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和御史們槓上了

二天早上,李春玉帶着自己的商隊踏上了歸途。李巖和大熊依依不捨的將他們送出了城門,又送出十里,這才黯然回城。

葉思文沒有去送李春玉,因爲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今天是羣臣討論開海禁方案的重要日子,作爲方案的直接負責人,葉思文必須參加。啥事也沒這事重要不是。

就在李巖依依不捨送別父親的時候。朝堂上羣臣已經吵開鍋了,不是因爲葉思文他們做的方案不完美,而是因爲有御史彈劾葉思文,說葉思文在京中大張旗鼓的行賄,藐視國法,這樣的人應該立刻摘帽子,趕出朝堂。

大明朝的御史歷來有“瘋狗”的美譽,葉思文可不敢櫻其鋒芒,埋頭不說話。

話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其實這事也得怪葉思文自己,他選擇送禮的對象全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員,至於在朝堂上頗有話語權的七品御史則忘記了,真是失策。

雖然御史只是七品官,但是御史們覺得自己手中有監察百官的權利,夠牛皮。而葉思文僅僅只是一個新晉的五品官員,卻沒有給他們送上應有的禮物,他們沒受到理所應得的尊重。於是他們聯合起來,在早朝的時候給葉思文添堵。

話說,拔出蘿蔔帶出泥。御史們彈劾葉思文,收了葉思文好處的官員不幹了,你們彈劾葉思文行賄不要緊,要是帶出我們受賄,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所以這些收了葉思文好處的官員紛紛出來爲葉思文辯護。

於是朝堂上立馬分爲三夥人,一夥是清一色的御史,一夥是清一色的朝廷大員。還有一夥純粹是打醬油的,根本不發表意見,有的甚至開始閉目養神,等着吵嚷的結果。

好好的早朝,居然成了兩夥人吵架的場所,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大明的官都會扯,先說葉思文行賄,然後說朝中大佬們行賄,最後居然說到這海禁就根本不應該開,開了也是白開,爲葉思文這種貪官污吏行方便而已。

葉思文沉得住氣,御史說他行賄,他不說話。御史說不應該開海禁,他還是不說話。御史污衊他是貪官污吏,他依舊不說話。

之所以葉思文如此鎮靜,是因爲他知道,朝堂上還有一個人比他更着急。

不出葉思文所料,朱由檢聽見有人居然反對開海禁,臉立馬耷拉了下來,好像誰欠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

開海禁是朱由檢親自敲定的事情,也是他登基後做的第二件大事。現在方案都已經編撰好了,就等着廷議通過,大張旗鼓的開海禁了,居然還有人跳出來反對。反對開海禁這人分明是沒把他這個大明帝國的皇帝放在眼裡啊!

朱由檢一拍書案,鐵青着臉,大喝一聲:“夠了!吵什麼吵?以爲朕的金鑾殿是菜市場啊?”

羣臣看氣得臉型都已經扭曲的皇帝陛下,紛紛停止了吵鬧,跪下,高呼:“皇上息怒!”

“開海禁之事,朕與內閣早有定論,爾等此時跳出來反對,是何居心?是何居心?”朱由檢氣得從龍椅上站起來,雙拳砸在書案上,臉色猙獰,大聲質問。

面對盛怒的皇帝,沒有人敢出來應對。

“你!”朱由檢指着一個剛纔吵得最厲害的傢伙吼道,“你出來給朕說說你們反對的理由。最好是給朕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朕不客氣。”

被皇帝點名的倒黴蛋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傢伙。可以想象,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傢伙,幹了這麼多年都還是一個七品御史,他的能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老傢伙幾十年都沒挪窩,心理疾病很嚴重,最大的心理疾病就是見不得別人升官,只要有人升了官,他都要送上一份大禮——給你添添堵,這也是他這種人生命中最有意義的事情了。

葉思文從一個白丁舉人直接升任五品員外郎,已經引起了很多一輩子沒挪窩的老傢伙的羨慕嫉妒恨了,不趁着這個機會給葉思文添堵,更待何時?

居然被皇帝親自點名,這可是老傢伙露臉的好機會啊!老傢伙內心狂喜,暗自得意,只要自己說的話讓皇帝滿意,升官發財指日可待啊!

