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我叫……”女孩急得在秋風中滿頭大汗。
“不管你以前叫什麼,從現在起你就叫翠羽。”
“好土的名字……”(小聲地)“好啊,好啊,我好喜歡……”(雀躍狀)
“這是你的弓和箭。下次記得不要把他們弄丟了。”
“這是我的。謝謝,你……叫什麼名字?”
“吳憂。天上有口,心憂天下,你應該認識漢字吧。他們叫我大哥,或者公子,你喜歡怎麼叫都可以。如果你願意,叫我的本名也無所謂。”
“那麼女奴又是怎麼回事呢?那個人是把我送給你做女奴吧。”(天真無邪狀)
“……那些東西就不要管他了,你家在哪裡?知道回家的路麼?給你銀兩,你自己能回去吧。”
“我回不去了,我是逃出來的。他們要用搜神大法,長老說用了以後人就變成白癡了,所以我就逃了。”
“那麼你現在自由了,想去那裡就去哪裡,這包金銀足夠你花銷一陣子了,馬也送給你,你走吧。”
片刻之後。
“你怎麼還跟着?你已經自由了。”
“人家害怕嘛。那個嘴巴好臭的人老是想脫人家的衣服。人家怕再被他捉回去。”
“……我要做的事情,不適合女人蔘與的。你還是走吧。找個沒有戰爭的地方躲起來,等着戰爭過去……”
“嗚——你也不要我!你們都不要我!”(委屈地掉眼淚)少女猛然兜轉馬頭,向着無邊的草原深處縱馬狂奔而去。
“公子!”花瑩見吳憂只是坐在馬背上,絲毫沒有追趕的意思,不禁喊了一聲。
“奸細的話,這也算是個不錯的脫身的辦法。我們走吧。”吳憂有些疲倦地說道,走的是原定的路線,和女孩離去的方向正相反。
“公子。”王大可難得的也開了口。他沒有跟上吳憂的馬,而是站在了原地沒有動。
等到吳憂轉頭看他的時候,王大可以再平淡不過的語氣說道:“她會死的。”他描述的似乎是一件跟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也有可能會活。”吳憂的聲音透着說不出的冷漠。
“我相信她。”王大可說出了最後一句話,然後就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我不信。”吳憂也不再廢話,打馬就走。
良久後面才響起了兩個人跟來的馬蹄聲,他知道,他們最終選擇了服從。
三個人騎馬悶頭走了一個小時,誰也沒有說話,帶着黃沙的風從側面吹在人和馬的身上,中午了。吃飯的時候,吳憂試圖講一個笑話,可是最終只有他自己的乾笑聲在草原上單調地向四方傳播着,花瑩和王大可甚至連一個假裝的笑容都欠奉。吳憂乾笑了兩聲,也就不再做這方面的努力。五分鐘就可以吃完的飯,二十分鐘了王大可和花瑩還在那裡磨蹭,不,是難得的兩人都發現了細嚼慢嚥的好處,一塊幹羊肉就着清水吃得津津有味。
吳憂默不作聲地餵了馬,將鞍韉都備好,最後緊了緊馬肚帶——這些工作一向都是兄妹兩人做的,他回頭,兩人還在悠閒地吃飯。
“喂,該走了。”吳憂喊道,這幾口飯兩人難道想吃到天黑?
