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應該喝的是慢性毒藥,就在昨天,在會場的時候,他還能說話,雖然老邁,但卻頭腦清晰,怎麼會才隔幾天就變成了這樣?
毫無疑問,是楚飛下的毒,他坐穩了位置,害怕老爺子再生變端,插手他的事務,畢竟我這個外孫也是有一定權益的。
“外祖父,咱們或許並不親近,此前你都沒見過我。但這不重要,你就是我的親人,我的母親臨終前,讓我代她向你老人家磕幾個響頭。”
我想到我們這一家子的事情,心亂如麻,我母親跟外祖父幾十年不見,我更是從記事起只見過母親一面,聚少離多,讓人唏噓不已。
“你老人家此刻一定心裡特別難受,但我想你應該明白,這就是玄界,毫無恩義可言。你放心去吧,楚飛心狠手辣,必定能鎮守楚門,如若有一日他助紂爲虐,我會親手殺了他。”
我跪在牀邊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響頭。他喉嚨間發出幾聲嗚咽,眼角流出了淚水。他蒼莽一生,終究是難逃天命之數,昔日英雄無敵,如今被自己的親孫子下毒,躺在牀上等死,這恐怕在他意氣風發之時,怎麼也想不到的。
我凝視了老爺子,擦掉了他眼角的淚水,我在想玄界的人再厲害終究是逃不過生死輪迴。
也許只有進入雲霄寶殿,才能擺脫死亡,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老去的縮影,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突然間,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需要力量,想要探求長生之道。
我轉身大步走了出來,沒有回頭,我討厭傷感,不想被世俗的這些情感羈絆。我不想談什麼給老爺子出氣,這就是江湖,長江後浪推前浪,莫說是對老爺子下手,就是楚人傑,若不隱退藏身離開楚門,怕也難逃楚飛的毒手。
權利這東西面前,沒有任何親情可言。
楚飛在門外等我,他知道我有話要說。
“門主,我想要冥宗的名額,我知道冥宗的使者在三天前就已經把名額拿了過來。”我直言不諱,跟這種小人玩心眼,只會白白浪費力氣。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封黑色封皮的牛皮袋,放在桌上拍了拍,“給我一個理由,我爲什麼要給你。”
我不想跟他說,我在這次楚門之危立了多少功,那對楚飛來說一文不值。
我解下了黃龍劍還有譜子,雙手奉上:“因爲你不需要,這是你父親給我的黃龍劍,寶劍配英雄,它在你楚家
呆的時間長了,還是留在你楚家吧。”
黃龍劍內,龍氣閃爍,煞是刺眼,楚飛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他現在已經成爲了最厲害的劍客,聽雪固然好,但比起黃龍劍卻還差了一個級別。
他想知道這把他父親一生都沒使過的劍到底有何威力,傳聞這是江九天用過的,正是靠着這把劍,江九天三招便打敗了昔日如日中天的白正堂,連他父親都欽佩不已。
“這麼寶貴的東西,換這麼一個沒用的玩意,值得嗎?你難道不知道冥宗的試煉有多麼殘酷嗎,如果你一旦失敗,你將一無所有。”楚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我知道,但我沒有選擇,你的父親在身邊,兄長的大仇也得報了。但是我還沒有,我有一身血債,爲了報仇,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揚起手,淡然笑道。
楚飛盯着我看了幾秒鐘,他眉頭一舒,朗聲大笑道:“好,你很有骨氣,這東西是你的了。”
“多謝。”我伸手接過黑色牛皮袋,裡面是用冥紙寫的邀請函,上面蓋着冥宗宗主的寶印,貨真價實的東西。
失去了黃龍劍,我沒有絲毫的惋惜與後悔,反倒是冥宗宗主的寶印,像火柴一樣點燃了我心中熱血沸騰的火焰,興奮的我快要燃燒自己。
楚飛得到黃龍劍或許能成爲玄界第一高手,但那就是他人生的巔峰了,而我也許很可能會在地府的試煉中身亡,但也有可能站在酆都王城,又或者雲霄寶殿,俯瞰衆生。
不同的選擇,不一樣的人生,我不後悔!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楚飛多半會羞辱我一番然後把名額給我,因爲他想看去冥宗、地府送死,楚門同樣有很強大的情報,我有很多敵人,那些人會替他幹掉我。
離開了內城,我收拾了一下,與諸葛羽會和,在胡小花的小屋裡,量身爲我打造傀鬼。
我有種預感,楚飛一旦回過神來,他一定會派人追殺我,像他這種人,隨時都可能改變自己的想法,我必須得穩妥點,不玩點手段,怕是過不了這一關。
傀鬼是由胡七爺弄來的上好草繩、寒鴉心肺製造,在經過我滴血後,由胡小花執筆畫他的面目,一直到了晚上九點多,傀鬼才成形。
要說小花這丫頭的手還真是巧,傀鬼與我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經過我做法加持後,傀鬼動了起來,已經能進行簡單的動作。
“好了,成功了,只要能走路,
這事情就妥了。還是按照原計劃,楓哥你走天門渡口,胡小花、我與傀鬼走陸路,往黃泉分部的機場路上趕。”諸葛羽搖了搖扇子,提醒衆人。
“喂,秀才,你可別弄錯了,楓哥單身走渡口,萬一被攔住就壞事了。楚飛又不是傻子,他肯定得在渡口設防。我看不如我和楓哥走陸路,讓傀鬼走水路。”胡小花撇了撇嘴,一臉不爽道。
諸葛羽擡起扇子在胡小花頭上敲了一記:“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你想想啊,楚飛多疑,他能信任的人也不多,這就註定了此次能夠參加刺殺任務的人不多,而且必須身手極好,這樣才能刺殺楓哥。整個楚門雖然他是門主,但剛穩定,他能調動的精英是有數的,就註定了楚飛不可能分成兩三波撒網似的刺殺。”
他會選擇精準的刺殺,集中所有力量,找到楓哥,一擊必殺,諸葛羽接着道。
“如果你是楚飛,你會把這股力量派去天門渡嗎?他多疑,而腦子又不好使,出於疑心,他肯定會把天門渡的楓哥,當做假身,而到時候陸路上,有你我作保,他會當真,所以天門渡是絕對安全的。”
“可是……”胡小花還想說什麼,我擡手打斷了她。
“我信小羽,就按照他的計劃行事,事不宜遲,咱們立即行動。楚飛陰狠,你們倆帶着假身搞不好會有危險,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叮囑道。
一旁抽菸的胡七爺突然開口了:“放心吧,就目前來看,他還不敢動我們狐族,你就放心上路吧。”
七爺這老狐狸都開口了,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當即收拾了行李,往天門渡走去。
與此同時,半個時辰後,胡小花、楚飛,帶着傀鬼上了汽車,直奔黃泉分部的臨時機場。
楚飛想了一個下午,還是覺的不能放過我,他覺的我跟他不是一路人,又是表親,萬一哪天打着旗幟跑回來跟他爭奪楚門,那不是放虎歸山了嗎?
再者,他與自己有舊,成爲朋友是不可能了,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對待敵人,沒有任何可言,必須除掉。
楚飛越想越驚,當即安排了殺手,整整五十人,全都是楚天齊昔日的舊部,絕對信的過,人人都是好手。
同時,他派出了密探,死死的盯住了我的行蹤。
“門主,張楓跑了,咱們的人發現他往天門渡方向逃去,似乎要從水路離開。”護衛匆匆忙忙的走進大廳向楚飛彙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