老傢伙出班,義憤填膺的說:“啓稟陛下,微臣反對開海禁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爲這個提議是貪官污吏葉大人提出來的。人品不好的人,提出來的意見堅決不能採納。”

老傢伙說完,用鄙視的眼光看了看葉思文,卻發覺葉思文一臉的風輕雲淡,面對彈劾,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既不承認,也不反駁。

一聽這老傢伙說話,收了葉思文好處的官員全部矜持的笑了,這老傢伙的水品也忒差,怪不得當了一輩子的七品御史就是升不上去。

意見是葉思文提出來的,可是採納意見的可是皇帝、內閣和六部的各位大佬。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既然提出意見的人人品不好,那採納意見的人人品就能好嗎?他老傢伙一句話,把皇帝、內閣、六部的各位大佬全給罵了。

而且某些消息靈通的官員還知道,爲自己的父親謀取海事衙門尚書一職,葉思文送了五十萬兩白銀給皇帝陛下,說葉思文是貪官污吏,那皇帝豈不是更貪、更污。

這些人都矜持的笑着,看着這不知死活的老傢伙怎麼倒黴。

果然,朱由檢沒有讓羣臣失望,他陰沉着臉,道:“葉大人剛剛纔上任沒多久,怎麼就成了貪官污吏?你給朕解釋一下。”

聽見有人彈劾葉思文行賄,朱由檢的心窩子就疼,葉思文是行賄,而且最大的受賄者還是皇帝本人,整整五十萬兩白銀買海事衙門尚書尚書一職,可不就是行賄嗎?

聽見有人說葉思文是貪官污吏,朱由檢的心窩子就更疼,葉思文是他親自提拔的官員,上任還不到一個月呢,就有人說葉思文是貪官污吏,這能說明什麼?這隻能說明他朱由檢用人不當,這不是當着羣臣的面打他朱由檢的臉嗎?

老傢伙眼睛一瞪,他也就是隨波逐流說說而已,哪裡能給皇帝陛下一個滿意的解釋?

老傢伙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囁嚅道:“這個,興許,有可能……”

朱由檢提高自己的聲調,厲聲道:“說大聲點!朕聽不見。”

“這個、這個微臣也是聽同僚們說的,興許、興許葉大人真的就是貪官污吏,陛下,務必要防微杜漸啊!”老傢伙說着,用手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

朱由檢冷笑,道:“照你這麼說,葉大人是貪官污吏的消息,是你們道聽途說來的?”

“興許,興許是的……”

“荒謬!”朱由檢將御案上的茶杯拿起,一下子砸在了地上,“爲了一個道聽途說的罪名,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你們居然敢彈劾朕的肱骨之臣,國之干城!還敢阻擋朕的大業,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茶杯落下,正好砸在老傢伙的腳邊,老傢伙一驚,跳得老高。

平時溫文爾雅的朱由檢,今天竟讓發了這麼大的火氣,實在是讓殿上羣臣有些摸不着頭腦,其實他們不知道,朱由檢已經壓抑得太久了,需要適當的發泄一下,否則會憋出病來的。

朱由檢盛怒之下,羣臣皆驚,紛紛跪下,大呼:“陛下息怒,保重龍體。”

老傢伙此時也已經明白過來了,合着自己已經觸犯了朝廷的底線啊!難怪惹得皇帝如此生氣,此事已經不能善了,得想個法子脫身才是。

老傢伙眼珠子一轉,立馬來了主意,跳出來來哭天搶地:“禁海乃是太祖爺定下的規矩,不能在我們手裡破了,不然我們上對不起祖先,下對不起後代,老臣堅決反對開海禁……”

“你……”朱由檢指着老傢伙,他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老傢伙繼續哭泣:“太祖爺啊!微臣不能勸阻您的後代,微臣對不起您啊!”

“你給朕滾!滾!”朱由檢指着大殿的門口,大聲的吼道。

老傢伙硬起脖子,道:“老臣不走,老臣要勸醒陛下,不能讓奸人矇蔽了陛下的眼睛。”

“來人,把這個老東西拉下去!”

