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頭上帶着城主的王冕,身穿金黃色長袍,威風凜凜,寂無之城終於安寧了,而他這城主之位算是坐實了。
我默默的站在人羣中,透過斗篷看着他,四周的百姓對他都是讚不絕口,徐文也很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地位,可以肯定的是,他會是一位好城主。
徐文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他突然擡手道:“停!”
“城主,怎麼了?”身邊的侍衛問道。
徐文目光迥然的往人羣中看去,終究還是沒能看到我,不由的失落道:“沒什麼,走吧。”
他很清楚,我也許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座城池,他多麼再想見我一面,親自把酒言歡,以表達深深的敬仰。
城池中間,原本江九天的雕塑旁,工匠們正在打造我的塑像,當看到那已經快成形的英俊塑像,我苦笑了一下,過去與我還有關係嗎?
我搖了搖頭,或許是因爲成了魔,走出封魔谷後,我的心就像是被冰凍了起來,變的陰鬱、冰冷,對萬事都漠不關心,原本很多在意的東西,似乎也變的不那麼重要了。
走到城門口的時候,我的心跳動了起來。
豬頭帶着旺財站在城門口默默的等待着。
看着他蓬頭垢面,咬着香菸的樣子,我心裡一陣發苦,但我沒有喊他,未來的路還很長,我不能再讓他陪我與整個玄界爲敵了。
旺財無精打采的依偎在豬頭的腳邊,一人一狗,是如此的落寞。
“兄弟,你這又是何苦呢,瘋豬組合散了,你才能飛得更高。”我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深吸一口氣,進入混沌之心的境界,心如止水,壓低斗篷往門口走去。
豬頭正在仔細的盯着每一個過路人看,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如果我不給他一點暗示,這傻小子搞不好一輩子會在這等下去。
但我決定先過去再說。
我身上的魔氣散發籠罩住全身,同時天蠶那種淡淡的清新味遮住了我原來的氣味。
當我經過豬頭身邊的時候,我心情平靜了下來,豬頭與旺財果然往我望了過來,他微微站起身,似乎覺出了詫異,但又不敢確定,於是他使用眼神暗示旺財。
旺財跑到我的腳邊,仔細的聞了聞,但是讓他們失望的是,我並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人了。
旺財無趣的打了個噴嚏走開了,豬頭痛苦的揪着頭髮,咬着香菸靠在城牆上,嘴裡罵罵咧咧的。
“該死的張楓,你小子成魔是不假,但也不至於飛天遁地吧,老子就不信了,逮
捕着你,除非你一輩子不出封魔谷。”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一個乞丐走了過來,問他:“你是豬頭?”
豬頭點頭,那人給了他一張紙條,豬頭打開一看,上面是我的筆跡:“兄弟,天涯何處不相逢,我已經走了,來日再續兄弟之情,希望再見的時候,你的火神之力已經縱橫天下。”
“狗日的張楓,你他媽算啥意思!”豬頭罵了一句,撕碎了紙條,衝旺財打了個響指:“走人,回江北。”
我回到了隱村,這裡早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曾經的武家寡婦,還有鄉親們,全都喪身於大火中。崔老頭等人在進入封魔谷之前,早已經把這裡給毀掉了。
我心中憤怒不已,默默的抽完一根香菸,我打開了冷血衣留給我的第一張紙條。
冷血衣固然不是魔君,他應該是魔門的長老或者副門主。
紙條上的第一個人,便是讓我驚詫不已,是韓光,鐵血盟的現在的代理盟主。
自從我和豬頭去海市以後,江北便全權委託給了韓光。韓光曾是東南亞殺手出身,有一身過硬的本事,爲人極爲忠烈,俠肝義膽,乃是我最信任的部下之一。
魔門給我的第一個暗殺任務,自然不會是司馬相這樣的大人物,那他們不是培養我,而是叫我去送死了。
爲什麼要刺殺韓光,沒有任何理由。
難道真要是讓我殘害忠義之人,若果真如此,我絕不會下手。
我雖然融合了魔丹,但還沒能很好的駕馭體內的三尸惡神,所以,在很多時候我與正常人是一樣的,只是心中比常人更冷靜、壓抑,一旦到了某個點容易發狂罷了。
我想到冷血衣說過的一句話,人看魔爲惡,魔看人何嘗不是如此,以心觀人,才能洞察真相。
我決定去江北走一趟,且看看韓光到底是否作惡多端。
進入玄界這麼長時間了,久經生死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是最複雜的,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好人與壞人只有一線之隔,也許我認爲的好人,其實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而那些我認爲的壞人,也就未必都是惡人。
因爲必須帶着面具,我一路上只能靠兩條腿,走走停停,出了巴山,我藏在火車頂上,坐順風車,三天後回到了江北。
再次回到江北,我百感交集,火車站附近冷清了很多,行人匆匆,時不時可以見到黃牛黨在拉人賣票。
我沿着偏僻的路,往小區走去,往事一幕幕涌上了心頭,我想到
了王玲,想到了柳絮,但是她們早已不在,城依然還在,但味道卻變了。
很快我走到了解放橋!
這一帶以前是繁華的夜市攤,解放橋下就是東江大堤,夜晚佈滿彩燈的遊輪在東江裡遊玩,旁邊是燒烤攤,夏季河風一吹,就着啤酒吃燒烤,那滋味甭提有多美了。
在橋上的兩邊則是水果攤,商販們叫賣着又甜又脆的大西瓜與水嫩多汁的大鴨梨,甭提有多熱鬧了。
現在依然很熱鬧,只是我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商販們似乎也沒了以往的熱情,一個個苦瓜着臉,無趣的扇着扇子。
轟隆隆,一輛麪包車在橋上停了下來,上面下來幾個穿着開敞黑衫,胸口紋着老虎的大漢,這些人手裡都拿着光棍、砍刀,下車來直奔橋尾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衝了去。
橋上的遊客還有商販見了這羣人,跟見了鬼似的,紛紛退散,不少商販趕緊收攤走人。
“媽的,老東西,你是想死了吧,老子警告過你,不交保護費,再敢出現在這裡擺攤,我打斷你的狗腿!真當小爺是跟你開玩笑是吧,弟兄們,給我打。”領頭的一個黃毛一把揪住那嚇的直打哆嗦的老頭。
老頭嚇的連忙拱手作揖:“後生們哎,我是真沒錢,你等我掙到錢了,再給你們交保護費成嗎?”
“等你麻痹,等你掙到錢了,老子喝西北風啊。弟兄們,給我砸。”
頓時他手下的混子掀翻了老頭的水果攤,把秤什麼的全都扔到了河裡。
“你,你們這是要斷我的生路啊。”老頭腿一軟,倒在了地上,哀嚎了起來。
“斷你生路?沒錯,敢不交保護費,就是要你的命。”黃毛囂張的叫囂了起來。
說話間,黃毛衝着四周的商販頤指氣使道:“你們都給老子聽好了,以後誰要再拖欠保護費,拖一天,我就要他的手,三天我就要他的命。媽的,要錢還是要命,你們都想清楚了。”
四周的商販全都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惹着了這尊惡神。
“你,你們還有王法嗎?”老漢見那滿地的水果,近乎絕望,渾身氣的直髮抖。
“王法,老子鐵血盟就是王法。老東西,找打。”
黃毛擡起手就要扇老頭,冷不丁,一隻手鉗住了他的胳膊,黃毛想動,卻發現對方的手像鐵鉗一般,幾乎快要勒斷他的手腕,疼的他大叫了起來。
“你們也太過分了點吧!”我道,冰冷的聲音,像刀子一般刺的黃毛不敢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