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懸戶與懸簾,每個垛口處,還各有滾木擂石堆,每十個垛口還設有一口大鍋,煎熬金汁。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着建奴前來受死了。
西平堡的防禦力還是相當可以的。
若不是劉渠的援軍被孫得功出賣,給滅殺在沙嶺,只怕老奴倉促之下是難以打下西平堡的,甚至,廣寧之戰的勝負還未可知。
西平堡之戰不愧爲廣寧戰役的核心。
可惜啊,可惜,內賊最難防,孫得功之流,簡直是再最惡不過,殺一百次都不嫌夠。
僅僅將之控制起來,實在是有些太過便宜他了,等打退了建奴,這樣的賣國賊務必殺之。
當然,這只是後話,目前要做的自然是先得打退建奴的前三次攻擊,只有完成這個底線,才能繼續想後面的事,要不然,
直接在西平堡就得GG了,還談什麼別的。
先做好一切防禦的準備!
趙烈很有信心。
黑雲鶴與羅一貫也是如此,他們只等着建奴前來受死了。
畢竟建奴想要過來,先得過一趟地雷陣,只等着看好戲。
至於兵力的佈置,兩人都是宿將,安排得妥妥當當,每面城牆,每個垛口都有安排,甚至精確到了人。
而作戰隊、預備隊與後勤隊也都一一安排到位。
趙烈的千總隊是西平堡衆千總隊中人數最多,裝備最好的,固然其中有四百都是流民,剩下的七十八人都是潰卒,但用在城牆防禦上是沒多大問題的,尤其這些遼東流民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輩,一個個都是與建奴有過廝殺的,也是見識過世面的。
所以,趙烈的千總隊獨自領命守衛南門,責任重大,趙烈也將人員分配到位,十分細緻,一一明確責任。
而在真正作戰來臨之前,全城中的守軍也只是出動了很少的一部分進行崗哨,其他人全都得進行休息,第一線作戰部隊則全都在城頭上休整,不允許擅離城頭。
而預備隊也得在規定的地點進行休整,不允許私自回家,若是有查崗不止者,直接斬首示衆,其隊衆人都要受懲罰。
軍法森嚴,也是爲了保障勝利,自然不會有人抗拒。
終於,在中午時分,忽聽東面方向傳來三炮響,建奴終於是來了!
西平堡衆人無不臉色一變,作戰隊伍各自站起身來,就往城外看去。
果然見到建奴浩浩蕩蕩從東面而來,旌旗招展,人馬衆多,端得是極有威勢。
很快,就聽得中軍炮響三聲,豎聚將旗,趙烈便就向中軍而去,此刻還沒到正式開戰時節,所有守城衆軍也只是戒備集合,一起觀戰。
前面地雷陣阻擋,建奴是不可能很快靠近的。
所有人都有信心,人人肅穆以對,全都看着城外,等着看建奴過來送死。
相較於城頭上的守軍從容,堡中卻不免有些騷動起來,建奴五萬大軍而來,城中衆人自然還是有些犯嘀咕的,不過,在巡兵的鼓舞之下,這股騷動倒也很快平息了。
建奴而來,除了打敗他們,其他的想法都是不必有的,衆人也明白這點,自然全都狠下一條心,個個喊着“殺奴”來鼓舞精神。
趙烈前去了中軍,羅一貫與黑雲鶴都是猛人,直接將中軍安置在了東面的城樓上,此刻召集衆將而來,正是觀察地雷陣所起到的效果。
只見,一隊隊建奴從地平線上出現,向着西平堡而來,先是騎軍然後就是步兵,軍容嚴整,只不過,趙烈看得出來,那些騎兵還好,步軍們顯得有些疲倦之態了。
在三岔河以東跟地雷奮戰了許久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而建奴打敗三岔河河防軍,攻佔西寧堡後,也沒有多加休整,直接就往着西平堡來了,可見,老奴實在是太過氣憤了,當然也是過於猖狂,只覺得有着孫得功這個內奸,廣寧唾手可得。
而在建奴大軍前面的,是一隊隊的騎兵哨探,按照慣例,這些鳥人是會呼嘯而來,不斷的繞着城堡奔跑哨探以及威嚇城堡上守軍的。
但這些哨探沒有動作,想必是被之前的地雷陣給嚇着了,只是遠遠地觀察着,雖然也有怪叫,但距離很遠,起不到任何威嚇的作用,反而顯得有些可笑。
趙烈笑着說道:“建奴怕了!”
衆人無不哈哈大笑起來,只覺得心中的壓力也小了許多。
可不是麼,趙烈說的沒錯,在三岔河以西,他的地雷陣讓建奴受夠了罪,這就是明證。
此番,西平堡四周的地雷陣更具威勢,這下有好看的了,就坐看建奴上天。
衆人無不如此,心中很是快活,都期待着見到趙烈所說的那些,這世上沒有什麼比看着建奴自己上天更加讓人高興的了。
而城外建奴雲集,但並沒有進行進攻,他們的主將——老奴還沒到來,自然是不能妄動的。
而這次率領先鋒的則是小奴黃臺吉,自莽古爾泰被趕走之後,他的穩重則更具上風,被委以重任,帶着先鋒而來。
猛將達爾漢稟告道:“貝勒爺,是否安營紮寨,還是讓孩兒們攻上一場?”
黃臺吉笑而不語,圈馬而上,遙遙地往向了西平堡,似乎要將這座要塞全都看進眼睛裡,許久這纔開口道:“我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威脅,只怕這西平堡外埋有石雷炮。”
達爾漢是鑲藍旗的牛錄額真,是努爾哈赤的外甥,深受老奴器重,已經許了個女兒,就等着這一戰回去成親,拜爲和碩額駙了。
他自然是滿心的壯志,只是之前的探查地雷,讓他丟了分,好在迅速拿下了西寧堡,讓他緩過神來,現在正憋着氣要再接再厲拿下西平堡的,若是能夠敢在努爾哈赤來之前,拿下了這座要塞,那絕對是件很拉風的事情,他自然是自告奮勇的。
“沒關係,我們抓了那麼多的明狗,正好用來趟雷!我率本部人馬,還請四貝勒給予我兩個牛錄的人馬,定能打破此堡!”達爾漢幹勁滿滿,早已好了傷疤忘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