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和楊千戶正帶着人在大帳外面警戒,他們深怕憤怒的官兵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小猴,總軍需官到了沒有?”
“已經去請了,應該快了!”
“哎呀我說秦大人,現在火燒眉毛了,外面的這些憤怒的大兵能夠活吃了咱們,你請那個老頭來有何用啊,還是想想怎麼解決問題啊!”
陳大全在大帳內走來走去,晃得宋獻策心煩,宋獻策蹲在一旁抽着旱菸,也是薰得陳大全直嗆鼻子。
“我說陳大人,你能不能安靜地坐一會兒,走得我眼睛都花了。”
“你還說咱家,你還能悠閒的抽菸?宋先生你咋就不着急呢?當時我就反對,憑什麼要我們出軍糧啊,這可是十來萬人啊,這些人鬧起事情來,可以把我們都給生吞活剝了,現在好了吧,真的鬧起來了,怎麼辦?怎麼辦?你咋也不出出主意,你平日不是主意最多了麼?”
宋獻策吐了口菸圈兒,不以爲然道:“大人啊,你這麼走來走去的,也解決不了問題啊,你放心吧,秦莽夫自有辦法解決的,小問題,總兵大人自己能夠解決的。”
“怎麼解決?”
“不是已經解決了麼?”
“什麼?已經解決了?”陳大全越來越聽不懂了。
秦翼明笑了笑,道:“呵呵,什麼都瞞不過宋先生啊!”
“彼此彼此。”宋獻策隨意地看了一眼,繼續抽着旱菸,只剩下陳大全一個人迷迷糊糊的。
“總軍需官來了沒有?”秦翼明問道。
“總兵大人,卑職在呢!”軍需官回話的時候,盧九德走開了幾步。
秦翼明站了起來,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家哪裡的?家中還有幾口人?”
“大人,卑職宣大的,家裡沒有什麼人了,老婆子和兩個兒子都被韃子給害死了,卑職是軍戶,家裡沒有人了,所以卑職這把年紀纔會被被徵調入伍,做了軍需官。不知道大人問這個幹什麼?”費老頭疑惑道。
秦翼明忽然對着費老頭深鞠一躬,讓衆人爲之大駭,這是要幹什麼?
“大人,你這是?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費老爺,這幾日,我每日讓你少分了五十石口糧,這些天下來,你硬是幫我擠出了十萬人三日的口糧,我要感謝你!”秦翼明認真得說道。
“什麼?秦總兵,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陳大全驚訝道。
“總兵大人殲滅流賊,守護地方安寧,保大明平安,跟總兵大人比,我這不算什麼!”費老頭不明白秦翼明想幹什麼,謙虛地說道。
秦翼明感慨道:“哎,本來這大軍的口糧是由朝廷供應,可是朝廷現在也沒有糧食,俗話說皇帝不差餓兵,將士們若是吃不飽,他們也不會打仗,這次我本來帶了足夠我軍使用的糧食,可是沒有想到友軍的將士都是餓着肚子的,我雖然願意將我軍的口糧分出來,但是也是不夠用,現在糧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只要多撐兩三日即可。”
“大人高義,屬下佩服!”費老頭讚道。
“不過現在民怨四起,若是不平息下去,恐釀成兵禍,因此需要費老你幫忙平息!”
秦翼明的話,不僅費老頭疑惑,就是周圍的其他人,都是茫然,這秦翼明是什麼意思?一個軍需官,能幫什麼忙?
“卑職若是能盡綿薄之力,在所不辭,可是卑職人微言輕,能如何幫忙?”費老頭誠懇道
“現在軍糧是省出來了,可是外面現在將士們的怒火也起來了,我現在需要借老人家一樣東西,去平息衆人的怒火,不知道老人家肯借否?”秦翼明雙眼明亮,劍眉豎起。
“何物?大人若需要,卑職絕不推辭!”
“借你的項上人頭!”
秦翼明將總軍需官的腦袋的腦袋掛在大營寨門上,隨後貼出告示,說費老頭貪污糧餉,經查明屬實,就地陣法,以後大家的口糧將如實發放。
再加上秦翼明事先安排在鬧餉隊伍中間的人帶頭宣揚,這幾日番薯粥越來越稀,全部都是因爲這總軍需官私扣軍糧所至,總兵秦翼明根本不知情,現在這罪魁禍首的已經被就地正法了,大家出了惡氣,也就跟着散了。
盧九德本來對秦翼明就非常生氣,現在自己的軍需官被殺了,他就更生氣了,他不是憐惜自己的人,而是覺得秦翼明往他的身上潑髒水,他盧九德的軍需官剋扣糧餉,大家會怎麼想,肯定會想到時他盧九德授意爲之。
“混蛋,這個該死的混蛋,哀家看他對哀家懷恨在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哀家,置哀家於不義之地,這個秦翼明真是可惡之極!”盧九德破口大罵。
陳元捷在一旁道:“監軍大人,他這是自己做好人,讓你背黑鍋啊,這秦翼明真陰險!”