“我不習慣在馬背上吃東西。”花瑩似乎對手裡那乾巴巴的羊肉乾戀戀不捨。
“消化不好。”王大可板着臉嚴肅地接了一句。
吳憂忽然發現花家兄妹講笑話的本事要遠遠勝過自己,因爲他還要搜腸刮肚去想,而他們則是信手拈來,他同時又發現一個事實,一個平時總板着臉的人忽然講一個笑話出來,那一定是最好笑的笑話,不過他現在可沒有心情笑,風吹得更猛了,天色也陰沉下來,弄不好要下雪了,如果不快點兒的話,他們晚上將趕不到下一處落腳的地方。草原的冬天來得早,雖說是深秋時節,但是溫度早就降到很低,身着薄一點的皮裘都抵擋不住寒氣,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離去的少女那單薄的衣衫,她那點兒衣服應該抵擋不住寒冷吧,說不定,不用碰上什麼壞人,草原早來的嚴寒足以奪去她的生命。
“上馬!”吳憂自己先跨上了馬,對花瑩和王大可大聲招呼着。
“去哪裡?”花瑩一邊努力地啃着那塊只剩下一點點的羊肉乾,一邊問道。
“回去!”吳憂賭氣似地說了一句,打馬就往來路馳去。
“等等我,我也去。”花瑩一口吞下了羊肉乾,立刻翻身上馬。
“你不怕消化不好?”王大可也跟着上了馬,傻傻地問了一句。
“消化你個頭!”花瑩“哈!”地一聲,馬兒一聲長嘶奔跑起來,緊跟在吳憂的背後。
“我還以爲你說真的。”王大可戀戀不捨地收起了乾糧。
“哥,你真傻!哈……”風中忽然傳來花瑩銀鈴般的笑聲。
“是啊,我真傻。”王大可報以憨厚的一笑。
馬賊。
吳憂他們接近的時候就看到了十匹馬圍成了一個圈子,三個受傷的馬賊坐在一邊,剩下七個圍住了中間的女孩,翠羽。
這應該是馬賊的一個“狩獵”小隊,也“幸好”他們正好截住了翠羽,要不然吳憂他們還真找不着她。翠羽緊張地拉着弓弦,那上面扣着一支羽箭,箭壺裡只剩下一支。馬賊們吃過了苦頭,雖說她只剩下了兩支箭,不過誰也不想在這時候吃虧,畢竟等到她射出最後這兩支箭,剩下的人就可以享受一頓“大餐”了,翠羽那單薄的衣裳下凹凸有致的身材還有那驚慌的神情讓他們的身子都着了火。他們都下了馬,一面注意着翠羽的羽箭,以各種花樣引誘她射出最後的救命羽箭,一面不動聲色地縮小着包圍圈,只要再有幾步,他們就可以衝進她射擊的死角,利用人數優勢將她擠住,解除她的武裝。
吳憂等三個人追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情景。
三人到來的馬蹄聲驚動了匪徒們,翠羽眼中也掠過一絲驚喜。
“黃沙幫的爺們辦事兒,上道的走開些!”一個匪徒衝着吳憂他們喊道,顯然也不想節外生枝。
“那麼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們大月氏城在哪個方向?我們迷路了,這該死的天氣。”吳憂以見怪不怪的輕鬆口氣說道。
“那邊。”一個匪徒隨便指了個方向。
“多謝!”
這時候王大可和花瑩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兩翼,和吳憂呈三角形將這夥兒匪徒圍住,只等吳憂一聲信號了。
吳憂又和那匪徒扯了兩句,這時候中間的匪徒們忽然一聲呼哨,趁着翠羽一走神,幾個人猛撲上去,壓住了她嬌弱的身軀。然後就是一陣女孩的尖叫和男人得意的狂笑。翠羽瘋狂地掙扎着,吳憂沒有動。還有兩個匪徒保持着警覺,他們離馬很近,沒有參與到他們同夥的遊戲中,而且顯然對吳憂這三個外人保持着警覺。
吳憂慢慢帶馬靠近那個看起來是頭目的匪徒。
“老弟,大月氏城好像在那邊。”那首領的手伸向了刀柄。
“嗤啦!”伴隨着翠羽的一聲尖叫,她的衣服被撕破了,露出了一塊雪白的肌膚。匪徒們發出了一陣興奮的號叫。
那首領和另一個匪徒顯然被這事分了一下神,“殺!”不等吳憂命令,王大可大吼一聲一對巨斧已經握在手中。那個站在馬旁邊的匪徒被他一斧斬成兩段。吳憂從馬上飛撲下來,左手按住了那首領意圖拔刀的手,右手雙指順勢插入他的雙眼,不理那個捂着眼睛大聲慘嚎的匪首,吳憂風一般地衝入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匪徒中間。
