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都行!”朱榮棟非常肯定得回答。
秦翼明笑了,於是拿出了那小藥瓶放在桌上,道:“這裡面有薄荷油。”
“薄荷油?這東西能讓蛐蛐變得兇猛?”朱榮棟難以相信,他怎麼就不知道有這麼個秘訣!
“是的,如果世子言而有信,這小瓶子就送給世子你了!”秦翼明看得出來,朱榮棟看着小瓶子都快流口水了,那種佔爲己有的慾望是個人都看的明白。
說來也是巧合,秦翼明因爲小感冒,鼻子堵得難受,自己弄了點薄荷,沒想到這薄荷油現在卻起了大作用,這薄荷油就是後世風油精的主要成分,不僅僅可以治感冒通鼻子,而且他還在某某生活頻道看過,風油精可以刺激蛐蛐,讓它變得兇猛異常。
“好說好說!哈哈,有了這秘訣,本世子就天下無敵了,哈哈。”朱榮棟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薄荷油,無比的開心,對於他來說,這可是再寶貝不過的東西了。
秦翼明已經被楚王世子抓進去幾天了,所有人都以爲秦翼明死定了,巡撫方孔炤和布政使孫世瑞親自去要人都沒有能把秦翼明救出來,還有誰能夠將秦翼明救出來呢?
城裡的糧食也發完了,那些百姓們買不到糧食,就要餓肚子,所以他們也鬧了起來,在加上宋獻策的推波助瀾,城內風起雲涌,左良玉沒閒着,他已經調集了兩千精兵入城,隨時準備鎮壓鬧事者。
“真沒想到啊,這秦翼明,本來是一個小小的德安千戶,居然能夠把武昌府鬧成這個樣子!”左良玉坐鎮武昌城,巡視城頭,看着街上憤怒的百姓,感慨道。
陳治邦就在左良玉的旁邊,看着亂哄哄的武昌城,也是感慨萬千,一臉慘淡,“哎,誰也沒有想到鬧成這樣,這繼續鬧下去,民變是必然的,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該如何交代?!恐怕會有人掉腦袋也說不好!這老楚王也是,方大人都去了,這點面子也不給,好歹方大人也是一方大員啊!”
“老楚王護犢子可是出了名兒的,不然世子也不會混賬到這個地步,看來這秦翼明是凶多吉少了。呵呵,惡人自有惡人磨,這話一點都不錯,想那秦翼明也是個煞星,殺我一百多士卒,還讓我喝了墨水,成了官場的笑柄,這麼一個歹人,最後碰上了更壞的人,你說好笑不好笑?!”左良玉此時的心情很複雜,有出了口惡氣的暢快,也有眼下危局的擔憂。
“秦舉人出來啦!秦舉人出來啦!”
大街上有人大喊,然後很多人都王楚王府方向跑去。
“治邦,我年紀大了,耳朵是不是不行了?我怎麼聽到有人喊秦翼明出來了?這怎麼可能?”左良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總兵大人,我也聽到了,你看大街上,我們應該沒有聽錯。”陳治邦指這下面的大街上,一股人流朝着楚王府席捲過去。
“走,看看去!”
方孔炤此時正在官署衙門裡,戰戰兢兢的,他一早就讓衙門大門緊閉,免得有饑民進來鬧事兒,這個時候也聽到外面大喊什麼秦舉人出來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還有第二個秦舉人?
“大人,好像有百姓喊秦老弟出來了。”孫世瑞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快,派人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很快出去望風的衙役就回來報告,這秦翼明確實被放出來了,方孔炤此時一顆心纔算落地,大喜過望。
“好啊好啊,孫大人,我們安全了,我們安全了,沒事兒了,哈哈,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啊!孫大人,你這是去哪裡啊?”方孔炤拜佛期間,孫世瑞早就已經按耐不住內心的喜悅,衝了出去。
“我去看看我秦老弟,大人,今天我先走了,大人幸苦了......”
孫世瑞來到大街上,就在不遠處,人海中間空出一條路來,秦翼明當真在中間,一臉的笑容,很是燦爛,徐禎兒、宋獻策、小猴都跟在後面。
“秦老弟,你怎麼出來的?”孫世瑞跑了上來,把秦翼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一點傷痕都沒有。
“呵呵,哥哥說笑了,我當然是走出來的啊!”
“走出來的?這怎麼可能?”
“詳情咱們回去再說!”
衆人來到了王家,秦翼明將自己怎麼出來的經過跟大家講述了一遍後,差點沒讓衆人的眼珠子掉了下來,這太離譜了!
“相公吉人天相,出來了就好!”徐貞兒一臉的歡喜。
秦翼明拉着徐貞兒的手,愧疚地說道:“好貞兒,都是相公不好,讓貞兒擔心了!”
“秦武夫,宋某人真是小看你了,我們大家在外面把武昌府攪得個天翻地覆,都沒能把你救出來,沒想到你倒是自己把自己就出來了,嘖嘖,這混世魔王碰到了天降煞星,相生相剋啊,還是你這個煞星厲害,佩服佩服!”宋獻策嘴巴里冒着嗆人的旱菸,一臉服氣。
“神棍,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啊?!”秦翼明沒有好氣地說道。
“哈哈哈哈!老弟,晚上我做東,就在府裡喝酒,今晚不醉不歸!”
