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父子同心

葉景早已得到消息,將葉府裡裡外外打掃乾淨,在大廳前擺起了香案,丫鬟僕人們也都穿上了裡外三新的行頭,靜待天使的到來。

曹化淳的車隊來到葉府門前的時候,葉景帶着一干僕人前來迎接。曹化淳和葉景也是老相識了,曹化淳雖然也是閹人,可是他並不是閹黨一系的人,他是皇宮裡面從小培養的內侍,心氣高着呢!根本不屑於和魏忠賢那種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內侍同流合污。

在天啓年間的閹禍中,曹化淳至始至終都沒有迫害過其他人,所以葉景對他很客氣。

兩人寒暄一陣,這纔開始宣旨,曹化淳來到早已擺好的香案前面,拿出了第一份聖旨。

葉府的丫鬟僕人全部跪在香案前面,聆聽當今聖上的旨意。

曹化淳清了清嗓子,用閹人特有的尖利聲音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大明萬曆三十二年進士葉文揚,清明廉潔,頗通海事,乃國之棟樑,今命葉文揚爲朝廷新開海事衙門正二品尚書,專管海事,聖旨到時,即刻上京赴任……欽此,謝恩!”

古代聖旨的格式就是這樣,前面和後面都有一段冗長的、對皇上歌功頌德的話,只有中間的幾句,纔是談的正事。

“微臣葉景,領旨謝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宣旨完畢,葉景剛要站起來,曹化淳笑眯眯的對葉景說:“葉大人,且慢,陛下這裡還有一份聖旨。”

沒法,葉景他們只好繼續跪着。

曹化淳拿出第二份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葉景之妻葉唐氏,相夫教子,賢良淑德,頗有孟母遺風,特,敕封葉唐氏爲正三品誥命夫人,賜鳳冠霞帔,以示嘉獎……欽此,謝恩!”

葉唐氏一臉欣喜的接旨:“妾身葉唐氏,領旨謝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雖然葉唐氏臉上一片高興,其實心中卻在嘆息:“什麼誥命不誥命的,我都不在乎,只要我的丈夫和兒子能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就好了。”

想到這裡,葉唐氏不禁有些黯然。

曹化淳親手將葉景的官服、印信交到葉景的手裡,道:“葉大人,咱家現在這裡給您道喜了,今後您可就飛黃騰達了,到時候可不要忘了咱家哦!”

“曹公公放心,老夫斷然不會忘了您的。”葉景輕聲答道,不動聲色的將一張大額的遠洋銀票塞到了曹公公的手裡。

曹化淳看了看葉景遞給他的東西,立刻驚爲天人,隨即一臉的喜氣。

曹化淳自然認得葉景塞在他手中這個東西,這上面印着花花綠綠圖案的東西叫遠洋銀票,在整個山東,這玩意比銀錠子還好使。前些日子剛在德州下船的時候,吃飯時用銀錠子付賬店小二居然不收,說只要遠洋銀號發行的遠洋銀票,其他的東西一概不認。

曹化淳一行人當場就愣了,放了硬通貨不要,非要什麼遠洋銀票,這店小二是不是傻啊?

其實他們不知道,遠洋銀票相當於一張存款票,是有利息的。而銀錠子還得拿到遠洋銀號的賬上存起來,才能在山東境內流通,麻煩。

曹化淳收好銀票,又將鳳冠霞帔交到葉唐氏的手裡,這次葉唐氏送給曹化淳的東西更讓曹化淳欣喜。

“妾身也沒什麼好東西入得曹公公的法眼,只有這香皂還能拿出手,還望曹公公笑納!”葉唐氏笑眯眯的對曹化淳說,爲了丈夫和兒子的平安,葉唐氏不得不放下平日裡的身段,來和一個他最看不起的閹人虛與委蛇。

她送的是香皂啊!曹化淳心中狂喜,要知道,香皂這種東西在京城已經被炒得火熱了,由於香皂只有遠洋商號能提供,而且遠洋商號秉承着只送不賣的原則,東西雖然是免費的,可是送人的標準也忒苛刻了些,不是朝廷正三品大員,你聞都別想聞。

香皂這種東西對閹人太重要了,因爲閹人的特殊性,他們身上總是帶有一股子尿騷味,很難清除。可突然有一天,太監們發現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身上的氣味已經消失了,不僅消失了,王承恩身上還帶有點奇特的香味。

