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痕森冷的低喃聲,一字不落的傳入夜隕的耳中,後者眉毛微微一皺,蠕動着嘴脣,在雄渾玄氣的包裹下,將聲音逼成一條線傳入夜痕耳中:“痕兒,你怎麼會知道?”
“呵呵,昨日裡我便與秦家的人交過手,其中一人還直言秦謝兩家聯手對付夜家。”對於秦謝兩家的不正當競爭手段,夜痕不過是報以冷笑。
“痕兒,這一次你可要給夜家爭回臉面。”夜蒼沉緩優雅的道,深邃的目光望着夜痕,自豪的笑道:“不愧是我夜痕的兒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聽得夜蒼話語中的深意,夜痕心頭猛然一震:“難道說我的所有底牌以及靈根的修煉,都已經被父親看穿了?”
不知爲何,夜痕心頭突然升騰起一個奇怪的念頭:似乎他隱藏的底牌,在父親眼裡都不是什麼秘密,父親這雙眼睛,彷彿將他完全看透了一般。
“只要血瞳的秘密不被發現就好。”雖說夜痕內心悚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胸有成竹的道:“接下來交給我就行,我會讓他們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皆爲虛妄。”
聽得夜痕這般自信滿滿的話,夜蒼先是一怔,旋即伸出寬大的手掌,拍了拍前者的肩膀,關切道:“記住,凡事盡力而爲就行,名次什麼,真的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安然無恙就好,這一點,不得不說,夜傲比你處理得要好很多,有時候,退而求其次也不失爲一種良策。”
“父親,您最瞭解我的性格了,有些事情,你是知道。”夜痕斂嚴肅容,正色道。
“誒。”長長的嘆了口氣,夜隕搖了搖頭,道:“兒子,不要讓自己活得太累,夜家有你父親支撐着就好,既然你決定棄文從武,想必是想拿出點成績,讓別人另眼相看,但是有一句話你得銘記心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夜痕嘴邊喃喃,整個人忽然陷入了沉思的狀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許夜痕現在還無法理解其中包含的深意,但是在十幾年後,當他無
意間再度想起父親所說的這句話時,他突然徹底的明悟了,也真是從那一刻起,他方纔知曉父親的良苦用心,這是在給他提示,一個能讓他破解心中最後一層孽障與困惑的提示!
思索了片刻,夜痕兀自沒有絲毫頭緒,此時的他,僅僅認爲父親是在告誡他量力而行,不要太過的狂妄,不過既然是父親說的,他就會把它永遠的珍藏在心裡,閒餘時間,拿出來好好品味一番。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一位身披紅袍的男子,正朝着夜痕所在的方向緩步走來,此人與夜痕有着幾分相似,如嬰兒般白皙的皮膚,俊俏的臉龐,一臉濃郁的書生氣質,唯有不同,就是對方較之夜痕要更爲的陰邪,眉宇間,更是透露着一股唯我獨尊的氣勢。
慵懶的擡起眼皮,夜痕淡淡的瞟了一眼迎面而來的紅袍男子,默不作聲,等待着對方上前打招呼。
“小子,你很不錯,居然敢動秦修那傢伙。”望着一臉淡然的夜痕,紅袍男子淡淡的笑道。
“動了又能怎樣?”夜痕輕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的問道。
“難道你不知道他是我謝滄寒的朋友?”自稱是謝滄寒的男子灑脫一笑,語氣之中,卻是隱隱夾雜些許冷意。
“不好意思,沒聽過。”夜痕直截了當的迴應道,聽他的口氣,似乎並不打算給對方面子。
“小子,你很狂啊,不過你這性格倒是挺符合我胃口的。”謝滄寒冷聲道,嘴角漸漸挑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語氣卻是十分的和善:“只要你與我們同行,之前的事,便既往不咎,我相信秦修還是不敢違揹我的意志,生死閣試煉極爲危險,正所謂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子。”
謝滄寒話語雖然和善,但其中已是摻雜着不容拒絕的威脅之意。
對於謝滄寒這番交好的話,夜痕則是回以淡淡一笑,認真的道:“道不同,不相爲謀。”
“好一句道不同,不相爲謀,不錯,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也不好勉強什麼,生死試煉危險重重,你好自爲之,我們生死閣見。”謝滄寒
溫文爾雅的笑道,轉過身子,臉上幾乎是在頃刻間佈滿了霜寒,眼神深處更是有着兇光閃爍,極度不悅的朝着秦謝兩家邁步走去。
“真是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傢伙,待會我定要那傢伙好看!”
望着神色陰翳的謝滄寒,秦修拳頭緊握,狠狠的啐罵道,眼睛欲噴火的將不遠處的夜痕盯着,恨不得立馬將那帶給他們秦家難堪的傢伙碎屍萬段。
“秦修,切不可魯莽行事,從那傢伙身上,我嗅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揮了揮袖袍,謝滄寒打斷了秦修報復的思緒,淡淡的道。
“謝大哥?那小子當真這麼厲害?”秦修臉色微微一變,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至少我僅有六成把握可以戰勝他,不過,到時候進入了生死閣,那可就另當別論了…”謝滄寒森然的開口道,兩人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從對方眼神中,他們皆是讀出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夜家那邊,依舊是不動聲色,夜隕也是沉住了氣,沒有當場將那上前挑釁的小子一巴掌拍死。
“想要聯手對付我,就怕他們沒這個能耐,不過我倒是十分的好奇,一羣烏合之衆聚在一起,能夠有什麼作爲。”夜痕心頭暗自冷笑,漆黑的眸子中,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冷冽之色,嘴角處,一抹饒有興致的弧度緩緩揚起。
“走吧,不用理會那羣自以爲是的白癡。”夜痕擺了擺手,正當他打算進入休息所的時候,眼中陡然浮現出一抹驚豔。
只見一位身材高挑,身穿淡粉色紗裙,眉如翠柳,肌如白雪的美人,正邁着蓮步,姿態淡雅的進入會所,最後在報名處停了下來,女子身後,畢恭畢敬的站立着兩名與他年齡相仿的年輕人,他們在看向女子時的眼神中,有傾慕,有熾熱,但更多的是畏懼。
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美人以及她身後的兩名隨從,夜痕收回視線,無奈的聳了聳肩:“沒想到這次皇族也想來趟這渾水,真是麻煩一波接着一波來啊,像這種平日裡養尊處優的公主,一旦進入生死閣,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