接下來的戰鬥毫無懸念,吳憂殘敵,王大可殺人,花瑩騎馬在外線遊擊,負責擊殺意圖逃跑的匪徒,整個戰鬥過程不到十分鐘,匪徒們根本沒有機會靠近馬匹,他們甚至沒機會拔出他們的馬刀就被擊殺當地。
這是個漂亮的殲擊戰,匪徒們一個都沒活下來,吳憂等三個人一點兒都沒受傷。吳憂將手伸向正在地上抖作一團的翠羽,“沒事了,他們都死了。”
翠羽慢慢擡起了頭,她的眼神仍然驚慌不定,但是她頭一眼看到的就是吳憂那帶血的右手,周圍全是死人,這個情景和沼澤的那一幕如此相似,極度的刺激使得她忘記的事情在一瞬間完全回到了她的腦子裡,她再次發出了一陣悽慘無比的尖叫聲,同時驚惶地在身上摸索那張早就不存在的救命的土遁符。但是她在她單薄的衣服裡面什麼都沒有找到,吳憂的手抓住她的肩膀道:“翠羽!翠羽!”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眉姐姐!謹哥哥!長老!長老!救命呀!”翠羽的身子竭力扭動着,試圖擺脫吳憂的控制。
“砰!”地一聲,吳憂不得已,只得將她擊暈過去。
“她怎麼了?”花瑩奇道。
“被血嚇到了。驚嚇過度。”吳憂擦着手上還沒幹的鮮血道。
粘乎乎的鮮血怎麼擦也擦不乾淨,吳憂厭惡的將沾滿鮮血的擦手布扔在一邊,對花瑩道:“搜一下這些人,看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然後讓翠羽和你騎一匹馬,咱們一刻鐘之後出發離開這裡。”又對王大可道:“你快馬加鞭趕回侯家集,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莫湘,通知大夥兒準備搬家。”
“我留下吧,公子先走。”王大可道。
“嗯——也好,你們兩個小心些,此地不宜久留,別因爲這個小丫頭耽誤了正事,她要是醒來就是想走也不能讓她走了,我還有話問她。”
“明白,公子放心好了。”
叮囑了這幾句話之後,吳憂這纔出發。
侯家集。
吳憂發現村子裡多了十幾個自己不認識的陌生面孔,這些人看起來還都身懷武藝,不禁大吃一驚,忙去找莫湘等人。其實不用他找,莫湘、莫言愁和幾個隊長都迎了出來,裡邊還夾着一個肌肉勻稱的青年,從他的儀態舉止來看,這個青年受過良好的教養,武藝似乎也有些底子,他的衣着打扮表明了他非中原漢人的身份。
“我是羊褐。黑羊族的羊褐。”青年對着吳憂行了個草原流行的雙手交叉撫胸禮之後,這樣自我介紹道。
“不好意思,我沒有聽說過你們這一族。”吳憂很乾脆地說道。
“公子真是……咳咳……快人快語。”自稱羊褐的青年被吳憂這一句噎得不輕。
“在下還有些事情和屬下們商議,羊兄你看……”
“呵呵,這個自然,我正好想參觀一下週圍的地方,公子請便罷了。”
“秦書,你陪羊公子轉轉。”吳憂隨口吩咐了一句。
到了帳篷裡邊,簡要地將自己已經和各族翻臉的事情通報了一遍之後,吳憂把靈州系的軍官們轟了出去,收拾行裝,準備出發。只留下了莫言愁和莫湘。
莫言愁顯得有點兒緊張,莫湘的臉上看不出來什麼表情。
“說說吧,這個羊褐是怎麼回事?”吳憂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是……”莫言愁只說了兩個字,莫湘飛快地截斷了她的話:“他是我找回來的,現在局勢太亂,這們這麼點兒人手實在太少,我就讓言愁幫我聯絡周圍的小族,看看能不能和他們結成同盟,共同抵抗亂兵土匪。”
吳憂哼了一聲,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莫言愁暗自鬆了一口氣。
“那麼上一次私自帶人伏擊雲州軍淄州部隊,又是誰的主意?”吳憂忽然提起了一件舊事。
“是我。”莫言愁看出來吳憂是鐵了心要和自己算帳了,乾脆就直接承認了。而且自己也是爲了吳憂纔出去接的這趟“私活兒”。
