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華和清海司、情報司以及緝私司的鎮撫、經歷一起,很快就寫出了一份行動計劃。
基本上所有大股的海盜,海警局都有他們的情報,不一定精確到什麼程度,但對於海警司的人來說,只要知道他們的老巢在什麼島嶼,那便已經足夠。
至於走私海商,他們和海盜的情況差不多,有勢力的大走私海商都已經落網,剩下來的一些小走私商和去年才成立的海關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要收拾他們,光海警局單方面還不行。
不過李蓋早已用飛信向李元利反應過這件事情,李元利知道這種情況之後大發雷霆,廈門海關成立不過短短半年,就已經爛到這種地步,要是時間長些,海關豈不是形同虛設?
李元利親自下令,責成兵部、刑部、吏部、戶部全力配合海警局的緝私行動,該抓的抓,該殺的殺,無論何人絕不姑息!
大興軍所有官吏將士都知道漢王殿下對官吏貪腐、行賄受賄、以權謀私等行爲極爲痛恨,因此誰都不敢敷衍了事,特別是兵部下屬的海軍和福建、廣東兩省守備指揮使,更是調集手下的精兵強將送到李蓋手下,以示他們對海警局緝私行動的大力支持。
目前在金廈兩島和濠鏡駐紮待命的除了閩粵兩省的數千備軍之外,還有廈門、香山海軍岸防部隊兩個炮兵團的兵力,他們只裝備了兩艘鐵甲艦,但風帆戰艦卻有兩三百艘,而且艦上的火炮全部都裝備齊全。
海軍岸防部隊本來拼的就是火力,火炮當然特別多,除了架在炮臺上爲數衆多的大口徑岸防炮外,巡視近海的船上也是火力兇猛。
李蓋和陳永華等人商議過後,簽署了作戰命令,計劃分兩路同時進行,一部由陳永華親自負責,率領緝私司和特勤大隊五百名將士、兩千備軍展開行動,首先捉拿已經掌握證據的走私海商,然後通過他們順藤摸瓜,對廈門、濠鏡、廣東、寧波等海關的蛀蟲進行清理。
另外一部由李蓋親自負責,率領海警局清海司、情報司、海軍岸防部隊以及各地備軍近五千人,分別乘坐六艘鐵甲艦和兩百多艘風帆戰艦,出海打擊海盜。
首先確定的目標是盤踞於潮汕外海南澳氣(今東沙羣島)月牙島上的海盜曾奇。
這曾奇是隆慶年間橫行於閩粵交界南澳島一帶的海盜曾一本後人,他手下有五六十條大小船隻和千多名兇悍海匪,再加上熟悉南海北部海域的地形,就連鄭森稱雄之時,也拿他沒有辦法。
曾奇盤踞的月牙島,也就是後世稱爲東沙島的島嶼。此島位居南海要衝,是南疆的門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它位於珠江口、瓊州島、呂宋島及大員島的中央位置,是進出南洋船艦的必經之途,因此曾奇搶佔此島之後,不時劫掠來往於南洋的商船,日子過得很是滋潤,對於大興軍發出的招降警告完全置之不理。
這是海警局第一次大行動,爲確保萬無一失,李蓋廣東和福建兩省布政使司發函請求禁海五日,所有漁船和商船在這幾天內都不準出海,以免走漏風聲讓曾奇提前得知消息逃遁。
九月初七日,李蓋率領六艘鐵甲艦和兩百餘艘大小風帆戰船,乘坐四千五百名將士,直撲南澳氣月牙島。
經過四天日夜不停的航行,聯合艦隊終於抵達距南澳氣五十里的海域。
這兩個月來大興軍大力打擊走私,曾奇在福建和廣東兩省的窩家全都被抓進大牢,曾奇在孤島上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爲消息閉塞,他也沒想到大興軍會對他發動如此大規模的襲擊,所以完全沒有一絲防範。
“海警零零一”號鐵甲艦指揮艙內,樊三、丁貴和岸防炮兵團團長鍾慶等七八名將領正圍在一起,聽李蓋分配作戰任務,跟隨諸將的親兵都在前甲板上等候,看得出來他們也很是期待。
岸防炮兵團和海警局一樣也是新組建的單位,將士們來自五湖四海,主要是以前各軍的炮兵,只有少部分是海軍調來的水手,但這些水手只負責操縱艦船,並不參與戰鬥。
所以這次海戰,對大多數將士來說還是頭一遭。
“再走二十里便分頭行事,鍾慶率兩艘鐵甲艦在東側,丁貴、洪強各領一艘鐵甲艦往西側,用最快的速度將瀉湖給我堵了,千萬不能讓曾奇逃脫!”
“……簡單得很!到時直接衝進月牙灣的漁港中,先發幾輪炮彈,再讓將士們登陸,天黑前就能完成任務!”
月牙島形如馬蹄,面積不到兩平方公里,島的外圍均是沙灘,沒有適合靠岸的地方。只有在月牙灣裡面有一個天然的漁港可以停船,因此只要控制了這個漁港,就不怕有海盜從其它地方逃走。
五十里水路對於鐵甲艦來說就是不到一個時辰的路程,但帆船的速度卻慢了許多,直到一個多時辰後,兩百多艘各式艦船才抵達了月牙灣外面。
船還未入港,島上的海盜已經察覺,他們沒想到官兵會來清剿,但平日裡也得防備着其他海盜來襲擊,所以也派了人在高處負責瞭望放哨。
數百名海盜在小頭目的吆喝斥罵下亂哄哄地登上他們的帆船,但啓動帆船卻不是簡單的事情,光起錨升帆就要好一會功夫,大興軍軍艦上的炮手們怎麼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哈哈……”李蓋樂得一陣大笑,要是這些海盜在島上藏起來,找他們還要花些功夫,這下子全部擁到船上來當活靶子,可是省了他好些時間。
這次一起行動的都是四百料以上的船,上面最少都有十來門六十毫米艦炮,兩百餘條船在三十里寬的海灣裡一字擺開,還離得一里多遠,就“轟隆隆”地開始放起炮來,輕鬆得就像是平時訓練一樣。
幾輪炮擊過後,密密麻麻地停在碼頭上的海盜船至少被炸沉了一半以上,其餘的帆船也有些開始起火,海盜們大呼小叫地從跳板上逃回岸上。到現在爲止,海盜船上還沒有發射過一顆炮彈!
所有幸存的海盜心裡都覺得憋屈,連對面船上的官兵都沒看到一個,他們就已經死了一大半,這簡直是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