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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閹黨
四個美貌丫鬟進了房便張羅起來,燒水泡茶,將李開元帶來的野味送進廚房,過不多時肉香傳來,馬城終於能喝上一口雨前龍井,和李開元兩人對坐閒聊,心中感動,還是小侯爺想的周到,這四個丫鬟妥妥的訓練有素,終於不用喝涼開水了。那常茗香成了個閒人,也頗爲尷尬臉皮又嫩,稍一猶豫也默默收拾起房中凌亂的書籍,筆記。
馬城好笑,李開元也眼前一亮道:“此是兄長新納的侍妾?”
馬城笑道:“這位姑娘麼,開平王家的人。”
李開元一臉恍然,開平王常遇春的後人不得志,定居米脂,應是族中某個子弟不甘寂寞來巴結的。如今朝中得意的勳貴多是靖難時成祖舊部,常氏後人麼都是老黃曆了,自是無人問津的。
兩人極熟,李開元由衷讚歎道:“這位姑娘生的真美。”
那常茗香卻抱着一本書看的入神了,不答不理,想來在家中也是個嬌生慣養的,自視極高的。馬城也懶的理她,和李開元的友人,那京官御史崔呈秀閒聊起來,此君三十許人生的儒雅俊俏,說話聲音細細柔柔的,極易讓人生出親近之感。
閒聊起來,李開元笑道:“兄長有所不知,崔兄此行是要往江南去的,三省巡按呢。”
馬城也不敢怠慢重新見禮,躬請聖安,三省巡按那就是欽差了,心思電光火石一般流轉,這個時候巡查江南的,妥妥的閹黨呀,這人十有**是走了魏忠賢的門路,補了個御史,去江南收商稅斂財的,這纔是貨真價實的閹黨。那崔呈秀也不敢拿大,慌忙謙讓一番,倒是一團和氣的。
此人去江南斂財之前先到陝西,自是得了魏公公的囑咐,來溝通消息的。果然,崔呈秀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又小心翼翼將一方印章取出來,放在桌上,一方上好和田玉印章做工極爲精湛,雕着一隻栩栩如生的麒麟獸。
馬城一面錯愕,崔呈秀恭敬道:“此方印章,招討使只需送至薊州或者京師福壽票號,一問便知,只是事後莫要忘記銷帳。”
馬城恍然,大明朝的**呀,憑印可以借貸還能套現麼,對魏公公斂財之法大爲激賞,這是個金融天才呀,早在大明朝就設計出**了。自然,這方印章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得是天子面前的紅人,手握大權的朝廷重臣,魏公公才捨得出血本交好。福壽票號,就是官督私辦的銀行嘛。
李開元又笑着道:“崔大人此去江南,福壽號當可開到江南去了。”
馬城心中搖頭,終是個沒讀過多少書太監,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辦票號看重的是信譽,閹黨在江南哪有信譽可言。卻將自己點醒了,閹黨辦不成的票號,方世鴻可以辦的成呀,乃父方從哲在江南信譽卓著,就連東林黨也要給幾分面子的。官辦票號就是國有銀行嘛,用來斂財當可日進鬥斤的。
越想越覺得興奮,此事可行,當書信一封給方從哲父子,細細籌劃。
又看了魏公公的信,都是極客氣的恭維話,這魏忠賢也是個八面玲瓏的,最起碼在馬城這樣手握重兵的邊軍總鎮面前是極客氣的。寒暄一番送走崔呈秀,只剩李開元的時候關起房門,便隨和多了。李開元拿眼睛看看那冷美人,馬城無所謂的一笑,有什麼不能對人說的,軍機大事也不可能在這裡商議。
李開元會意笑道:“崔大人此去江南,當可大展宏圖了。”
馬城失笑,實在不看好這位閹黨干將,一個沒什麼根基的新補御史,斗的過江南讀書人麼,萬萬不可能。江南那幫讀書人,謀害欽差是不太敢的,用口水將崔大人噴的滿頭包,倒是極擅長的。心中吃驚,崔呈秀身後站着的是天子,此去江南,代表着天子對東南讀書人忍無可忍,要動手了。
以魏忠賢的手段此時京師廠衛,番子錦衣衛定然大舉出動查封東林書院,鬧成一個雞飛狗跳。心中冷笑,想對抗皇權麼,這些讀書人真真是讀書讀的癡呆愚笨了,對抗皇權能有什麼好下場,讀書將腦袋都讀成榆木疙瘩了。
閒聊片刻,李開元也起身告辭了,臨行前沉吟着道:“傅公之意,民亂已平不宜再造殺戮,當剿撫並重。”
馬城皺眉,終究是聖賢書讀多了,傅宗龍不願背上一個屠夫的罵名,也在情理之中,卻有些婦人之仁了。叛軍,流寇,白練教骨幹不下三五萬人,哪個手上都沾着幾條人命,多股流寇本就是佔山爲王的山大王,一句殺戮過重便輕輕放過了,陝西早晚還要亂。
馬城皺着眉頭,冷聲道:“人性本惡,傅公想來是糊塗了,難道不知除惡務盡的道理麼。”
李開元夾在中間兩頭難做人,有些尷尬拱手告辭,顯然也不願來做這個惡人,背上個屠夫的惡名。馬城突然展顏一笑,接下此事,這屠夫的惡名沒人願意背,老子便一肩抗下了,就在陝西殺出個朗朗乾坤吧。
深夜,房中。
四個丫鬟,一個美人兒垂手站着,人比花嬌,都是低眉順眼的樣子,那冷美人兒卻有些孤傲。馬城看着桌上被她整理過的書,恍然大悟,又一個癡呆文婦難怪如此高冷,這是將少爺我當成閹黨了,難怪不冷不熱的耍性格。看着她白皙脖子上可愛的靜脈血管,心中好笑,這癡呆文婦和柳自華當是談的來。
想起柳自華便心中火熱,還有家中嬌妻美妾,也就沒了碰她的心思。
心中一軟柔聲道:“下去吧,夜了。”
四個丫鬟,茗香都有些錯愕,卻乖乖應是,四個美貌丫鬟臉上都有些失望,那冷美人卻如釋重負,踮着腳尖往外面溜。
馬城氣的眼前發黑:“你過來。”
那冷美人嚇了一跳,苦着臉纖腰擺款走過來,咬了咬牙,顯然也是認命了。
事畢,馬城看她緊緊閉着的眼睛,心中好笑,這時代有剛烈不叢的女子麼,想來應是不會有的,這是絕對男權的社會,哪來的那些風花雪月。就算是再烈性的女子在權貴面前,半推半就也就依了。
如那些穿越衆所言極烈性的女子,倘若惡了夫家,多半隻有出嫁當尼姑的命。起牀時神清氣爽,這樣的女子是萬萬不能娶進門的,養在京師做個外宅,倒能時常惦記着,在京師也算有個念想。身在大明朝方知男權社會,女子真真是如貨物衣服一般,多是穿過就仍的。
自然,米脂常氏的女人不能真的仍了,好歹也得當個外宅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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