老傢伙繼續鬧騰:“微臣不走,微臣不走,就算陛下廷杖微臣,微臣也要勸諫陛下……”

廷杖這玩意,開始是太祖用來懲戒羣臣的玩意,後來逐漸發展成了言官們賺取好名聲的工具。若是某個言官被皇上廷杖了,別人不僅不會說他倒黴,反而要讚揚他是大大的忠臣,敢於直言勸諫的忠臣。這樣一來,被廷杖的人名聲就顯出來了,升官的機率也會大大增高。

一聽老傢伙要求自己廷杖他,朱由檢立刻明白了,老傢伙這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啊!想賺名聲呢!你丫的想要臺階下是不?朕給你,不過朕要給你一個坎,摔死活該。

朱由檢點着頭,道:“好啊!既然你這麼強烈要求,那朕就滿足你的心意。”

“錦衣衛何在?”

“有!”

“這個老傢伙處處頂撞朕,把他請出去,廷杖二十。”

“諾!”

兩個錦衣衛大漢將軍上殿,將在地上哭天搶地的老傢伙拖了出去,來到執行廷杖的地方,按在一張長條凳上,開始執行廷杖。

執法的士兵先看了看押送人來的錦衣衛的腳,發現兩個錦衣衛的腳都擺成了內八字,於是唾了一口唾沫在手上,掄起棍子,狠狠的打在了老傢伙的屁股上。

不一會兒,兩個錦衣衛大漢將軍返回大殿,向朱由檢稟報:“啓稟聖上,剛纔執行廷杖的時候,x大臣突發疾病,病故身亡了。”

廷杖是有規矩的,錦衣衛都知道。皇帝陛下如果說你拉下去廷杖,那就是放你一馬,錦衣衛到地方後,腳就擺成外八字。如果皇帝說把你拖出去,就是把你打得半死,錦衣衛到地方後,腳就不擺動作。如果皇帝說請你出去,那麼恭喜你,你將會見到久違的閻王老爺,錦衣衛到地方後,腳就會擺成內八字。

“什麼?死了?你們是怎麼辦差的?”朱由檢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唉!x大人也是爲國而死啊!傳旨,追封x大人爲忠義大夫,妻子女兒皆封三品誥命夫人。”

一個虛銜和三品誥命夫人就買了一條人命,朱由檢這買賣做得真值。這讓在一旁一言不發,靜觀其變的葉思文感到心裡拔涼拔涼的,這古代的皇帝,不好侍候啊!

“葉愛卿,出來說話。”

正當葉思文在感慨的時候,朱由檢終於發現了他這個矛盾的中心點一直都沒有說話。

葉思文出班,道:“關於開海禁方案的問題,陛下儘管開口問微臣。”

葉思文話一出口,殿上羣臣皆紛紛交口稱讚,這孩子,會做人,更會做官啊!

“你難道沒聽講剛纔那麼多御史彈劾你貪污受賄嗎?”朱由檢笑着問,和葉思文談話,總是讓他很開心。

葉思文低眉順眼的說:“陛下,微臣沒聽見,微臣只知道今天到這裡來,是來討論開海禁方案的,至於其他的事情,微臣不想知道。”

“你個滑頭!”朱由檢笑罵了一聲。

朱由檢罵完,又向羣臣道:“你們多向葉大人學學,看看葉大人,隨時都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哪像你們,整天吵來吵去的,煩死了。”

隨着朱由檢的一聲笑罵,大殿上的緊張氣氛得到了緩和,許多被壓得喘不過來氣的官員長長的吁了口氣。

“你難道不想解釋什麼嗎?”

看着風輕雲淡的葉思文,朱由檢奇怪了,按說別人如果被這麼多言官彈劾,早就嚇得尿褲子了,可是偏偏葉思文跟沒事人似的。

葉思文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微臣不想解釋什麼,也不用解釋什麼。”

“爲什麼?”朱由檢不解的問。

葉思文道:“因爲微臣面對的皇帝不是宋高宗,彈劾微臣的人也不是奸相秦檜。微臣面對的是我大明英明神武的崇禎皇帝,而彈劾微臣的,只是一個心理變態的老御史而已。微臣和他較勁,豈不是自貶身份,這又是何苦來哉?”

“哈哈哈……”

樣隨着朱由檢的一陣大笑,大殿上的緊張氣氛消失一空,羣臣都感到壓在頭頂的烏雲終於散去,這些人紛紛在心中讚揚葉思文,看看人家這水品,一看就長了一副飛黃騰達的樣。

朱由檢想了想,道:“朕是看明白了,早朝是議不出來什麼東西。朕今天心情不好,今天就不議事了,明天早上早朝也算了。還是上次平臺召對那些人,明天去武英殿開小朝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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