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福是威海的一個普普通通的軍戶,他家兄弟好幾個,威海徵兵的時候他老爹就給他們報了名,只不過最後經過篩選就剩了他一個。
一家人沒日沒夜的勞作終於給他兌換了一個公民權,領到土地的田老漢一家當夜就請鄉親們到家裡聚了一餐。
雖然必須要跟一兩商號簽署一份糧食買賣協議,以後生產出來的剩餘糧食只能出售給一兩商號,但這對於田老漢來說還真不是事情,因爲不用交稅,所以就算價格不好他們家還能選擇不賣。
這次跟隨王成出征,田老漢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誡田有福,千萬要好好表現爭取能夠立下戰功,這樣也可以給家裡多掙下一些積分。
田有福本來是坐在營中擦拭自己的長槍,巨大的火炮轟鳴聲一下就把他給嚇了起來,難道叛軍都已經到了。
不過沒用多久回到營中的李忠就給了他一個明確的答案,伯爺被襲擊了,親衛們死了一半。
“兄弟們,廢話我也不多說,這多日以來伯爺好吃好喝的供着大傢伙,今天上了戰場大傢伙也到了給伯爺賣命的時候了,伯爺剛剛下了死命令,讓我們去把城下同袍的屍體搶回來,你們各自準備好盾牌準備出發吧。”
田有福就是一名盾兵,平時都是抗着一隻大盾跟隨着部隊訓練,這次換上了一隻小圓盾反而覺得十分輕鬆。
列隊並沒有耗費太多的時間,很快田有福就接到了衝鋒的命令,這時他也沒想太多,把盾牌往腦門上一頂就埋頭向前衝,密集的隊形讓他根本就不能做規避的動作,所以這個時候只能賭運氣了。
城牆上的李九成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殺傷敵軍的機會,立馬指揮着弓箭手對敵軍進行掃射,因爲有張日清的火力壓制弓箭手可不敢探頭射擊。
一陣箭雨襲來又射翻了不少士兵,雖然大多數都是受了輕傷,但這羣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那見過這種陣仗,畢竟有一大部分都是李忠招募的流民,一些就開始偷偷的往後跑了。
“呯呯呯”
張日清可不管那麼多,在琉球作戰的時候他就經常幹這事,見李忠的人盡然有要後退的,直接分出一小部分火槍兵將他們一一擊斃。
“李忠,管好你的人,老子的子彈可不長眼睛。”
李忠都衝到前面去了,哪有心思管幾個逃兵,回頭見都被打死之後也就不再理會,繼續帶着人往上衝擊。
“他孃的給臉了不是,還敢用弓箭還擊,把沒良心炮拉上去,教教他們怎麼做人。”
張日清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李忠捱打,他的任務就是壓制城牆上的火力,本來以爲城牆上的叛軍不敢露頭,誰知道他們竟然玩起了拋射。
沒良心炮的射程並沒有多遠,張日清只能命人扛着炮筒和炸藥包跟着李忠往前跑。
城牆上的叛軍看着一支揹着鐵桶和包袱的士兵,有些不知所謂。
“李將軍他們背的是啥玩意啊,不會是火炮吧,那麼粗的炮管這要是來一下還得了,我們要不要先撤下去躲一會,反正他們這點人也攻不下城牆。”
李九成瞄了一下城下面的那隊奇怪的士兵,最後搖了搖頭。
“不可能是火炮,那麼薄的鐵桶根本發射不了炮彈,何況這麼大一個傢伙,還用扛着往上衝,在他們大營都能打到城牆。
不好,他們一定是想炸城門,趕緊準備檑石滾木,千萬別讓他們靠近城牆。”
一衆叛軍立馬就去準備檑石滾木了,弓箭手還是在不停的拋射着自己的箭矢,這種不用冒險的拋射是弓箭手最喜歡的攻擊方式了,任誰也不願意拿生命開玩笑不是。
那支揹負着沒良心炮的士兵尾隨着李忠的隊伍就靠了上去,李忠一看沒良心炮都上來了,趕忙又給安排了幾名盾手保護,而田有福就是其中的一名。
士兵們紛紛將沒良心炮給架了起來,好在平時的操練也不少,倒不至於手忙腳亂,很快他們就在叛軍驚訝的眼光中,將一大一小兩個藥包給塞進了炮筒之中。
“那幫傻子想用被子來砸死我們嗎?哈哈哈!”
“花裡胡哨”
“哪來的什麼鬼軍士,盡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這樣的也想來打我們。”
“我們可不是流民那幫沒見識的窮光蛋,以爲我們沒見過火炮嗎?”
但是迴應他們的卻是“嘭嘭嘭”的一陣悶響,一排黑色火炮包被拋飛到了城牆上。
叛軍們還想繼續再吐糟城下的士兵幾句呢,接下來的事情徹底打爛了他們的認知。
“轟轟轟”
甚至有個手快的叛軍還接住了藥包,隨着一陣劇烈的爆響,被炸的屍血橫溢,而正準備檑石滾木的叛軍們被炸了個正着。
就連可憐的李九成都被炸了個正着,一片鐵塊擊中了他的胳膊,李九成這傢伙倒還算硬氣,衣服下襬扯下一塊布,簡單的裹了一下,再也不敢待在城牆上了。
“快,趕緊派人去通知孔有德,孃的老子頂不住了,讓他帶人從南門衝一波。”
經過沒良心炮的火力壓制,叛軍們在也不敢在城牆上待着了,一個個的都縮到了城牆後面,而城牆上僅僅只剩下幾個觀察哨。
田有福正守着火炮隊呢,突然就聽見從自己的南邊傳來了越來越響的馬蹄聲。
“騎兵”
田有福發出了嘶聲力竭的巨大吼聲,正在扛屍體的士兵一看見騎兵,嚇的大驚失色紛紛丟掉了屍體往回逃。
張日清的督戰隊一連擊斃了十幾個,都沒有減少他們心中對騎兵的恐懼。
“佈陣,佈陣”
李忠趕緊讓人去佈陣,可惜他的手下大部分都在往後逃,根本就沒有幾個聽他的,氣的他暴跳如雷也無可奈何。
“威海衛帶把的兄弟們過來死扛啊,咱爺們丟不起那個人,伯爺不會虧待我們的,死了也有十五畝公民田,老少爺們都跑個蛋,咱們這輩子什麼時候能做這麼划算的買賣啊。”
田有福見戰友們都往後跑,但是他可不能跑,一家老小好不容易給他兌換了一個公民權,那二畝公民田加上他當兵的五畝公民田就是他們家的希望,他要是當了逃兵可都要被收回去,所以這時候他要叫上戰友們頂住叛軍的攻擊。