自己吃虧,何況看他那副樣子,好像佔便宜的是她。
“阮姑娘自重。”倏地推開了她,男人的神色愈發不耐,“我說不出你哪裡不好,但你要讓我說喜歡魅兒哪裡,我倒是可以說很多。”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四姑娘姿容絕色,不必強人所難,也沒必要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