太監們多方打探之後,他們才知道,原來王承恩用了一種新產品——香皂。

當他們想要去賣香皂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根本不夠格。

“我現在也是有香皂一族啦!”曹化淳在心底大聲狂呼,要知道,整個京城,十幾萬太監,就只有王承恩收到過遠洋商號送來的香皂,其餘的人,連香皂怎麼個長相都還不知道呢。

“多謝葉夫人的美意,咱家可就不客氣了。”曹化淳一張臉已經笑成了菊花。

宣旨完畢,葉景對曹化淳說:“曹公公,老夫先讓人帶你們去休息,今晚上在歸田園居的天字一號包間擺宴爲曹公公接風洗塵,曹公公可千萬不要客氣哦!”

“行,咱家到時候一定叨擾。”收禮物收得心滿意足的曹化淳很爽快的接受了葉景的邀請。

等離開葉府之後,曹化淳纔開始感慨,葉文揚這老傢伙這幾年的改變很大呀。

以前的葉文揚,那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從來不會請人吃飯喝酒,也不會給人送禮,一點也不懂人情世故,所以最高才當了個從五品的閒職,怎麼升也升不上去。不知道爲什麼,這老傢伙的運氣突然轉了,從一個致仕回家的閒人,直接升任二品尚書,真是全天下的狗屎都被他踩了。

現在的葉文揚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葉文揚了,曹化淳心裡感慨,昔日茅坑裡又臭又硬的石頭變成了繞指柔,他這次進入官場,必定把大明官場攪得天翻地覆。

作爲宮廷專門培養的內侍,曹化淳很有些本領,他現在已經在開始考慮站隊的問題了。

三天之後,葉景和曹化淳一起踏上了回京的路,葉景這次帶的東西很多,足足拉了十幾車東西。其中只有一輛車拉的是他的行禮,其餘的東西都是葉思文讓他給皇帝準備的禮物,這批禮物將會進一步確定葉景在朝中的地位,可謂重要無比。

鑑於這批禮物的重要性和保密性,馬欣惠從李大憨的虎牙大隊抽調了一個小隊,二十名精銳的特種兵來爲葉景一行人保駕護航。

虎牙大隊的兵個個老牛比了,裝備忒好,背上是一水的新式的後裝針擊步槍。這種步槍是遠洋鐵廠的最新研究成果,正式名稱叫虎式步槍,步槍裡可以裝七枚銅殼鉛身的子母子彈,每拉動一次槍栓就可以擊發一次,火力的連續性非常好。

經過實戰檢驗,四個裝備了虎式步槍的士兵,交替射擊,可以把只裝備了燧發槍的一個排的士兵壓制得死死的。在士兵們心裡,虎式步槍簡直就是神兵利器。

虎式步槍是好,可是造價也不菲,出廠價是一百兩銀子一支,子彈是兩錢銀子一顆,用那傢伙打仗,簡直就是燒錢。

也就遠洋商號這種巨無霸企業的私兵,纔敢用這麼牛皮的武器,才用得起這麼牛皮的武器。

其餘什麼富戶的家丁護院,能有一支遠洋鐵廠出品的新式燧發槍,就夠他在鄉親們面前得意個夠了。

不僅如此,虎牙大隊上到長官,下到普通士兵,左腰掛着一支六連發左輪手槍,右腰掛着一支二尺長的三棱刺,後腰掛着五顆無柄手雷,靴子裡還藏着一支鋒利的匕首,簡直就是武裝到了牙齒,連二戰時期的日本兵都沒他們裝備好。

虎牙大隊軍人職業化,大隊裡軍銜最低的肩膀上都扛着一槓一虎頭,少尉級別。

曹化淳在車窗裡看着威武雄壯的虎牙大隊士兵,不由得暗暗心驚,這些傢伙,身板比御林軍壯,氣勢比御林軍足,恐怕號稱大明最精銳的關寧鐵騎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曹化淳發現,虎牙大隊雖然只有二十人,可氣勢卻比他麾下的五十名御林軍還足。他當然不知道,虎牙大隊的夥計都是見過血的,這些養尊處優的御林軍和虎牙大隊的士兵根本沒有可比性。