“哼哼,你本事不小啊。”沒有指責,只有冷笑。吳憂一反平日的隨和。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還不是爲了你!你要整我你就直說。你嫌棄我,想趕我走是不是!”莫言愁被激怒了,像一頭小母豹一般跳了起來。
“愁!”莫湘硬是用眼神將莫言愁逼得坐了回去。
“你要走就走,我又沒有留你。”吳憂冷漠的語氣簡直讓人發瘋。
莫言愁再也忍耐不住,忽然猛撲向吳憂,手腳並用甚至牙齒也用上了,狠狠地照着吳憂又踢又打。吳憂措不及防,居然被她這像是潑婦撒潑一般的舉動弄得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喂!喂!你瘋了!鬆手!我生氣了,我要動真格的了!”吳憂掙扎着,不過莫言愁沒有一絲要停手的意思,尖利的指甲又在吳憂臉上添了幾道血痕,她的尖細的小牙也咬住了吳憂的耳朵。莫湘吃驚地愣在那裡,對於這兩個如孩子賭氣打架一般的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吳憂疼得“噝噝”直冒涼氣兒,頭卻幾乎不敢轉動,生怕一動就讓莫言愁把自己耳朵扯下來一塊。莫言愁的鼻子和小嘴都在他耳邊吹着熱氣兒,整個身子都撲倒在吳憂身上,將吳憂死死壓住。吳憂感覺到莫言愁柔軟的身子整個緊貼在他的身上,甚至那些對女孩來說很隱私的部位……不過吳憂現在只感到生氣和疼痛,還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手幾經周折終於抓實了莫言愁亂抓亂扯的雙手,猛地一翻身,將莫言愁壓在了身下,同時卻痛得悶哼一聲,莫言愁沒有鬆口,幾乎將他的耳朵給扯下來。現在兩人身體以一種極爲親密的姿勢接觸着,都呼呼地喘着粗氣,卻還狠狠地纏住對方,毫不相讓。
“我數到三,咱們一起放手。”吳憂說道。
“唔唔唔——”莫言愁絕不鬆口,只能發出這樣一陣含糊不清的聲音。
“我當你同意了。一、二……三!”
“嗚嗚嗚……呼呼呼!”兩人誰都沒有停手,莫言愁發出了一陣類似笑聲的怪聲音,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似乎在嘲笑吳憂居然和她逗心計。
吳憂也被莫言愁激起了狠勁兒,他一探頭,咬住了莫言愁的晶瑩如玉的脖頸的一側。
“唔唔唔……”莫言愁同樣吃痛,不過仍然不肯鬆口。
兩人又堅持了一會兒,誰也不讓着誰,氣氛卻變得詭異起來,兩人的身子都慢慢發熱,親密接觸的敏感部位更是如此,兩人的呼吸更加粗重了。嬌豔的紅暈出現在莫言愁的臉上脖頸上,甚至激烈地撕扯中露出來一半的酥胸上。吳憂的精力則轉移到了控制身體某個蠢蠢欲動的部位上了。
莫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了帳篷,現在帳篷裡只剩下兩個人呼呼的喘氣聲了。
忽然,門簾一掀,艾雲探頭進來道:“大哥……啊?!你們……”她一眼正好看到了兩人尷尬的姿勢,驚叫一聲,羞紅了臉,轉身就跑了出去。
兩人都是一驚,吳憂一鬆口,猛地一仰頭,雙手撐地從莫言愁身上起來,莫言愁早就放鬆了自己的小嘴,兩眼水汪汪地,看起來勾魂攝魄,紅豔豔的雙脣間還帶着一絲血腥味,那是吳憂的血。而她的脖子上還留着吳憂的兩排清楚的牙印兒。
“呼呼……你來啊!你不是能耐麼?”莫言愁的神情看起來與其說是挑釁倒不如說更像是挑逗。
“無聊!”吳憂摸着自己還在流血的耳朵坐了起來。“你給我記着。”他可不願意承認自己莫名其妙就栽在一個女人手裡。
“哼哼哼哼……”莫言愁也坐了起來,慢慢地整理着自己凌亂的頭髮和衣襟。
繫上衣服釦子的時候,饒是她膽大妄爲也不禁羞紅了臉,背轉身去,從身上摸出了一面小鏡子,還有天知道她平時都放在哪裡的化妝品,開始仔細地補妝,但是最後任憑她怎樣努力,脖子上那個牙印兒卻怎麼也抹不掉,莫言愁將衣衫領子拉高,又滑下來,再次拉高,又滑下來。她羞急地轉過臉來,指着脖子上的齒痕對吳憂道:“你看!你看看!”