雖然秦翼明僥倖逃過了這次的生死劫難,但是也是受驚不小,酒過三巡,秦翼明也是有了醉意,宋獻策早就已經喝爬了,這老小子,就是醉成了這樣,也忘不了抽他的旱菸,一口一口地吐着菸圈兒。
小猴已經在說胡話了,現在最清醒的,就只有徐貞兒一人了,好點的就只有秦翼明和孫世瑞了。
“呵呵,老婆大人,你辛苦了,來,親一口。”秦翼明不由分說地就把徐貞兒抱着猛地親了一下,弄得徐貞兒害羞不已。
“哈哈,老弟真是性情衆人啊,哥哥羨慕啊,等日後哥哥跟依寧妹妹成親之時,老弟一定要來,喝它個三天三夜。”
“好,一定一定!”
徐貞兒看着這兩個醉貓兄弟,怒嗔道:“都喝成這樣了還喝啊。”
“喝,必須喝,好夫人,我沒有醉,大哥也沒有醉,對不對大哥!”
“對!老弟說的都對!”
“大哥,上次你那未來的大舅子說和範家做的什麼買賣,你可知道詳情啊?範家人要這麼多生鐵,可是說過用來幹什麼啊?”
“沒說,反正是大買賣,幾十萬兩之多呢,哎,大商人就是大商人,咱們這些人比不了。”
“幾十萬兩?銀票都有厚厚的一沓啊!”
徐貞兒此時卻插口道:“相公,範家人不會用銀票的!”
秦翼明雖然微醉,但是還是腦袋還是清醒的,幾十萬兩,如果不用銀票,難道要用現銀結賬?
“不用銀票用什麼?幾十萬兩啊,好幾十車銀子呢,這一路過來又不太平,範家人就不怕被劫了?”
徐貞兒莞爾一笑,道:“相公,這你就不懂了,範家跟亢家已經水火不容,斷然不會用亢家銀票,用亢家銀票的前提是範家首先要去亢家存那麼多的銀子才行啊,範家絕對不會,用其他家的王家也不會接受啊。”
秦翼明想了想,是這麼個道理,大明現在,也只有亢家的銀票才能大爲流通,其他家的小銀號根本做不到。
“難道真的用銀子?”秦翼明開始打起主意來。
“當然不會,有比銀子更值錢的東西?”
“什麼比銀子還值錢?”
“鹽引,或者茶引!”徐貞兒說道。
秦翼明甩了甩腦袋,認真問道:“鹽引?亢家用鹽引結賬?還可以這樣?”
徐貞兒笑道:“怎麼不行啊,這鹽引可比什麼都值錢,商人們替朝廷運送糧食或者生鐵等物質,朝廷是不用給錢的,而是直接開具等數額的鹽引或者茶引,這些商人再拿着鹽引或者茶引去官府指定的地方進購鹽茶,然後拿出來賣,賺的錢會翻幾十倍之多,利潤非常豐厚,所以這鹽引比銀子還值錢,京師就有很多商人購買鹽引,那些拿到鹽引的人也願意出賣!”
“這是爲何?”秦翼明越聽越不明白。
徐貞兒解釋道:“道理很簡單,拿着鹽引的商人們,必須要去指定的地方購買,然後去指定的地方販賣,中間要隔幾個月甚至數年的時間才能把錢賺回來,可是如果有人願意五折或者更高的價格購買他們手中的鹽引,他們就願意賣出去,這樣賺的錢少一點,但是來錢的速度更快,更穩當。”
“買鹽引,然後再賣出去?”秦翼明問道,這跟後世的炒股票有點類似啊。
“對,這樣一進一出,就是好幾倍的利潤!”徐貞兒解釋說道。
秦翼明當真不知道其中的關節,他只知道這鹽茶是官府專賣,這徐貞兒好像很懂,以後一定要詳細瞭解清楚,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怎麼把範家的這批生鐵給攔截下來。
當秦翼明是因爲鬥蛐蛐贏了楚王世子而被放出來的消息傳開後,左良玉差一點就當場噴血,憤怒的左良玉只能在屋內摔杯子發泄。
“荒唐,太荒唐了,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巡撫去求情,他不放人,沒想到這秦翼明居然這樣走出來了,一個堂堂的地方大員,還不如一隻蛐蛐,你說,這是不是太荒唐了!”左良玉怒不可遏,胸口起伏,面色赤紅。
陳治邦知道左良玉此時的心情,他也很氣憤,奈何這秦翼明就是個泥鰍,狡猾得很,而且運氣總是那麼好。
“總兵大人,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
“可惡,可恨!”左良玉又隨手找了個茶杯,狠狠得摔在地上。
“總兵大人,最近曹操打到咱們老家附近了,要不要派人把家裡人都接出來。”陳治邦轉移話題,免得左良玉犯軸,自己把自己氣壞了。
“讓馬良文去把吾兒夢庚接出來。皇上的軍餉遲遲不下來,大軍無法開拔,眼看着張獻忠和曹操到處搗亂,也沒得辦法,哎!”左良玉無奈,沉寂了很久的張獻忠又開始出來活動了,他只能是看着,打仗需要錢啊,可是朝廷的軍餉卻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