御林軍全身的裝備不過十斤,才趕兩個時辰的路,隊伍便開始渙散了,雜亂無章的走着,嘴上還唧唧歪歪的,不停的抱怨。

反觀虎牙大隊的士兵,全身裝備至少在二十斤以上,可是他們在烈日的炙烤下,二十人的隊伍依舊整齊,雖然汗流浹背,可是沒有一個人抱怨,依舊筆挺着身軀,連粗氣都沒有人喘一聲。帶隊的長官不時的用他那銳利的眼光掃視四周,尋找未知的危險。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這是曹化淳此時心裡的想法,他本來以爲皇宮大內的御林軍就是天下最精銳的的軍隊,可是和虎牙大隊的夥計一比較,御林軍給他們提鞋都不配。在虎牙大隊面前,御林軍簡直就是一羣流賊組成的隊伍。

一路上什麼危險也沒有,事實上,山東境內已經沒有任何一支匪盜敢打虎威團運送的貨物的主意了,因爲打他們主意的傢伙,連老底子都會被賠進去。

一行人的車駕迅速的穿州過府,依舊是在德州登船,通過京杭大運河進京。

半個月之後,葉景一行人來到了京城,葉景連兒子都沒有見到,直接被王承恩接進了宮裡。

其實讓葉景進宮也沒什麼事情,就是一個規矩而已,凡是進京當官的官員,一進京城,不管天塌下來也好,地陷下去也好,都必須先到皇帝面前去述職,否則就是大不敬之罪,會被御史彈劾的。

從宮中出來,葉景終於見到了兒子葉思文。

當了一、兩個月的官兒,葉思文已經頗有氣度,一臉的從容淡定,腆着肚子,腰桿伸得筆直,一副老成的樣子。

最近海事衙門的工作開展得很順利,找碴的,添堵的都被葉思文弄消停了,所以葉思文比較得意,不過他看見葉景來了,馬上變得恭敬起來,先上前見禮,然後小心翼翼的把葉景扶上馬車。

父子倆相對而坐,葉景上下打量着葉思文,突然臉色一變,指着葉思文的腦袋,厲聲呵斥道:“小兔崽子,說,你到京城裡來之後,都做了些什麼事情?”

老爺子發怒,連葉思文這樣的牛人也不敢櫻其鋒芒,只好老老實實的把自己怎樣遇上皇帝,幫皇帝打架,大鬧順天府衙門、藉着遠洋商號的名義到處送禮,和羣臣聯絡感情、和朱由檢一起制定攘外必先安內、以黨制黨的政策、以捐助國庫爲名,爲老爺子買官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聽了葉思文的敘述,葉景點了點頭,橫着眼睛說:“還算你小子老實,沒有騙我,若是你今天敢對我說一句假話,看我不抽爛你的屁股。”

“都這麼大了,還打屁股啊?”葉思文小聲的嘀咕。

葉景眼睛一瞪,道:“因爲你該打!”

“孩兒還不是爲了大明,爲了華夏民族,難道孩兒這樣做有錯嗎?”葉思文委屈的反駁。

聽了葉思文的反駁,葉景的臉色和緩下來,道:“文兒,你長大了,有主見了,見識也比爲父這個垂暮之人遠多了。”

葉思文大大咧咧的說:“爹,您說什麼呢?什麼垂暮之人?四十歲到五十歲正當壯年,您的精力還好得很呢!”

葉景搖了搖頭,道:“雖然爲父的精力還好,可是見識已經不行了,自從看了你的信,我就覺得我想的沒有你遠,沒有你寬了。”

“爹!”葉思文收起戲謔的表情,正色道,“其實孩兒也不想這樣,雖然孩兒才爲官兩個月,但是孩兒已經知道了官場的險惡。有時候孩兒在想,是做一個平安一生的富家翁好呢?還是做一個爲百姓謀福祉的官員好呢?”

葉景沉默了,這不正是困擾了他多年的問題嗎?

葉思文望着葉景,真誠的說:“父親大人,經過萬曆皇帝的不作爲,天啓皇帝的閹禍,大明已是大廈將傾。往大了說,爲了國家,爲了民族,我們必須站出來;往小了說,就是爲了娘,爲了婉兒,爲了我們的家人,我們也要站出來,扛起這萬斤重擔。父親,你願意和孩兒一起扛起這萬斤重擔嗎?”

看着葉思文真誠的眼睛,葉景道:“若是不願意,爲父會來京城任職嗎?”

葉思文笑了,伸出一隻手,道:“父子齊心!”

“其利斷金!”葉景伸出也伸出了一隻手。

顛簸的馬車裡,一老一少,兩隻改變大明未來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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