“哼,傳我命令,拔營撤軍,咱們不跟他玩兒了,咱玩不過這個混球!”盧九德恨恨道。
陳元捷大急,道:“監軍大人,萬萬不可啊,這要是讓高公公知道了,那可不妙了,高公公對這次圍剿張獻忠,解救南陽的事情,可是看得很重的,現在朝廷上正是首輔張至發和兵部尚書楊嗣昌兩位大人鬥得最厲害的時候,大家都在看着這場大戰,等着大戰的結果呢!”
陳元捷的提醒,讓盧九德清醒了過來,若是這件事情毀在他的手裡,估計回去後,高起潛會撥了他的皮!
可是吃了這悶虧,他還不能發作,他實在渾身發癢,這口惡氣他不出過不得。
盧九德努力壓制內心的憤怒,雖然他知道秦翼明也是被逼無奈,用了這種辦法來穩定軍心,可是他還是很來氣,原來一開始秦翼明用他的人當軍需官就想好了要殺此人的,現在他也看明白了秦翼明的陰險狡詐,內心又氣又寒。
“哼,處處受氣,哀家還沒辦法發作,咱何時吃過這樣的啞巴虧啊,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副將陳元捷站立一旁,看着氣呼呼的盧公公,腦袋快速轉動,他在想着用什麼辦法能夠討好眼前的這位太監。
“公公,別看現在秦總兵多威風,依卑職看此戰凶多吉少,到時候公公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這秦總兵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哼,惡人自有惡報,不過,陳副將如何看出此戰凶多吉少?”
“公公還不知道吧,現在很協從營多人半夜偷渡過河,投降到對面去了!”
“什麼?還有這種事情?投降張獻忠?”盧九德不敢相信,在他眼裡,張獻忠只是一個反賊,能夠有什麼前途。
“是的公公,秦總兵之前大敗曹操,還收着人家的兩萬多降兵呢,也就是協從營的人,曹操就在對岸,他們能不偷着跑麼,他們的家人可就在對岸呢。”
“看來是人心浮動啊,現在軍糧還不曉得能不能準時到達,而且天氣越來越冷,拖下去很多人肯定受不了,我看拖下去這隊伍會散!”
秦翼明大營。
最近協從營逃跑的事情,李成早就報告給了秦翼明,可是秦翼明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好辦法,於是就找來大家商議。
秦翼明多了一個心眼兒,讓左夢庚列席一側,對秦翼明的舉動,楊九一、李成、猛如虎、艾萬年等人不理解,不過也沒有好說的。左夢庚是欣喜非常,秦翼明如此看重他,他覺得秦翼明當他是兄弟,其實秦翼明的想法非常簡單,某偉人說過,世界是我們的,也是兒子們的,但最終還是那幫孫子的,左良玉年事已高,沒有幾年活頭了,後來人秦翼明可是知道,這左夢庚可是繼承了左良玉八十萬軍士,投降了滿清,如果現在他能夠跟左夢庚關係搞好一點,到時候或許能夠改變左夢庚的決定也說不定。
“這幾日,不斷有人偷渡到對岸去,這樣對我們大軍的士氣影響非常大,大家都說說,如何應對?”
“大人,協從營現在是卑職帶領,協從營有人逃跑,是卑職失職,請大人責罰。”李成跪地請罪。
秦翼明將羅汝才的這一萬多投降的士兵交給李成,是想擴充沔陽衛的人口基數,隨州千戶所在李國能投降後,人口已經漲了上來,現在沔陽衛的人口需要擴充。
“這不關你的事情,曹操就在對岸,協從營士兵的親眷也都在對岸,他們逃跑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李指揮使無須自責,快快起來。”
李成非常感激秦翼明的睿智與豁達,站起抱拳道:“大人放心,我已經將協從營編排什伍,一人逃跑,全隊皆斬,而且下官還安排了嚴密的巡邏,逃兵應該不會再有了。”
“恩,李大人做得很好,不過這只是對協從營的管束,我看我們還要在張獻忠的身上下下功夫,不知道大家有什麼好的意見或者建議?”
陳大全跟宋獻策比較靠近,他知道宋獻策鬼主意多,手臂輕推了一下正在吐菸圈的宋獻策,小聲說道:“宋先生,該是你出主意的時候了!”
“這次不需要我,大人早就已經有了主意。”
“艾將回來了!”大帳外很多人大喊了起來,他們看到那糧車組成的長長的隊伍,煞是壯觀。
看着看着,左夢庚覺得不對勁兒,艾萬年身邊是個女兵!那年輕女子穿着盔甲,英姿煞爽,風姿卓然,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他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這女子,捨不得放過女子的一顰一笑,現在他最迫切想知道這女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