吳憂這時候已經完全平靜下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我不管,誰讓你先動手的?真有你的,我的耳朵都差點兒被你咬下來。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自己想辦法吧。看來這幾天出門我都得戴帽子了。”說着站了起來。
“你還要不要我了?”莫言愁扔了鏡子,大聲問道。
“我真的不希望女人攙和在戰爭裡。”吳憂的口氣有些沉重。
“我不走,你趕我我也不走,告訴你,沒門!哼!”
“隨便你。”吳憂無所謂地道。
“壞蛋!”
“嗯?”吳憂掀門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壞蛋!壞蛋!”莫言愁任性地連罵幾句,“從來沒人敢這樣對我,吳憂你是頭一個!還把人家那樣……”她後邊的聲音幾不可聞,自己已經羞紅了臉,小手輕撫着脖子上的齒痕,剛纔的情景再次浮現在腦海中,心裡又是一陣狂跳。
吳憂也有些尷尬,倒有些心虛的意思了,返回來找了個遮耳的皮帽戴了,又遞給莫言愁一條高領長披風,期期艾艾道:“你……你也注意一下。這樣影響不好。”
莫言愁卻不接,轉過身去,對吳憂道:“你……給我係上吧。”
吳憂依言將披風給她披上,扶住她兩肩轉過她身子,繫上前面的帶子,又將被披風壓住的頭髮攏了出來,仔細地調整領子,恰好擋住了那兩排齒痕。期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吳憂忽然覺得莫言愁其實是非常美麗的一個女孩,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平日裡就沒有注意到呢。趕緊將心中的雜念排除,吳憂拍拍手道:“好了。”
“我也給你戴上帽子吧。”莫言愁低聲道。
“嗯。”吳憂猶豫了一秒鐘,還是答應了。
吳憂個子比較高,莫言愁得踮着腳尖纔夠得着他的頭。莫言愁先是將吳憂胡亂扣在頭上的帽子摘下,將他同樣亂了套的頭髮理順,在頭上挽了個男性流行的髮髻,然後輕輕地將帽子給他戴上,在下巴劾兒上繫上帶子。這是一頂牧民們冬天常戴的羊皮帽,耳朵的位置有護沿,放下來可以擋住耳朵不受風雪侵襲,這時候放下來正好蓋住耳朵上的傷口和莫言愁細密的齧痕。莫言愁將吳憂上下打量了一番,搖頭道:“這臉上的傷還是掩不去。對不起,是我下手太重了。打人不打臉嘛。”
吳憂苦笑道:“這有什麼辦法。只好說是被貓抓得。”
莫言愁道:“可是咱們營地裡沒有養貓啊……好你個吳憂,轉着彎子來消遣我!看我不多抓你幾下!”
吳憂慘叫一聲:“不要啊——”飛一般地逃出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